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鹏觉得自己的心头蓦然一松,这是意味着他的确该做那个决定,把全副的心力转投注在“风影海”计画上?
“好了,总裁,你看看满不满意?”硕人的轻声询问将他唤回到现实中来。
“现在帮我穿上的,今晚也得负责帮我脱掉,我才会满意。”他只顾着看她,并轻抚她那口红几乎已全被他给吻褪的双唇说。
她则娇嗔着他,一鼓作气道:“刚刚………我不是已经求过你了。”
“你确定?”他拉住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前来,让她感受那犹自奔腾的心跳,想要得到她更进一步的保证。
但以为他另有所指的硕人,却不免为自己必须向丈夫吐露过去云淡风轻式的感情,而有些怨慰起来。
“我是你的妻子,绝不会做出任何有辱于你们余家门风的事——”
“嘘,”启鹏听出端倪,立刻中途插进来打断她说:“如果我跟你说,一切都只是因为我自信心不足,深怕我永远都得跟一个已经离去,已经幻化成你心目中完美典型的人争宠,所以才会有那么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行动,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语,你是否就肯考虑忘掉那一夜的种种?毕竟他是你这六年多来始终惦记不忘的人,不是吗?你能因为我的介意而怪我吗?”他瞅着她看,再压低声音补上一句:“你舍得吗?”
在这段话里,启鹏像是说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重点也没提到,而且若要谈论“过去的影子”,他的资历岂不是要比自己的丰富,她甚至还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但是有必要把好不容易得着的甜蜜时光用来翻帐、挖疮疤吗?
望着丈夫那显示忐忑心情的眼光,硕人即刻告诉自己:不,管他过去的生命中曾有过多少个女人,都不重要了,她是他现在的余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决意向启鹏吐露心声,便把他那张即便不在跟前,也老浮现在自己心中的俊美脸庞拢在双掌间。“我当然会一直记得嘉竣。就像我也永远都不会忘掉已经过世的母亲一样,这种感觉,也是我直到最近才厘清的,如果我肯更加实际一点的说,那么便是嘉竣今日若还在人世间,我们选的人生伴侣,是否就一定会是对方?可能性恐怕并没有大家,甚至是我自己过去所认定的高。
“况且,”她吻了下他仍抚在唇边的手指,笑厌如花。“你又怎么知道我这些年来的感情空白,不是因为生命中那个最最重要的人迟迟尚未出现的缘故?”“硕人,”启鹏猛然将她拉靠回自己胸前。“你是在告诉我‘什么’吗?”
“你有一辈子好听我唠叨哩,就怕以后你反过来嫌烦。”一辈子?嗯,现在这个字眼听起来再也不像程勋那晚说时那么刺耳了,连白头偕老都成了可以期待,并由衷盼望的远景。
“我只怕你老是闷声不响,像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似的。而且就算你唠叨好了,我也有妙方可治。”
“哦?什么妙方?”
“你要我现在就展现给你看吗?我怕一旦再亲上你那张彷佛涂上甜蜜的小嘴,咱们俩就哪里也别想去了。”
“你敢!”听出他话声中的得意后,硕人便索性敞开心怀,让他得意到底的说:“其他的话,留待以后慢慢的说,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在你怀中的我,永远都会是完完整整、一心一意,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再也……不会有第三者。”
启鹏眼中的炙热光芒,已彷佛要烧融了她似的。“口说无凭,我等着你今晚在我睽违已久的主卧室里证明给我看。”
硕人娇羞无语,只偎得丈夫更紧,不料他却突然拍一下她的臀侧说:“你去补个口红,我们也应该出发了。”
“口红我待会儿上车再补,倒是你脸上这些唇印………”硕人掏出手帕来一边笑着。一边帮他擦掉。“我可不想免费提供馀兴节目。”
“是恩爱的证明啦,走,去转个圈后。我们就回家。”
既然是风云的尾牙宴,总裁哪有可能转一下就走?但他们夫妻间的亲密感,却已是再怎么极力尝试掩饰,也压抑不住的事实。
硕人马上就发现丈夫像块磁铁,牢牢吸住了她,让她的眼光不停的跟着他流转。
而启鹏夹菜、耳语不断的种种小动作,更让全体同仁大开眼界,认为外界有关于总裁夫妇并不和谐的传言。全都是与事实不符的空穴来风,甚至是恶意中伤。
“启鹏,”望着对于前来敬酒的属下,全部来者不拒的丈夫,硕人忍不住劝道:“少喝一点嘛。”
“放心,我的酒量很好,只是平常不好杯中物而已。并不表示我就不能喝。”
“但是——”硕人实在不放心。
“该喝多少,我自有分寸。”启鹏索性俯到她耳边去说:“所以你休想以为自己躲得掉今晚的‘证明’。”
硕人面庞一热,很想娇嗔两句,但碍于大庭广众,只能藉由灵活眼波,向丈夫撒娇。
“大哲,我看你还是去帮我准备热茶好了,免得我待会儿真的会被灌醉。”实在禁不起娇妻的温情攻势,启鹏只好吩咐他的贴身助理说。
“余先生,我觉得您早就醉了,根本与酒无关。”
启鹏方才一愣.便大声笑开:“说得好!我是早就醉了。今晚啊,但求醉卧美人膝。”
此育一出,同桌的各部门高级主管随即起哄笑闹,羞不可抑的硕人只得藉故起身,转进了洗手间里。
她将门锁扣上,按着火烫的双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陶醉甜蜜过,对于这段原本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开始敢付诸期待。
如果这才是启鹏一直不曾展现的柔情层面,那硕人相信他们的未来必定能够愈来愈顺,她会更加努力,善尽为人妻者的职责,只要他们的感情深厚,当年马、王两家的恩怨.一定很快的就能完全化解于无形。
就在她觉得心中的幸福已满到几乎要溢出来时,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女声,本来想推开门的手,便因而暂停了动作。
这家饭店的洗手间位置隐秘,内部洁净,且辟有供宾客小憩的休息区,而现在推门进来的这个人,显然正是要利用这与外头喧哗隔绝的一角与人通电话。
已在里头待了会儿的硕人知道其他两间小室均无人,所以这里等于只有她们俩,或许她应该趁现在赶快推开门出去。以免坏了外面那位小姐想独处的希望,但——
“太好了,你确定?嗯,当初以六十三点五元买进,共四百五十三万两千一百一十五股,本来就已经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股权了,现在你那边再进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银行就等于已在风云手中。”
听起来像是启鹏手下的女将再建了一功,那飒飒的英气让硕人不禁兴起与她一见的念头。
“我当然知道价位会再继续攀升,保守估计是一百零一点七元。不过马进兴手中的三百七十多万股,早就答应以低于目前差不多九十元市价的七十元释出。”
是爸爸手中的股票!硕人闻言一惊,脸上的笑容亦随之冻结。
“条件?全都是总裁亲自去谈的,我并不清楚,但是,”她笑道:“程勋,你这颗被安在马进兴身边多年的主棋,不会比我更不清楚个中的玄机吧?”
程勋?她有没有听错?有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