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走了。”玛丽上前拥住她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安琪。不过,我总觉得我们不久以後就会再见面了!”
一个小时後,安琪吩咐留守的工人将她连同行李一起载送到城里。不过当她住进旅馆时,她的怒气已消,取代的是无尽的悔意。她已经决定明天一早便动身了,虽然她并不想走,但是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变通方法。她站在窗前,茫然无依地望著窗外。良久以後,仍一动也不动……
※※※
安琪很早便吃完晚餐,回到旅馆房间。
这是一间豪华的房间。一张大型铜床主宰著全室;此外还有一套古雅的金色沙发与一张胡桃木书桌。在大理石的壁炉内,正燃著熊熊炉火,驱逐了室内不少寒意,而绿色和金色系列的壁纸上,亦悬挂著一张十八世纪皇室画像。
安琪其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因此并没有留意她所处环境的美或丑。不过正当她取出纸笔,准备写封信给律师马吉姆时,门上却传来剥啄声。
“谁?”
由於没有回答,安琪只好起身打开房门,不过她认出门外是谁时,她的脸色发白了。
“你好,安琪。”
“艾比尔!”安琪的声音像蚊子叫似的。
“你不请我进去吗?”比尔含笑轻快地说。
安琪摇去了她的震骇,“当然不要。你要干什麽,艾比尔?”
“和你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有什麽好谈的!”
安琪正想掩上门,比尔却用力把门推开,并且迅速进入门内,用後背将门靠上。
“你滚出去,比尔!”安琪大怒,“不然我就要叫经理了。”
“你谁都不准叫,安琪。”比尔从大衣中掏出一只手枪。
安琪瞪著正对著她的枪管,突然觉得一阵惧意窜自心底。
比尔邪恶的一笑,“我早就告诉你会有这一天的,对不对?我已经等得很久了。不过,我一定会得到报酬的!”
安琪竭力压制著阵阵冰凉的感觉,“你要干什麽?”
“我还没有决定呢,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想杀掉你,你觉得惊奇吗?”
安琪大惊失色。她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你不问我为什麽想杀你吗?”比尔嘲弄道。
安琪木然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直想要得到你,安琪。不过,当年你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贱货时,你就瞧不起我!而等我有了一点成就时,你还是不要我,这麽多年来,我整个心都被你盘踞了,你说我怎麽不想杀你……不过,现在我又有别的打算了,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变成我的,你活著对我比较有用!”
“你……你不是认真的吧?”安琪终於嘎声问道。
“嗯!你必须当我的太太!”比尔宛如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仍然自说自话著,“不过,所谓太太也只不过是一个名义而已,为的给别人看的。我要你偿还我这麽多年来所受的痛苦!我要你当我的奴隶。当然,真实情形如何,只有你我才知道。啊!我实在有太多的计画了,你以後就会知道的。”
安琪瞪著他,知道他这人其实精神不正常,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所想的都是不可能的。”她力持镇静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同意嫁给你的。”
“是吗?”比尔眉毛一扬,嘴角又泛出笑意。
他晃动著手中的枪,一步步逼进安琪。当他走到安琪面前时,他将枪管抵在安琪两乳之间,然後一把抓住安琪的头发,把她拉在自己身上。他用力扯著头发,逼使安琪抬起头来,然後狠狠吻住她的唇。
安琪但觉一阵阵酒酸与烟臭味,薰得她几乎窒息。她挣扎著想推开比尔,但是比尔却一只手反扭著她手臂,让她痛得无法动弹,另一双手则残忍地捏弄著她的乳房。她嚷了出来,比尔却哈哈大笑。
“这比我想像得还有意思!”比尔粗嘎地说著,“等我跟你痛快以後,我会让你摇尾乞怜的!”他放开安琪,使得安琪踉跄地退後几步。
安琪揉著自己的臂膀,泪水几乎涌了出来。她强忍著,不让比尔见到她哭泣的一面。
比尔踱来踱去,欣赏著高雅的旅馆摆饰。“你生活得不错嘛!啊?我想我一定会适应的。”他自得地点点头。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安琪问著,企图拖延时间。
比尔大笑,“我跟踪你的律师。怎麽样?很聪明吧?”他又走回安琪身边,挑起她一谐卷发。“去,把床上行李拿下来,我们要用床了。”
安琪抓住一线生机,因为她箱子里有一把自卫用小手枪,“我先整理一点东西……”
“东西可以以後再整理。”比尔命令道,“去把箱子拿开!”
安琪眼见自己最後一线生机也丧失了,她不禁全身发僵。“要拿你自己拿!”她没好气地说,“我才不……”
比尔反手便抽了她一巴掌,把安琪打倒在地面,然後又一把把她拖起来,往床前推去。
“你最好学会服侍我,安琪,否则我对你不会客气的。”
安琪知道比尔这种人有虐待狂,给他机会的话,他一定乐於打死自己,她无奈地开始慢吞吞地把箱子搬开。她不敢尖叫求救,因为她怕比尔情急之馀会开枪;但是她一直在设想,如何让比尔放开他的手枪……
安琪把第二只箱子拿开时,只听见远处传来隆隆雷声,随之她的房门上也传来几声叫门声。她飞快往门口跑去,但是却被比尔从後面紧紧抱住。
“不管是谁,都叫他走开。”比尔轻声命令著,并用枪管抵住安琪的下巴。“听见没有?”
安琪缓缓点了一下头,“谁?”她用发颤的声音问道。
门外没有人回答,只是敲门声更加大了,门把也一直扭转著。
“你要干什麽?”安琪又叫道。
“我不要对著门说话,安琪!”
“是瑞德!”安琪惊呼一声。
比尔将她扳转过来,“不可能的!我亲眼看他去堪萨斯的。”
“你看到他?”
“是的……”
“安琪,你快开门,再不开门的话,我就要冲进去了!”瑞德在门外嚷道。
“你把他赶走……不然的话,我就自己赶了,”比尔威胁道,并用手枪戳了一下安琪的下巴。
安琪知道他威胁的意思,也深深为瑞德安全担心,但是,她又应该如何赶走瑞德呢?
“我去把他赶走,我会处理的!”她坚决地说道。
比尔终於放开了她。她整理一下头发,缓缓走去开门。她先是开了一条门缝往外望去,不过当她见到瑞德鼻青脸肿的德行时,她完全忘记了比尔的存在。
“你怎麽搞的?”她哑著喉咙问道。
“你怎麽这麽慢才来开门?”瑞德吼道。
“我在忙,瑞德。”安琪又想起了比尔,也又恢复了恐惧。
“你在这里干什麽?”
“这不关你的事!”安琪粗声地回答,希望把瑞德气走。
“你所做的每件事都跟我有关。”
“以後不会了!”安琪驳斥道上请你走吧!”
瑞德没有回答,却突然挤进房门,与比尔面对面地站著。
比尔立即意识到瑞德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怒你气。他不自觉地往後退去,并将手枪握在手中。
安琪紧张地清了一下喉咙,“我告诉你,我在忙!”
“他是谁?”瑞德将怒火转向安琪。
“他是我朋友!”安琪焦急地回答,“就像葛南一样的朋友。你现在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