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了我的呼吸,只是张大眼睛盯着阿吉看,我深怕当我一喘口气,阿吉就会像电影里的强尸把我生吞活剥。
阿吉举起了拳头,我闭上了眼睛,却只是听到他砸打围墙的声音。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没有办法,潘晓湘,而你……你是我不能够爱她的原因!”
我没有张开眼睛,阿吉说出口的话也让我忘记我该呼吸了。
阿吉没有变,至少在感情这个层面来说,他没有变。而廖若姿一直都知道,却像大部分妄想改变对方的傻女人一样,想要让阿吉可以回过头来爱她……
也许阿吉会爱她的,只要不曾有我。
“如果从来就没有我这个人,你会好好爱着若姿吗?”我张开了眼睛,问。
这个在我旁边用头顶着墙壁的男孩没有说话,他终于出现了痛苦的表情让我瞧见。
“如果不曾有过你,我会。”
“那就当我不曾存在过。”
“但是你现在站在这里,”他指向我,又指向自己的胸口,“也霸占这里。”
我走上前,看见阿吉的眼睛有点湿湿的,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廖若姿。
我甩了他一个耳光,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打了一个人耳光。不管他会不会如他所说的不还手,我都要打他。
“是你强行要让我的影子霸占你的爱情,不是我要霸占,我也没有兴趣霸占,从以前就是这样了。”
我转过身去。
“等一下。”
阿吉拉住了我,“我说过,只有我活该我才不会还手,这件事情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活该。”
“所以你要对我还手?”
“对。”
他举起了手。
“那好,你还了手我就不欠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霸占了,我也就不曾存在过。”
我闭上了眼睛。
等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张开眼睛,只见到阿吉已经站在远远的路口,用手圈成圆形,面对着我。
“那就让你欠我一辈子吧,潘晓湘!”
他挥挥手,带着哽咽的腔调:“记得!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喝我儿子的满月酒!”
我已经看不清楚阿吉的背影,因为我泪眼朦胧。
阿吉知道廖若姿怀孕了,他很清楚我找他出来是要说什么的,他……
早就有了决定,只是要在告诉我决定前,说完这几年他的不甘心罢了。
我哭,是因为我终于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朋友。
我哭,是因为我要背负一辈子的感情债。
我哭,是因为原来是我让廖若姿一直这么辛苦地恋爱。
我哭,是因为廖若姿违反了约定……
“你不要突然消失。”
“没事干麻消失?傻瓜。”
还有好多好多该哭的事情,我再也厘不清了。
尾声
孤寂的只是流年
你走了,他却回来了。
我的岁月里因此无法抹去你们给我的记忆。
关于我那孤寂的青春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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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根本不会有婚礼这回事,不是阿吉不愿意娶廖若姿,而是他们一起消失了。
当我接到廖妈妈的电话前,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廖若姿了,而她事先告诉我她要去医院做检查,所以会请两天假。
“你父母知道吗?”我担忧地问。
“如果知道了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跟你吃便当罗。”
却没想到,这是阿吉跟廖若姿的私奔计划,但是一切都是临时决定的,因为他们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廖妈妈原本还想假装坚强地跟我讲电话,但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问了我:“你知道我们家若姿到哪里去了吗?你们那么要好,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东窗事发了,因为廖若姿验孕的东西被发现了,她也真是的,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留下来?做纪念?
总之,原本真的要偷偷请假去医院做检查的行程,最后演变成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的逃亡。
他们能去哪里?两个都还未成年的孩子能怎么过日子?能怎么费将来要出世的小孩?
阿吉的爸爸态度很冷淡,在这个儿子好像混进了帮派后,他就放弃了。只是脏话不断地在廖家父母面前大骂,也到这时候我才知道,阿吉没有妈妈。只有爸爸。
那么他一定不会丢下廖若姿的,无论如何他都会好好照顾她,因为廖若姿是他生命中第一个拥有“母亲”身分的女人。
我虽然也很担心,但是隐隐地却希望他们不要被找到。被找到的两个人不会更快乐的,一个可能要被扭到警察局去,因为许多刑事上的责任,比如诱拐这一类的罪名,会毁了阿吉的一生;而若姿,也许会被强迫拿掉孩子,因为她是独生女,她的父母不会允许她这么早就毁在一个流氓手上。
找回来了,会比较好吗?我很想这么大声地问,但是我不敢,也不想问了,只是时时刻刻祈祷着,希望他们稳定后可以给我一个音讯。
也许在他们成人世界的眼中,这是很不成熟的一时激情,姑且不论是不是激情,一场可以在廖若姿心中维持了好几年的激情,已经因为时间变成了可贵的灵魂素质,而这样的素质也影响了阿吉。
当我听到阿吉带着她私奔了,我就知道,阿吉正在爱上她。这不禁让我想要微笑。
年轻时候的我是这么想着的,但当我日渐长成后,却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谁的身上,毕竟这伤害了太多人。也忽略了父母的感受。
浪漫,毕竟就只能是浪漫罢了。
“你不要突然消失。”
“没事干嘛消失啊?傻瓜。”
原本我以为这段话只会演变成她消失在我的校园关系中。没想到,她自此就真的消失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而她在我心中的印象就是永远十七岁的青春容貌,阿吉也是。
关于廖若姿给我孤寂感,终于落实了我一生。
跟郑温凯正式分手前,我正忙着安慰廖爸爸跟廖妈妈、应付学校跟警察局的约谈,还有准备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在他与我联络之前,我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个没有男朋友的人了。
郑温凯并非没有试着与我联络,但是我只是接起最后一通电话,不带感情地告诉他,我都知道了,我很抱歉没有办法给你完整的爱情,请你,去爱别人。
郑温凯很聪明,他会知道我的意思。
当我又见到他站在我们校门口等我下课,我还是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没有必要尴尬,因为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地轻松,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好久不见。”他说。
“会很久吗?也还好吧。”我看了他一眼,客气地回应,“对于我们这种外务太多的人来说,时间的长短意义并不大。”
他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来找你吃晚饭。”
“我以为你是来等林婷婷的。”我直接了当地说出那个女生的名字。
“我从不在这里等她,”郑温凯倒也很大方地不避讳,“而且我告诉过她我会找你吃饭。”
“肚量这么大?你的借口是什么?”我笑了笑,很不以为然,“说要与前女友断干净吗?”
我太清楚了,当我在学校里偶尔遇到林婷婷,她眼中的不友善我可是心里有数。
郑温凯显得很尴尬,看来被我说中了,他收敛了笑容,改以正经的脸色。“我听说了廖若姿的事情,是想来……”
“没有必要,如果你要知道什么八卦,有本事去找廖若姿的父母谈,如果他们愿意谈的话。”我冷冷地笑了笑,“还有,这顿饭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替你跟林婷婷说,说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省得她不相信你,又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