\"你和一般女人很不同。\"他已经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不再搭腔,迳自往外走去。
回到丛园,季丰君正要开门。
\"阿姨,阿姨——\"颜星突然出现叫她。
\"你爹地和妈咪还没下班啊?”
“爹地加班,妈咪在房里掉眼泪。\"颜星神情黯然。
季丰君匆匆随着颜星走向颜宅。
\"妈咪又想弟弟了。\"颜星轻道。
季丰君牵着颜星走进颜宅。\"你在楼下自个儿玩,我上楼看看妈咪。\"颜星乖驯地点点头。
季丰君上楼在起居室找到雯慧。
雯慧红肿着双眼窝在沙发里看着相本发呆。趋前一看,是死去的小颜辰的照片。
季丰君了解地弯下身拍拍她,\"颜辰和颜星长得挺像的,一样浓浓的眉。”
“是啊!好可惜,小颜辰来不及长大就走了。\"雯慧吸吸鼻子,沙哑地道。
\"你和耘摩可以再生一个颜辰,延续颜辰未完的人生。”
“昨晚我和耘摩也在讨论这件事,怕只怕生不出和小颜辰一样的孩子。”
“有志者事竟成,何况,不一定非要和颜辰长得像啊!或许在另一个孩子身上你能找到着力点,让自己不要有这么多的遗憾。\"雯慧点头同意,眼泪却又不听使唤的掉下来。\"我应该把工作辞掉在家自己带颜辰的,我不是个尽责的母亲。\"季丰君很想安慰她不要自责,而后又思及让伤心的人适时宣泄一下也是好的。
\"所以我将工作辞了,全心全意把家里打理好,这比什么都有成就感。\"她用手背抹抹眼泪。\"我会振作起来的。”
“是啊,颜星很担心你。\"雯慧点点头,\"对了,芳踪自杀未遂之后法烈可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哪方面?”
“例如和你之间的互动;或是和芳踪之间的互动……”
“我从不过问他和徐芳踪之间的关系,至于他们的互动可有什么波动,我也一无所知。\"她不是醋坛子。
\"你到底对法烈的感觉是什么?\"雯慧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像丰君一样不愠不火的。
第7章(1)
季丰君被雯慧这么一问,心跳加速许多。\"你问倒了我。”
“没想过这个问题?\"雯慧又问。
季丰君假装轻松地道:\"想再多也于事无补。”
“我认识法烈很多年了,甚至曾有人以为我和法烈是一对……”
“耘摩?\"季丰君抢白道。
雯慧微愣了一下,\"呃?”
“耘摩怀疑过你和法烈?\"季丰君把颜星提过的蛛丝马迹陈述出来。
雯慧轻笑,\"是耘摩没错。不过连法烈的家人也一度很紧张我,怕我会嫁进丛家。”
“结果你选择了非常爱你的耘摩?”
“我也非常爱耘摩啊!我和法烈之间的友谊纯粹是以讹传讹,不是那回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大家乱点鸳鸯谱,才会让丛家人把我视为头号死敌,尤其是法烈的继母……\"季丰君打断雯慧正要往下说的话,\"继母?”
“嗯,法烈的生母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据说是自杀死的,大概是得到忧郁症什么的,所以法烈一直对芳踪的每次自杀未遂抱以无限的不忍之心。”
“可见法烈对徐芳踪也是有情的。”
“应该是同情大于爱情,我说过,我和法烈是多年好友,我了解他。”
“丛夫人十分中意徐芳踪做她的媳妇。”
“光是看芳踪的家世背景,任谁都会想攀上一点关系。丛家和徐家有太多的利益纠葛,这也是丛伯母看上芳踪的真正主因。拿我来说,之前一直以为我会嫁给法烈的丛伯母,一见到我就是冷嘲热讽,直到我终于和耘摩结婚了,就像是警报解除,她才除去心中的疙瘩,愿意和我好好说话。\"如今想起来,雯慧还觉得很好笑。
\"徐源长先生今天找我谈过话。\"季丰君不疾不徐地道。
\"芳踪的爹地!他找你谈什么?\"雯慧反而比她更激动,这个话题巧妙地转移雯慧的丧子之痛。
\"大致的话题全绕在我嫁入丛家的事情上,不外乎想替他的女儿说项。”
“你怎么回答?\"这才是重点。
\"我告诉他主控权不在我身上。”
“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法烈,由他去处理。\"复杂的事最忌讳往自己身上揽。
季丰君并不想这么做,徐源长很清楚她的立场,若是他认为有必要找丛法烈为徐芳踪出头,不需经由她传什么话,自然会和他面对面说清楚。
她回雯慧的话:\"有机会再说吧!\"
天气渐渐转暖,植物是最先带来春神讯息的使者。
季丰君慢慢习惯在丛园的生活,虽然丛母和法燕待她的态度依然刻薄,久了,她也麻木了。
这天,是个美好的假日,稀奇的事发生了——\"老夫人请你到她房里一下。\"阿玲说。
季丰君点个头,朝她房间走去。
史佩萱坐在卧室一角的按摩躺椅上等她,季丰君一进门,她立刻说:\"坐哪儿都行,只要别坐在我的床上。\"
季丰君选择站着。
见她不坐,史佩萱道:\"你要站就站着吧!我也只不过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史佩萱由按摩椅里站起来,走向她。\"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自从法烈娶了你之后,我和法燕在这个家里愈来愈没有地位,法烈也愈来愈不重视我们母女。我想你或多或少也知道我不是法烈的生母,可他以前不会刻意因而顶撞我,至少不会这么明显——\"她捧起参茶喝了一口,润润喉咙后又说:\"早上芳踪的父亲给我电话,礼貌上知会我一声,若是三天后发生什么天大地大的事不要怪他。”
“丛夫人请直说无妨。\"季丰君不想费心猜测。
史佩萱放下参茶杯,慢条斯理道:\"你也知道,徐家和我们丛家一向有密切的生意合作关系,我们在许多事情上的理念一直很契合,直到最近——才发生分歧,这个分歧该死的发生在我们丛家人身上。很容易猜,不错,就是法烈不想玩下去了。\"史佩萱投注冰冷的目光在季丰君身上,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明白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与你无关,我不会把你找来浪费唇舌。法烈最近急于和徐家撇清关系,你敢说与你嫁入丛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要不是你,法烈和芳踪已经结婚了。\"史佩萱情绪激动的咆哮。
丰君力持冷静,\"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以为我真有什么呼风唤雨的能力?”
“法烈到美国寻求新的合作机会,等他回来时正好面对一连串的风暴。”
“会有什么风暴?徐芳踪再次自杀?或是还有另一份真正的遗嘱尚未宣布?”
“谜底三天后会揭晓,可以肯定的是与你的假设无关。不过,以我对徐源长的了解,我认为他会使用的杀手ˉ一定和丑闻有很大的相关性。”
“丑闻?\"季丰君想不起来有啥可供制造丑闻的题材。
\"徐源长暗示我,他准备控诉法烈始乱终弃、喜新厌旧,就为了他们徐家不愿同流合污与丛氏集团政商挂勾,于是他抛弃徐部长的掌上明珠,使得女方多次以自杀明志。”
“徐部长这样做对他的女儿没有好处。\"所谓丑闻,关系人都难逃被波及的命运,更何况是当事人,岂有不一网打尽的道理,徐源长想伤害别人而不伤到自己的女儿根本是不可能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