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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这个流行戴面具的社会 而我也尝尽了被忽略的滋味

  你终於温柔地走向我 赶走灰姑娘的自卑……任我旋转任我陶醉……

  摘录自梁弘志的化妆舞会

  她的歌声很好听,这是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的事情,时光荏苒,她的声音依旧清亮,也依旧带著淡淡寂寞。



  她的面具在他眼前卸下了一部分,另外一个部分呢?是无人探究的空间?

  不管怎样,她的自卑、她的被忽略,都是他拢在手中的责任,她只能在他怀中旋转陶醉,她的泪水只能在他胸怀中获得包容。

  歌声低了,胸前的小女人偎在他胸口入睡,叹息,欧阳清带著满足和他不太熟识的幸福感,环住他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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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忙,从住进她家中的第二个白天起,他就有打不完的电话和处理不完的文件。

  意外地,她发现他精通英、日、法语,而且法律常识丰富到吓人。



  有回,她笑着问他:“当黑道大哥,到底需要具备多少特珠能力和专业知识?”

  当时,他急著出门,只是匆匆吻吻她的额头,回答说:“下回我拿哈佛的毕业证书给你瞧瞧。”接著,驾车出门。

  他们结婚一个月了,慕情不晓得他在忙些什么,

  常常,天亮,她清醒,他已经出门。在等过一整天,为他开门的刹那,瞥见他皱皱的眉头。

  他告诉她:“你不用替我等门,这样我会有压力。”

  为了避免他的压力,她为他在保温锅里备下饭菜、为他准备好换洗衣物,然後在听见他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时,迅速冲进房间装睡。

  一个小时後,他躺上床,扰醒她,一晌贪欢。

  慕情不晓得是否所有夫妻都以这种方式互动,她只能单方面配合。

  她是乖巧的,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她乖巧巴结,不制造混乱,安静等待被人看见。她试图变坏过,可三岁定一生,她的一生定在乖巧那一方面,就是想制造意外,也难以持续。

  这种日子不会太难过,她本就独自生活,从小到大,有一架钢琴,她就能抚平心情,何况这里是她生活四年的旧环境。

  而且,值得高兴的足,她不再作恶梦了,有他的臂膀、他的胸膛,她替自己找足安全感。

  只不过……隐隐不安埋在心底,她不知道这段婚姻能维持多久,不确定下一个新鲜感会在什么时候降临欧阳清身上。

  得而复失的感觉很糟糕,她不愿意太早尝到。

  烫平清的衣物,她喜欢在他的衣服上面汲取他的味道;换过床单、拖完地板,她知道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她心甘情愿为他做所有一切,只因为……他提供的安全感太诱人。

  想起夜里,他的爱恋、他的狂烈,这个男人很难让人不爱呵……爱?她爱上他了?!对啊,爱上他比不爱他容易。

  不对、不对,她忘了,不可以爱他,那会让他有窒息感……可是,已经爱上怎么办?

  有了,偷偷爱,不敦他知道,不让他察觉威胁感。

  丢下才洗一半的碗盘,她要山山门替他买衣服,把爱他、不爱他这种麻烦问题丢诸脑後,为了待在他身旁,她乐於服从所有规则。

  脑海里勾勒他的形象、心匠幻想他的声音,活生生的欧阳清在她生命里。有他,她的脚步轻快;有他,她的心情开朗。

  下地铁,步行一段,她到常去的店里买衣服。

  当全心全意爱著一个人的时候,为他做所有事都是快乐的,挑选衣服时,快乐;幻想他穿在身上时,快乐;付钱时也不例外。

  回程,行经她常光临的咖啡店,偏头望向窗内……

  咦?那不是清?好巧,居然在这里碰上,向前,她想打声招呼,可是他的表情让她却步。

  这个男人真是她丈夫?!严肃的表情、严肃的动作,他的五官结满寒霜,没有痞痞的笑容,不是漫不经心,他和她认识的欧阳清相去太远。

  会不会……是不相同的两个人?可,他是黑道,自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很正常啊!如果他不愿意自己看到这一面,她何必强行介入?

  乾笑两声,她决定离开。

  这时,欧阳清和同桌女子走出咖啡厅。

  对於同性,人总有那么一点好奇心,慕情偏头望她,她是个褐发女子,有著深刻五官、明丽眼眸、修长姣美的身材,和高大的欧阳清站在一起很相衬。

  女人不断对他说话,美丽的唇靠在他耳边,他听得很认真,过马路时,他扶著女人的後腰……

  心紧了紧,慕情咬住指甲,不要紧、不要紧的,她告诉自己,那是内方人的礼仪、是绅士风度的表现,不应该多存想像。

  她站在原地,逼自己压抑心酸。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不过是男女之间的正常社交,也许他们是多年老友,也许他们是公事同袍,吃醋未免无聊。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时,对街冲出三个持枪男子,朝著欧阳清一阵扫射。

  危急间,欧阳清拉著女子冲入咖啡厅,不过是两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对慕情却成了一辈子的痛。

  —阵噬心疼痛,松开提著的衣袋,低头看手臂,慕情才惊觉自己受流弹波及,血自衣袖里渗出来,她穿黑色衬衫,并不明显,但血腥味刺激著嗅觉。

  他们不是针对她,她已经受伤,那么……天!被当成目标的他,会伤成什么样?

  慌乱问,慕情急著找到他,狂跳的心诅咒自己。

  她要失去他了,就像失去父亲一样,总是在她追到安全感时,就有人遭殃,都是她害的吧!是她……她的不祥在出生那刻便已注定?

  一部黑色车子驶来,三个男人迅速翻身上车。

  慕情下意识冲进咖啡厅里,满地的玻璃碎层和哀嚎人群,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害怕自己看见熟悉的脸孔、

  愣愣地,她四下张望。他呢?他到哪里去了?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老天!如果她得到安全感的条件是失去他,那么,不要了,她不要了……从此她安分、她不追求,她还他自由……只求老大别带走他啊……

  警笛声响起,救护车来了,慕情纠结的心哽在喉间,血的味道充斥,唇齿抖得太厉害,她腿软,失去他的痛苦在胸腔里扩散……

  然後,那一幕回来了,她跪在棺木旁,额贴上冰冷木头。

  他们说要验DNA,她说不用验,那是他,她最崇拜的爸爸,她看了他一辈子的背影,即使化成焦炭,她也不会错认。

  她又要抱住一具冰冷尸体吗?也许那个怀抱依然熟悉,可是失却温度,不复温暖。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自她身後响起,慕情猛地回头,是他……他没事!

  太棒了,他没事!

  跨过满地碎片,她扑进他怀里。

  感天谢地,他没事!他好好的!他的怀抱一样温暖!她没有失去他呀!感恩呵上天,拿走她所有幸运吧!她乐意交出全部,只求有他存在,她再也再也不贪不求。

  慕情抱得他好紧,不松手,紧咬的下唇,咬住她满心不能言喻的喜悦。

  “你为什么在这里?”

  同样的问语,同样的严厉口气,直到现在,她方才听见他的愤怒。

  “我……”僵住的语气里带著怀疑。他生气?为什么?为了她形容不来的快乐?他不乐意她保有他、不乐意她因他快乐?

  “你在跟踪我?”欧阳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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