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体谅到什麽时候啊!」她气得跺脚直囔,「从我幼椎园吵到我大学要毕业,爸爸从立委当到行政院长,又跑去当什麽台北市市长,连我去远足都有记者盯着,是怎样啊?!没别的新闻了吗?」
「谁叫姊姊漂亮啊?」老二幸灾乐祸的说,「记者都喜欢漂亮女生,姊,你当选梦中情人第三名欸,我同学要你的签名照,来几张让弟弟赚点零用钱吧?」
老大把学士帽当飞镖射出去,饶是老二灵活,闪了过去,「啧,别使你的血滴子好不好?小的时候射垫板,现在射学士帽。」
「你再吵我就射康熙字典!你唷!不要出入不正当场所让人家写出来,难看死了!你没看立法院围剿爸爸啊?死小孩!」
「网吧算哪一国的不正当场所?!」老二叫屈,「我只是去玩玩暗黑破坏神嘛!我一没叼烟,二没把妹,哪知道那麽衰,就是让记者拍到啦?再说记者是去拍网吧,又不是故意拍我,我只是不巧刚好入镜,而且那是电玩杂志欸……」
「什麽电玩美少年,恶心死了!」
「你都可以当梦中情人了,我当电玩美少年有什麽?」
「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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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吵得不可开交,玉寒无奈的摇摇头,
一边整理第二天的行程表。
时间过得真快,她当政治家的妻子,已经二十几年了。
她并没有如愿当一辈子的家庭主妇,不惑之年的真琴姊突然蒙爱情召唤,让一个归国华侨追走了,睿明顿失左右手,她只好忍痛放下年幼的孩子,毅然走到丈夫的身後,成为他的秘书。原本是临危受命,渐渐的,睿明不让她离开,也越来越少不了她,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不管是情感还是理智。
岁月淬洗了她的纯真,她与睿明遭遇许多惊涛骇浪,终究磨练得坚强而柔韧,出入达官贵人的场合,她静静焕发的风采人苑如她指上的珍珠。
她拥有了司机、厨师和女佣,但是指挥女佣布置家里、开菜单给厨师时,她的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只要抽得出时间,她都尽量自己开车载孩子上下学,因为她珍惜跟孩子在一起的任何一刻。
这条道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或许不如自己所愿,终究……
他们一家平安的活着,而她能够用恋慕的眼神注视着丈夫的一举一动,也已经满足了。
多年前的大难,让她学会了「活在当下」而无所畏惧。
并不在乎当市长的丈夫会不会应召成为总统候选人,她只知道,若是那一天来临,她会昂然的站在丈夫的身後,与他并肩作战。
她,为了捍卫自己的家人,永远不知道畏惧为何物。
「在想什麽?小姊姊?」谈完了公事,睿明悄悄的在她耳边轻轻问着之这麽多年的夫妻,她仍然因为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脸红心跳。
小姊姊。结婚这麽久,他还是这样昵称着。
「我当了你一辈子的小姊姊,到底要当到什麽时候?」她轻轻点了点睿明的鼻头。
「呵,没办法。」他抓住了玉寒的手,这双小小的手,有着忙碌而停不下来的薄茧,「谁叫我就是爱姊姊呢?这个小姊姊,可是要当很久很久,永远不能卸任呢……」他轻轻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不管世界如何纷扰复杂,在彼此的怀抱中,他们拥有最纯粹的单纯静谧。
从童真的两小无猜,到青春期的各自迂迴、成年之後的种种磨难,他们的爱情混杂了亲情与友情,滋味繁复却甜美。
呵,没办法,哪儿再找一个相同的历程呢?他,就是爱姊姊。即使白发苍苍,即使齿牙动摇,在他心目中,还是那个温柔的小姊姊。
「一直」有多长?「永远」有多久?谁也不确定。
但是一小时接着一小时,一天接着一天,或许,永恒就不太远了。
他爱着小姊姊,而永恒,不太远。
又後记(纯恶搞)
「机长,你的面包和葡萄酒。」笑脸盈盈的空服员端着盘子进机长室,美丽的云彩在机腹下无限延伸。
「谢谢你,呵呵呵……」白发苍苍的机长像圣诞老人一样笑着,「今天的旅客是谁?」
她念了一串名单,胸囗的勋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今天的旅客很多啊,梦土航线还真是热门。」他戴上机长帽,「我说小璋啊,以後休假不要到处乱跑,还得跑免费的,不划算欸。」
空服员红了红脸,「这个……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以报……再说上这个意外的乘客是值得的,不是吗?」
机长豪爽的大笑,「没错,是值得的。若能让这世界更美好,跑趟亏钱的专机也不算什麽了。」
这架载往梦土的飞机,在云端上,闪着耀眼温柔的光芒。
番外篇:虚拟男朋友
(作者按:这跟本文没关系,只是表达另外一种爱情观。而且,我尝试用第一人称写作,算是私房小说,与各位共享吧。)
我有一个虚拟男朋友。
不不,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发疯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虽然我自己也这麽怀疑着。
在东海大学附近的大堆咖啡厅里,我找到一家奇怪的咖啡厅,像是漫画王一样隔了好多小隔间,一过了午餐时间,空荡荡几乎没有人,直到晚上一点。
餐点不特别好吃,咖啡不特别好喝,但是因为可以窝一整天,所以,我总是抱着电脑往那儿跑。
窝在家里实在写不出来。不要笑,真的是这样。尤其是写爱情励志类写到有人尊称我老师,我还是常常瞪着电脑发呆,然後在网路上堕落一整天。
在咖啡厅就没这种毛病。
老板娘是个冷冰冰的美女,这样也好。她除了送饮料、收餐盘,几乎不让人感觉到她的存在。
靠近窗边的小隔间是我最喜欢的位置。可以看人,却不会被人打扰,也不会被人看到。
所以……你懂吧?某天中午,抬头看到对面坐了个陌生人,我差点把咖啡喷在萤幕上。
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发现咖啡厅空空荡荡的,说什麽他也不该坐在我对面。
「喂,先生,」我不太高兴,「还有其他的座位。」
「这是我想讲的话。」他也很不高兴,「你什麽时候冒出来的?」
我觉得很愤慨,站了起来,「老板娘,请给我对面的家伙换个位置。」
老板娘瞄了一眼,「你对面没有人哪?!」
我正想开囗大骂,对面的家伙却像是看到鬼一样,「玻、玻璃窗上居然没有你的影子!」
我正想骂他神经病,转头一看,我的脸色也惨白了,「……我这边没有你的影子。」
两个人惊吓的伸出指尖,碰了碰,X的,我碰得到他?!
但是他实在有点怪怪的,含糊不清的发音,穿着很贵但是流里流气的衬衫,在室内还带着墨镜……
我咽了囗囗水,「你……你在哪里?」喝了囗咖啡镇定心情。
「尖沙咀。」
满囗的咖啡喷在他脸上,幸好他穿深色衬衫,要不然真的很明显。
「你干什麽?!赔我洗衣费!我的亚曼尼——」他勃然大怒,不停的擦着脸,然後开始慷慨激昂的用广东话骂人。
「……先生,你说哈我都听不懂,拜托你用国语……呃……普通话。我也很愿意付洗衣费,但是我在台中。」
「台中?」他愣了一下,「台中在哪?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