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在爹娘和娘子、元禄的陪伴下,似乎有了一些蛛丝马迹,找回了些许记忆。”申叔华特意在此时放出一些饵,打算在她身上找寻到线索。
巧芸心中大叫不妙,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心几乎要跳出胸口时假笑地装腔作势。
“那有什么稀奇,你若是和家宝日夜处,或许现在已经恢复所有的记忆。”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直说。
她得让家宝在继承申家的次序抢在元禄之前,否则她这些年来在申家所受的苦不就白挨。
眼前以排挤平芯红母子为优先考量,等这对母子被扫地出门后,就轮到让申家其余老小走人。
“你还是别和芯红母子走得太亲近,她哪,不安好心。我时常看到她和那些管事眉来眼去的,与天浩表哥也有暧昧。”她将自己平日的行为忝不知羞地安在平芯红头上。
所有的手段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她非扳倒平芯红不可。
她在等待,等待酒里的药效发作。对于透过关系到手的春药,她十分相信其药效是很强的,制药者向她打包票,不需一炷香,饮药者便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一抹令她满意的潮红在他黝黑的皮肤下涌现,原本不动如山的他,开始出现坐立难安的情况。
她起身走了过去,自他身后揽抱住他,对他施以嗅觉及触觉的刺激,撩得他更是心痒难耐。
申叔华的理智受到药物的影响,自我的控制几近崩溃边缘,但是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想法,他不愿意与这个女人耳鬓厮磨,除了平芯红外,再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利用他来伤害她。
“夜深了,我也累了。”申叔华推开背后的负担,便要起身离开。
巧芸焉有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的道理,双手紧扣在他胸前环抱住他。“不,我不让你走。”
申叔华知道再不走铁定要出大乱子,以骤生的蛮力挣开她,仓促中桌子翻倒了,杯盘漫天乱飞,在地上摔得粉碎,美仑美奂的屋内顿时狼藉一片,她精心策划的美好气氛消失殆尽。
即使在申叔华未习武之前,巧芸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她只能被打到一旁去喘气,眼看着他冲出房门回到平芯红的身边。
* * *
小屋里灯火已熄,一片漆黑静默,看来平芯红应是入睡了。
申叔华春药虽然饮入不多,对他仍造成影响。春药正以极快的速度在他体内扩散,让他沉浸在近忽乎失控的欲望中。
以过大的力道撞开房门,门板用力地打在墙上,发出的声响足以将死人给吵醒。但平芯红没有出来查看,他却私心希望她能出现,又希望她别出来,矛盾的心情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先将门给带上闩好,望着分隔她所处的卧室与他暂住的花厅布帘,他有掀开进入的冲动。但是不行,他警告自己,现在若是靠近她,一定会对她造成伤害。
为了压抑身上的药效,他开始在花厅里踱步,以走动来加快药物的运行,令药效慢慢地退去。
花厅内的声响并没有吵醒平芯红,因为她根本无法入眠,脑海里想的都是申叔华和巧芸在一起的影像。
她没有无知到不明白巧芸的用意,但仍然将他推给她,可是她还是无法释怀,总是有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孳生。
或许她故意将他推给巧芸的原意只是要测试他,是否会不顾她的感受,依然故我地花天酒地?却没料到他的离去对她的伤害比她预期的还要深。
从他一出门,时间对她而言就像是停住了,丝毫没有前进,在她察觉之前,所有的帐务工作都完成了。
在他的帮助之下,她不必再挑灯夜战,但是多出来的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尤其是今晚。
早早上床,睡意却迟迟不肯来访,让她张大了眼,瞪着床顶发楞,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他在月未过中天之前就已回来,这令她松了一口气,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她不愿去深究。
但是他之后的举动却让她纳闷。几次他走到布帘之前,站立了好半晌没有动静,之后又拼了命地在房内走动,烦躁不安得很。
一丝关切之心生起,难以抑制,她推被而起,披上外衣步出内室,眼前所见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
他身上的外衣、里衣全数脱除,散在花厅各处。他是打着赤膊、光着膀子,仅着长裤在花厅里走着。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身的速度快得令人头皮发麻。
只消两大步他人便已站在她面前,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倏地,他的双手紧扣住她削瘦的手臂,不知是要将她往他怀里带,还是将她推开。
“怎么了?”即便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量,平芯红在此时也不免怯懦,在体能上她是绝对不敌他。
“快走!离我越远越好。”申叔华咬牙切齿地要求。
他的自制力现在比蜘蛛网还要脆弱,禁不起任何的刺激。
平芯红也想遵照他的命令,怎奈她的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她不明白,刚刚还很正常的他,怎么自巧芸那里回来后,人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要求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她不愿再像个小媳妇似的任由他欺负。
申叔华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以为不看她便可以抵挡她带来的影响;但是事与愿违,自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更加催化了体内春药的药力,令他濒临崩溃边缘。
“我误服了春药,除非你打算以身体来为我解毒,否则就放我一个人任药效运行完毕。”他声厉辞严地威胁她。
这应该可以吓得她尖叫着跑出去,躲得他远远的,将他这些日子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
“是谁……”
未等问题说完,平芯红便了解到自己是多此一问,今晚他离开之后只去了一个地方,除了巧芸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有机会下药。
她同情他的处境,但更忧虑自己的安危。当他不受药物影响时,她已不是他的对手,若在春药的助长之下,她的反抗在他面前便犹如螳臂挡车。
虽然要求她走开,但申叔华的手却迟迟未能放开。对他而言,此时要他做出任何轻而易举的动作,都比登天还困难。
理智要求他不能亲近她,情欲却要他自私些寻求发泄,背道而驰的想法折磨得他几欲崩溃。
左右为难地挣扎许久,他终于做出决定,既不当圣人也不当小人,取中庸之道而行。
他一个使力将她带入怀中,以钢铁般强健的手臂紧紧圈抱住她,两人之间,以间不容发的距离贴住彼此。
平芯红为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傻了,初时没能反应,但转眼间恢复神智,不住地挣扎扭动欲脱身。
“别动。”申叔华咬紧牙关,忍住她的扭动带来的刺激,摆出低姿态的哀求她:“我不会再有非分之举,你就让我这样抱着,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他不相信短时间内春药的药效能散去,可是他却是真的这么想,即使会要了他的命,他可以安于拥抱这等轻微的肢体接触。
不知是他语气中的恳切,抑或是她的同情使然,她停止了挣扎,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但并未放松警戒,全身仍僵直着。
月光静悄悄地越过中天偏西,将两人的影子自地上带至墙壁上,人影合而为一,缠绵地无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