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轻轻叹息,微笑了。她爱极了这样的感觉呵!她喜欢他如此关注着她、期待着她,以最高的水平来要求她。他待她严苛,偶尔也会不假辞色,可她知道,那从不是真正的残酷与冷漠。
她喜欢猜着他,也让他猜着自己,她喜欢在他面前,自己那控制不了慌张的心韵……
「妳在想什么?霓儿。」
她恍惚的微笑似乎又让他感到意外了。
「我在想,你总是待我如此严厉,」迷蒙的笑意染上眸,氤氲成最撩人的水雾,「万一我真对你说了谎,你会如何?」
「我会惩罚妳。」他嗓音沙哑。
她身子一颤,「你会……打我吗?」
「妳怕我打妳吗?我彷佛记得妳之前还说过,我打妳那个耳光根本不痛。」
「风表哥的惩罚就是那样吗?」不是狠绝的鞭打、残酷的刑求?
「妳好像一点也不怕。」俊眉斜挑。
她是不怕。只是一记不痛不痒的耳光,她何须怕?
海珊瑚又笑了,笑痕在樱唇畔荡开,牵动了眉眼,在水雾氤氲的眼潭里激起圈圈涟漪。
风劲近乎着迷地看着她。
她好美。为何他从未发现她笑起来如此柔媚可人?她简直像一夕之间长大了,前一天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姑娘,今日已是成熟艳丽的美妇人。
「风表哥打人一点都不痛,我才不怕呢。」她爱娇地说道,柔唇水润欲滴,好似待人采撷的红樱桃。
他一时情动,忽地低下唇,攫住那迷人的樱桃,舌尖探出,邪肆地舔过。
她骇了一跳,却没有反抗,身子一软,整个人偎入他怀里。
「我这样惩罚妳,怕吗?」他一面啄吻她,一面佞问道。
「不、不怕。」她攀住他肩头,喘息地回应。
「真的不怕?」他暂时停下放肆的举动,火热的眸箝住她。
她被他看得全身发烫,下意识润了润唇,「我、我知道风表哥不会侵犯我,因为你不会做出对千樱不利的事,所以你……绝不会夺去我的处子之身。」
听她如此说,风劲先是感到惊讶,跟着忍不住朗声大笑。
「傻丫头,妳以为只有夺去处子之身才叫侵犯吗?」他探出手指,捏了捏她俏美的鼻尖,「一个男人要『侵犯』一个女人,有太多法子了。」
她眨眨迷蒙的眼。
她不懂吧?风劲微微一笑,一手揽住她纤腰,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在她莹润的后颈来回抚摩,俊唇也没闲着,一吋吋烙过她软嫩的脸颊。
「妳知道亲吻吗?」他轻轻含住她贝壳般的耳垂。
她身子一颤,强忍住差点逸出唇的矫吟,点了点头。
「那妳晓不晓得,一个男人可以用多少方式亲吻一个女人?」
螓首轻摇。
「妳要不要猜猜?」
她气息急促,只字难言。
「比如说这样,」他舔纸她颈间锁骨,「或者这样,」他啄吻她的颊,「也可以这样,」他吸吮她的唇,「或这样。」灵巧的舌尖推开她唇瓣,长驱直入。
「嗯、嗯……」她惊颤地低吟。
他耐心地诱导她,寻到她柔软的丁香舌,轻巧地勾卷。起先,她只是笨拙地由他戏弄,逐渐地,她似乎抓到了诀窍,也能反过来缠住他,品尝他的滋味。
他稍稍退后,让两个人有足够的空间呼吸,她的舌追上来,与他一次次相触、互绕、纠缠。
这既青涩又性感的反应,令风劲发了狂。
他拥着她倒卧床榻,更激昂、更猛烈也更专心地吻她,火烫的吻沿着冰肌玉肤密密麻麻地洒落,直到薄薄丝料挡住了去路。
他懊恼地想咬开那碍事的衣衫,她却忽然伸手抵住了他。
「不,风表哥,不……行。」
娇嗓虽虚软无力,却仍唤回了风劲的理智,他一定神,不敢置信自己竟差点克制不住冲动。他在做什么?她是千樱的公主,是他碰不得的女子啊!
他猛然坐起身,神色阴晴不定。
「你没事吧?风表哥,」海珊瑚跟着坐起身,担忧地望他。
他不语,复杂的眼擒住她半晌,忽地展臂,将她柔软的娇躯捞入怀里。
他霸道地搂着她,阳刚的体魄散出阵阵热气裹围着她,她娇喘细细,原以为他还会做什么,他却只是紧紧圈拥着她,动也不动。
「风表哥?」她迷惑地轻唤。
「嘘,别说话。」他制止她,俊脸埋入她乌溜溜的发瀑间。
这似是压抑又略具独占意味的擒抱,令海珊瑚心弦一牵,她放松了身子,柔柔倚靠着他,
虽然并非有意,她终究还是证明了自己也能在床笫之间取悦他。经过今夜,他想必会更加看重她,更体会到她的价值,也会更关怀、更在乎她……
她心满意足地合落羽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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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将她握在掌心的,却没料到也有瞧不透她的一天。
怎么回事?哪里出错了?
饶是风劲自恃精明,近日也经常心惊于他那公主表妹的难以捉摸。他知道她灵巧聪慧,比起常人,心思要剔透几分,可她的行止、她的反应,一向在他意料之中啊!
可现今的她,却老是出乎他意料。
这让他不禁有些懊恼,从不识懊恼为何物的他,近来竟老是遭类似的情绪困扰。最糟的是,他彷佛还对她兴起几分纯粹男性的渴望。
风劲敛眉,阴沉地忆起那个激情的夜晚。那夜的她,清纯得像枝枒上初开的白樱,却又艳媚得好似盛绽的丹芙蓉;那夜的她,风姿楚楚,教他几乎失控。
「不对劲,」风劲深思地自语,大掌把玩着几颗翠玉圆珠。
如斯矛盾又迷人的她,果真是原来那个云霓吗?自从她遇刺回宫后,他便老觉得她哪里不对劲,有时他真怀疑,她该不会不是正牌公主,而是某个顶替的冒牌货?
可说她是个假公主,她的五官容貌和霓儿明明一模一样啊,身材除了略瘦些,也看不出差别之处。这世上能有外貌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除非是双生子……
一念及此,风劲猛然站起身,玉珠儿脱出掌心,在檀木案上滚动。
会是如此吗?霓儿有个孪生姊妹?不,他娘亲和霓儿的母后是姊妹,他从小便在这王宫内苑游荡,从不曾听闻他那姨娘怀的是双胞胎啊。
风劲正沉吟间,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启禀摄政王,丞相大人求见。」
金誉?这么晚了他来做啥?风劲搁下笔,扬声喊,「请他进来。」
话语方落,一个发色半苍的老人便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御书房,风劲起身迎向他。
「这么晚了,丞相大人找我何事?」
「老夫听说一则奇怪的传闻,特来向摄政王求证。」金誉凛声回道,花眉紧皱着,神情僵硬,脸色不太好看。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风劲不动声色,淡淡一笑,「大人请坐。」他领着金誉各据一张铺着雪狐毛皮的座椅。「来人,上茶。」
宫女们送上茶点后,他端起其中一碗茶,掀开豌盖,「喝点茶吧,丞相大人,天这么冷,您老一路走来一定不好受,喝点茶去去寒气。」
「是,老夫不客气了。」金誉端起茶碗啜饮。喝了几口,略略压下体内的寒气后,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老夫本想等明日议完政事后再私下找摄政王求证,可兹事体大,下问个明白,老夫实在难以成眠,」
风劲扬眉,又啜了一口茶,这才慢条斯理地搁下茶碗,「究竟什么事让我们丞相大人如此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