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才为你宽衣吗?你就当是投桃报李,替我更衣。”博穆加重了语气,不容她拒绝。
“脱了衣服你就要睡了吗?”明亭香心中存疑地问道。
“当然。”只是睡觉是在更后面,博穆无声地补充。但是他不会傻傻地现在告知她,天亮前她总会自行想通的。
他大方地躺在床上,双臂交抱枕在脑后,让她自己看着办。
天亮之前,可还有好些时辰。
瞪着那没有生命的裤腰带,明亭香几乎要以为它会突然变成蛇反咬她一口。
“要不,你就这么睡吧!”她提不起勇气,未行动便打退堂鼓。
她才要躺下,博穆却抓着她的手使力令她趴至他的身上,胸熨贴着胸,只隔着一件肚兜,她脸红得令他担心是否会起火燃烧。
博穆明白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与其等她克服羞涩,不如让她为欲望征服,一切留给本能引导。
伸出手掌捧住她的后脑,一个使力让两人的唇贴近,浅尝她的朱唇以慰忍受欲火煎熬的自己。
起初,两人只是蜻蜓点水,接触、分开,接触又分开,但是明亭香开始不满足于短暂的吻,主动加深了吻;受到了鼓励,博穆指导她该如何深吻,两人的舌头灵活地逗诱对方,忽而由他主导,忽而换她化被动为主动,热情的程度几乎要让床帐烧起来。
此时,他引导她的手移至腰带打结之处,在她未反应过来之际,便解开了活结;而不知何时,她的肚兜也被解开,现下两人是肌肤贴着肌肤,没有任何阻碍。
“看着我。”博穆要求着。
吃力地张开眼,明亭香眼睫不停眨动着,目光迷蒙。
“今夜过后,我一生忠于你,不论身体或感情,永不背叛,若有违者,五马分尸、尸骨无存。”博穆坚定地起誓。
没有丝毫迟疑畏缩之情,明亭香毅然决然地脱口而出:“亭香亦是忠于王爷,不敢有违,愿以贱命起誓。”
语罢以吻封缄。
此誓如金石般坚定,无物可摧折。
天将拂晓,透过床帐开启的缝间向外窥探,冰蓝色的天空与他心中疑忧纠结的深处相互辉映,令博穆心情倍感沉重。
侧过身欲迎接朝阳,不料却惊动到明亭香,令她像猫儿似地蠕动着。他连忙以掌在她的裸背上摩挲着,不一会儿她又睡去。
新婚之夜几乎没有睡眠时刻,将她累坏了。他知道未来仍有无数个夜可以共眠,但是压抑许久的欲望,要求得到满足,让他需索无度。
虽然疲惫,但是每当他向亭香要求,她便大方而热情地回应,完全没有任何保留地付出她的爱。
可是他仍有一丝保留。
多磐的话如蚕食桑叶般啃噬着他。
与第一次的洞房灾难相比,那夜哭哭啼啼的月儿,着实令他惭愧,至今他却难以清晰忆起月儿的容貌。
精神上,亭香比月儿要坚强多了,不必小心翼翼地在言词、语气上斟酌,担心会在无意间伤了她纤细的情感,令她难过。
他却还是得提心吊胆防备着。花儿美,只是扎根土中摇曳生姿,并不主动招蜂引蝶,但蝶儿与蜜蜂却仍是不由自主地为花儿所吸引。
亭香清丽秀雅的气质,并不娇娆造作,但是男人的厚颜无耻,不会因她已为人妻,罗敷有夫而罢手。
太阳红通通地露了脸,早起的鸟儿忙碌地啁啾,为了食物飞翔。
明亭香翻过身子抱住了博穆。
放开了抓着床帐的手,他反手将披散于她脸上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张深刻心版的娇颜。埋首于她浓密乌亮的发丝,爱恋地深深吸入独属于她的香气。
她的娇躯每一处都烙下他的印记,无一处例外。看着她细致的肌肤上散布着徘红的吻痕,心疼之余,却也有着骄傲。
这是他的女人。博穆收紧了臂,心中的充实感是无可比拟。
揉着惺忪睡眼,明亭香迎接她初为人妇的第一个日出,与博穆多情的目光相接,她忍不住笑了开来,绽出一朵明亮艳丽的笑。
“早安,王爷。”
博穆没有纠正她生疏的称呼,俯首吻住了她的唇道早安。不过是个单纯的吻,但是情欲的残焰却又复燃,身体蠢蠢欲动。
在如此清爽的早晨,府中只有佣人活动,而未得传唤,他们是不会擅自打扰主人们。新婚燕尔的甜蜜,是不欢迎旁人的干预。
他们还有时间温存一回,宫内并不期望在三天内见新人一面,所以他们不必慌张地急于下床。
放松心情专注在即将到来的激情,博穆慢慢加深亲吻,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令明亭香无法自己地娇喘连连。
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令她曲线毕露无所遮掩,在旭日初升的光线下,她的美令人屏息。
“阿玛,起床了。”
沉浸在情欲里的二人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无人可挡的程咬金,依宝吟敲着门板的力道,似不把门打开誓不罢休。
“格格,不行的,别吵王爷和福晋休息。”一旁的婢女慌张阻止。
“天亮了耶,阿玛他总是天没亮就起床的。”
但是婢女知晓今日可非比寻常,若让格格进入王爷与福晋的新房,看到孩子不宜的画面,她可吃不完兜着走,说什么也得阻止不可。
“瞧,房门还关着,王爷一定是宴起了,格格要不要先用早餐。厨房煮了好吃的小米粥,还有香香的牛肉馅饼。”婢女以食物诱哄宝吟。
但是宝吟并不上钩,猛咽着口水把头撇开拒绝,“不要。”
婢女慌了。再这么嚷嚷下去,王爷铁定发火,届时脑袋可就得挥手说再见了。
“我的好格格,小姑奶奶,先去用早膳吧,王爷与福晋晚一点会起来的。”婢女快要跪地求饶了。
“不用了,我们起来了。”
新人房门咿呀一声打开,门开处站着襄王爷,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是匆忙之间套上的。
从床帐不停轻微摆动,可以知道怕羞的福晋躲在里面,而身上只怕是未着寸缕。
“让厨房准备开膳,协助福晋的丫环可以进来为福晋梳洗打扮了。”
趁博穆在交代事情,宝吟趁隙钻入新房,直闯喜床,他连忙伸长手臂去抓人。
拎着宝吟的领子,他将她举高至面对面,“乖一点,太胡来会惹人讨厌的。”
“才不会呢!”宝吟不停扭动欲脱身。
“你先去漱洗梳妆,打扮得美美的才讨喜,香姨才会喜欢你。”
视线集中在父亲脸上,看得差点没成斗鸡眼,却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以她的经验实在分不出真实与谎言。
“真的?”她语带存疑。
“那当然。”博穆不习惯被宝吟质疑。
在过去生活中,她总是把他的话奉为真理,现在不过才加入了一个新成员,她就完全偏向亭香那一方,令他失落感颇强。
“好。”几经思考后,宝吟终于答应,在被放下之后一蹦一跳地回房去。
门外亦站了一列手捧梳理用具的婢女待命,博穆明白一天已经展开,不容许他再温存,便毅然大步离开新房,将明亭香留给侍女们。
白天与夜晚她的丈夫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白天在仆人与女儿面前,他维持一个彬彬有礼的形象,中规中矩的表现比在旅途上还要冷淡。
但是入夜之后,新婚之夜的热情却又完整且忠实呈现,每晚入睡前她早已精疲力竭,被拥入他的怀中平稳呼吸后,便立即入睡。
博穆上朝务公,只留下四名护卫轮番留守府中,日子倒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