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最主要的理由是:雷家上下的人因为平凡有武功而远离她,如果她真要成为雷家女主人,非要学会如何表现出一位女主人的模样,不再做打打杀杀的事,而武功绝不是此刻她应该练的。
平凡眨眨眼,“你怎么突然问这问题,没有,没有人威胁到我。”
“把你的鞭子交给我。”
她皱眉,“你若是担心我会伤及无辜的话,我向你保证婆婆曾警告过我们,万非得已不可以对他人出手。”
低下头鹰飞吻吻她的唇角说:“听话,把鞭子交给我。这与你是否伤及无辜没有关系的。”有瞬间她是如此柔顺,回吻他的双唇是如此热情,鹰飞以为自己毫无疑问说服她了,下一刹那他只知道自己被猛力推开,她易客为主压在他身上,长发飞扬落到两人间,宛如飞瀑。
她眉扬色厉,低喝说:“休想我把鞭子交给你。那是婆婆传给我的师门利器,你要拿走它,就先拿走我的命。”
“你不再是江湖中人了,你需要的不是那只鞭子,而是我。你打算违抗夫君的要求吗?”他怒道。
“这算哪门子要求?”平凡不服的回答:“那只鞭子自幼就在我身边,它与我形影不离,就像我的生命一般,如果今日换作是你,你会轻易的把它交给我吗?”
“所以对于你而言,夫君尚且抵不过一条鞭子重要?”他一句简单的话,就堵死一切平凡的抗议。“如果你心中还视我为你夫君,你就会相信我,把鞭子交出来。”
她瞪他良久,“这不公平。”
“把鞭子交给我。”他依旧不变的命令。
她咬著下唇,离开他的身上而坐,低声问:“为什么?起码告诉我一个理由。”
告诉她不许再练武?告诉她从今而后不能再使用轻功?鹰飞认为自己无法说出口,但他必需。
“你拿著鞭子练武,不像话。”鹰飞切齿说。
平凡像是挨了他一记重拳,“你以前从未说过不许我练武的话。”
“这对你而言是个新的环境,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去认识朋友,多花点时间在家里,别再天天往外跑了,你身份不同以往了。”每说一句,鹰飞自己也同样心痛。
他成了捆绑住平凡的凶手,他想。究竟与她在将军府的日子比起来,现在的平凡又好过多少?
“所以我也不能有外出的自由?你下一步要我做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刺绣闲闲的喝茶吗?”
“那样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你的真心话?”平凡窒息般的问道。
不,不是。他也希望能给予平凡她所希望的自由,给予她一直渴望的“平凡简单”日子,让她保持这样自我纯真的生活方式。
但如果他想留下她,他就不能不折衷,牺牲一点她的自由。
“是。”鹰飞沉重的回答。
他们俩起初谁也没有移动,气氛凝结冻固,最后是平凡先移动,她抬高头,“你后悔娶我为妻,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没有后悔。”他眯起一眼,“你是我妻子,永远都是。”
“但你要的妻子不是我。”平凡叫出来,“你要一个听你话的小猫,你要一个像筱娴那样能干的姑娘,你要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贤惠女人,那不是我。”
“住口。”他扑住她的手臂,对于她既心愧又心怒。她为什么不懂?“我要你成为什么样子,你就会成为什么样子。”
“不,我永远都不会的,绝对不会!”平凡拗执的高喊,“你还不如趁早休了我。”
鹰飞迅速的盖住她双唇,粗暴的狂吻著,她是如此地生气,使出全力与他反抗,两人都在彼此身上留下怒火的烙印,但是激情却一发不可收拾,暴雨狂风般的达到情欲高潮,余波却无比冰寒。
他第一次离开平凡的怀抱,内心却是空虚的,平凡转过身背对著他入睡,冰冷的拒绝他的安慰。
他们婚后头一回吵架,鹰飞觉得自己输惨了,而平凡也不觉得她赢了。
***
小鹦兴奋的等在枫林子内,“你真慢耶,拖拖拉拉的。”
聿虎慢吞吞的嚼著手中的馒头,一面往林子走过来,“你这么著急,全天下都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坏事了。”
“快说吧,究竟是啥事那么神秘?”她凑上前来问道。
他举高眉头笑笑,“跟我来吧!”
小鹦只好一肚子好奇的随著弟弟从枫林子的后门,溜出大宅外。
走了满长的距离,聿虎才停在牧场丘陵处,他圈起双手叫喊,“嫂师父,嫂师父?”
嫂师父是什么玩意儿?小鹦四周看著,什么人影也没看到啊!
聿虎放下双手,“奇怪,怎么会没来呢?明明约好的。”
“约谁啊?你到底跑出来见什么人?谁是嫂师父?”
聿虎紧闭著嘴就是不说,他盘腿坐到丘陵上,合著眼,神秘兮兮不知做什么。
小鹦觉得无趣极了,该不是聿虎故意骗她,让她白高兴一场,以为有新鲜好玩的事可以做。过了约莫一盏茶间,小鹦已经集中丘陵四下开满的野花,编了两个大花圈挂往聿虎的头上,而他还是动也不动的,连话也不跟她说。“喂,聿虎。姊姊闷死了,你要是再不开口,那我就回宅子里去,告诉大哥你无聊,天天坐在大太阳底下发傻发愣,听见没有哇?”
他睁开眼,嘴巴刚打开,就突然眼睛一亮说:“她来了,来了。”
“谁来了;啊!”小鹦大叫一声,躲到聿虎背后,小声的说著:“聿虎,你可得保护好姊姊,我不想让那魔女给吞了。”
“嫂师父才不是什么魔女呢!”聿虎自地上跃起,冲向平凡嫂子说:“嫂师父你来得好慢!我等你等好久。”
小鹦扑了个空,顿失屏障,她张大嘴,看著弟弟与大嫂的那股亲热劲,咦?这小子什么时候和大嫂攀起交情来,还喊她做师父?
“聿虎,别叫我师父。”嫂子先是温和的纠正他说:“我只是把我学会的一点鸡毛蒜皮教给你强身,练一点轻功,你没有正式拜师入门,知道吗?”
“我想拜大嫂为师,是你不收我为徒的。”聿虎红著脸说。
“我还没有本事收徒弟。况且……你大哥允不允许你习武,我师父准不准我收徒孙,那可都还不知道。”平凡微叹说:“你还是叫我为平凡嫂子就好。”
小鹦听得奇峰四起,这里头是怎么个由来?
“大嫂。”她也靠过去,怯怯的喊著。
“小鹦妹妹?”平凡自聿虎身上再到小鹦,又回到聿虎说:“我知道了,你想多拖姊姊下水,好少一份骂挨,是吧?”她笑著。
聿虎吐吐舌头。
“好吧,我这人是最公平的。”平凡看著小鹦说:“弟弟想和我学一些功夫,我教了他两三次,你如果想学可以和弟弟一起学。”
“真的?”小鹦瞪大双眼,这辈子奶娘与身边婢女都禁示止她做许多的事,每次都说男孩是男孩,女孩是女孩,怎么可以老和聿虎玩呢?
“你要学吗?”平凡笑问。
“当然要。”小鹦几乎从地上跳起来,原本对嫂子有的怯意与恐惧也不觉得那么可怕了。“可是……”她低头看著身上的那套衣裙,羡慕的看著嫂子与弟弟的一身长裤装,“我穿这样……”
“你今天先背口诀,明天再换上合适的衣裳,今日我先教弟弟练几招。”
“好。”
他们二人就这样在热天里,练了一天武功,满头大汗的。小鹦虽然没有动作招术,可是背那段口诀也背诵得汗如雨下。别看嫂子亲切和蔼,对于口诀与动作的正确度,倒是要求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