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这次赶完牛以後,我就要辞职了。”葛南宣布道。
瑞德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直视著他,“噢!”他冷冷哼了一声。
“你不问我为什麽辞职吗?”葛南问道。
“我有问的必要吗?”
“嗯,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因为玛丽一定会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婚礼?”瑞德手中的杯子几乎掉在地上,“你和玛丽要结婚?”
“是啊!”葛南咧嘴一笑,“那小女孩把我的心偷走了!”
“那……那安琪呢?”
“安琪怎麽样?”
瑞德肌肉紧绷,两眼发火,“我真的想把你揍扁!”他咆哮著,并跳了起来。
“你怎麽了?”
“你把我的女人偷走,然後又把她甩掉!”
葛南如坠五里雾中,“你把话讲清楚,瑞德。”
瑞德用力把杯子扔开,并握紧双拳,“你站起来!不然我就要让你躺在原地了!”
“你这个浑蛋!”葛南也冒火了,“你到现在还在诅赖我们!”
瑞德把葛南拉了起来,然後飞快在他下巴上打了一拳。葛南一时失足,往石堆上一坐。
“老兄,如果我不是太了解你的话,我不会饶你的!”葛南缓缓揉著下巴,没有站起来。“你知道你的毛病吗?你爱昏头了!”
“站起来!”瑞德叫嚣道,“我早就该揍你了!当初你把安琪带走时,我就想揍你?了!”
“事情不像你所讲的那麽简单!”葛南坐直身体,“安琪原先要我带她走,我拒绝了。结果她和你一样固执,居然偷偷跟著我走,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跟你走?”瑞德怀疑地问道。
“她需要一个伴护,瑞德。”葛南急急解释,“她来西部是要找她母亲。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什麽——只是我自已痴想过一阵子而已。”
瑞德两眼又燃起烈焰,并且朝葛南扑去。
葛南这一次没有让步了。他抱住瑞德,两人厮缠了半天,他总算压在瑞德身上。瑞德又朝他挥了一拳,但是没有击中。葛南毫不客气地在他面颊上回了两拳。“你现在可以好好听话了吧?”葛南跨坐他胸部,“我确实向安琪求过婚,但是她拒绝我了,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为什麽会离开你,我也从来没有追问过她。她只说她爱你,但是不能嫁给你;而因为她不爱我,所以不能嫁给我!我虽然觉得这其中没什麽道理,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瑞德抹去嘴角的血迹,“你应该想一个更好的解释才对!你说的,鬼才相信!”他刚说完,又挥出一拳。
他们的打斗是一面倒的情形。因为葛南原本便比较高壮,而且他是真正被惹火了。当打斗结束时,瑞德几乎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了。
“我跟你打,并不是因为我对你个人有什麽成见,”葛南俯视著躺在地上的瑞德,“我知道你是嫉妒心作祟,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麽好嫉妒的。是的,我是向安琪求过婚,不过这又有什麽了不起?!你要怪,也只能怪她长得太漂亮了!”
瑞德翻过身,呻吟著用手肘撑起身体。他先吐掉嘴中的血水,然後用微微发肿的眼睛瞪著葛南,“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她骗上床的吗?骗她要娶她?”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麽?”葛南再次勃然大怒,“我从来没有和安琪上过床!她是个真正的淑女,不像你怀疑的那麽随便。”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们是老朋友了,瑞德。等你把事情想通以後,我会再认你这个朋友。你如果因为这件事要我走路,可以;否则,我还是按照原来的计画把牛赶到堪萨斯。你怎麽说?”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为女人开革你的。”
“你是说过。”葛南咧嘴一笑,并伸出一只手,“来,我扶你回帐篷去。你的伤口需要敷药。”
***
安琪望著北方逐渐逼进的浓云,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今天晚上一定会下雨。我真希望能及时赶到城里!”
“你真的决定要走吗,安琪?”玛丽问道。
安琪叹口气,从窗前走了回来,“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等他们回来再走。”玛丽不以为道。
“我是希望等瑞德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欧洲了。”
“我觉得你应该多考虑考虑,安琪。我知道你是爱他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嘛!”
安琪继续收拾行李,“他不会改变了,玛丽,而且他根本不讲道理。你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有多苦!明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
“你弄错了,他是嫉妒,不是恨。”玛丽强调道。
“不管他是什麽心态,我反正待不下去了。”
“他不可能生一辈子的气。”
“他会!”安琪坚持这。
“我还是觉得你决定得太仓卒了,”玛丽评论道,“你必须给他时间。”
“我不够坚强!”安琪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湿了,“我已经被他伤害得够深了,而他只会再继续伤害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瑞德已经结婚了。”
“结婚?”玛丽惊呼,“我不相信!”
安琪叹口气,“是他告诉我的。”
“安琪,你不是真的想走吧?”玛丽终於开口道。
“不是!”安琪笑了,“我已经爱上这里了,这里的土地,还有这里的人……我会怀念德州的。不过,我不得不走。”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你是不是约了什麽人到这里来?”安琪问道。
“没有啊!”
“奇怪,那会是谁呢?”安琪好奇地走到窗边。
“是戴儿,他是镇里跑腿的。”玛丽从安琪身後说这,“不知道他来这里有什麽事?”
安琪匆匆去开门,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门廊正准备敲门,手中还了一只信封。
“梅先生电报,小姐。”戴儿说明来意。
“梅先生现在不在,戴儿。”
戴儿咧嘴一笑,“我知道,但是报务员说放在他那里不好,所以要我送过来。”
玛丽走到门边,递给戴儿一枚硬币,“给你,戴儿。谢小姐会把电报转交给梅先生的。”她接过电报,并将门掩上。
“你为什麽要收?”安琪问道。
玛丽拿起电报,对著光线检查了一下,“你不觉得很好奇吗?”
“我为什麽要好奇?”
“不过你还是要拆开来看。”
“我当然不拆。这是瑞德的,不是我的。”
“小姐,瑞德还有好久才会回来呢!这是电报,不能误事的。快点拆,我已经好奇死了,是纽约来的呢,”
“纽约?”安琪睁大了眼睛,“好吧,给我!”
安琪打开电报一看,几乎为之气绝。她大声念道:
瑞德:业遵尔意,迳嫁彼德。父亲谅解,一切圆满。成全之恩,永铭五内。
爱,康荻。
她把电报一扔,怒气冲冲地望著玛丽。“瑞德骗我说康荻是他太太。”
“奇怪,他为什麽要骗你呢?”
安琪瞪著紫蓝色的眼睛,气愤填膺,“你还不明白吗?瑞德是故意伤害我,在我的心头上插一刀!我早该知道他是骗我的!”
“那麽,他根本没有结婚罗?”
“没有!”
“那你还气什麽?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现在你可以留下来,和他把事情弄清楚了。”
“作梦!”安琪大吼,“如果我留下来的话,我说不定会宰掉那个杂种。”
玛丽叹口气,“你会写信给我吗?”
“当然!”安琪勉强回复平静。“我以後大概会定居英国,因为杰可有留给我一处伦敦的产业。我到了以後就会和你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