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戈瑞离开他父亲的房子时,觉得比来时更迷惑,更不高兴。蒂拉的话令他不舒服,他带著一般低气压回到家。几分钟後,戈瑞来到他房门前,犹豫一会儿,猜想他会在里面发现什麽。他以一手端著食物盘,一手扭开门把走了进去。狗立刻来到他脚边摇尾巴。
“去吧,狗儿,你的晚餐在楼下。”他等牧羊犬冲出房间才用脚关上门。烛台上只点著一根腊烛,但在昏暗中他看得出房间整理好了。他颇为惊讶,极目再找,看到斐娜坐在椅子上瞪著炉火。他放下托盘後走向她,看著她,重新想著她姊姊说的是不是真的。斐娜只是跟他玩花样吗?再说,她又何必说话呢?
“你为何拖这麽晚呢?”斐娜问道:“我饿坏了。”
他苦涩地猜想她是否因饿了好一阵子,受不了了,才整理房间。“啊,是晚了。”他答道,走去添火,然後站起来等著攻击的开始。当它没立刻袭来时,戈瑞沉思地瞧她且走到桌旁去加入她,终於感觉到自己的饥饿。吃饭时,斐娜一直沉思著,眉头微皱著。
“那麽,你是有事耽搁了?”她终於问道。
“不,我只是忘记你会等我回来。”他相当锐利地说。
然而她突然笑了,弄得戈瑞一头雾水。“好,我很高兴你能轻易忘记我,维京人。”
“怎麽说?”
“没什麽!”她笑著回问:“你以为我喜欢自己缠在你脑子里吗?不,因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管是好是坏,我不希望在你心目中有分量。”
“根据你至今的行为,小姐,你证实这点的方式可真奇怪。”
“那麽我是在你心中罗?”她无邪般地问,声音中有笑意。“真抱歉,戈瑞。我想我是该改变我的方式了。”
他放下食物狠狠地瞪著她。“你在玩什麽花样,妞儿?”
“没花样。”
“那你是说你现在要服侍我啦?”他问,茫然於这突然的改变。
“是的,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我任你差遣,戈瑞。赢得这胜利,滋味好不好?”
基於某种原因,他觉得输了,但他绝不承认。“很高兴你终於讲理了。”
“你可曾让我有所选择,戈瑞?”她略带苦涩地反问。
当她眼光避开他继续吃饭时,他观察著她。他仍然不明白这改变。在那麽坚决的反抗之後,在她毅然面对挨揍之後,他还以为她至少会忍受几天不吃才屈服的。难道这真像她姊姊说的,只是一项试验,好瞧瞧她能嬴多少吗?
“你的卧室已整理好,戈瑞,短袍也补好了。”她推开她的空盘子站了起来。“如果今晚你不再需要我,能允许我回到女奴房去吗?”
在回答之前,他犹豫著,蓝眸子盯著她。“不。”
“哦?那还有什麽要做的?”
“没事要做,小姐,但你不会再跟其他人住在一起。从今起你就睡在亚美来时住的那个房间,就在裁缝室对面。”
“为什麽?”她无礼地质问道,眼神灰冷,双手叉腰。
他存疑地扬起眉毛,回答时声音中有丝嘲讽。“我还以为你要任我差遣了,小姐。你说话不算数吗?”
他看得出她後背僵挺,眼冒怒火,但回答时声音却惊人地冷静。“听你的。”
然後她严肃地离开房间,留下他想要她伴在身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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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娜神情倦怠地走入厨房,因为她晚上没睡好。狗儿一看到她就跑来嗅她的手,直到她拍拍它之後才回到它的窝去。
“早安。”斐娜招呼著珍妮。
“哦,斐娜!”珍妮叫道:“老天怜悯,我们好担心你哩!当主人把你锁起来时,我们不知怎麽回事,而且也不敢去问他,他最近情绪一直很恶劣。”
“只因为戈瑞不同意我跟伊林一起工作。还有我的长程跑马,”她补上一句:“他要我在这里工作。他把我拘在他卧室里是我自己的错,因为我拒绝他所指定的工作。”
“但现在你同意了,”珍妮说:“戈瑞主人今早说,以後你会帮我们的忙。”
“是的,我会。”
“你好像不高兴,”珍妮答道:“其实也没有很多要做的事,斐娜。”
“我反对的不是工作,珍妮,而是戈瑞在我准备以太太的心情侍候他时,要我以奴隶的身分侍候他。这就是令我难受的原因,我必须毫无婚姻利益地任他差遣。”
“假想他不是你本要嫁的那个人吧!”珍妮建议著。
斐娜笑了。“我怀疑那会有多大帮助。”她替自己盛了一大碗燕麦粥。“你说这没什麽好做的。那为何我刚来时,你整天累得那个样子?”
珍妮做个鬼脸。“那是因为亚美在这里,每当她来时都如此,她自己没有奴隶,所以她以使唤我们为乐。她还是一个受不了别人偷懒的女人,只为了让我们整天有事忙,她会要我们去打扫一尘不染的房间。幸好戈瑞在家时,她一星期才来一两次。”
“戈瑞知道她是个严厉的管家吗?”
“不,但也没人有胆去告诉他。照理说,亚美也是他家人。她的私生子跟戈瑞是同父异母兄弟。”
“原来如此。”
“她也是附近唯一没有家人或田地要照顾的人,所以戈瑞主人需要她。别人离家时有太太管家--戈瑞有亚美。”
“所以在斥责她过分严厉之前,他会考虑再三。”
“是的,我是这麽想。”
“但那太可怕了!”斐娜生气地说:“真该有人告诉他这情形。”
“没那麽糟,斐娜。他在家时比外出时多,当然去年冬天除外。不过,那不会再发生了。何况,他在家时不常使唤我们,只要按其所需侍候他,还有当他招待客人时,敬待他们就行了。”
“还有满足他们每种需要。”斐娜嫌恶地加上。
珍妮笑了。“啊,这些维京人真喜欢享乐的。”
“纵淫的畜牲!”斐娜眸道,灰眸闪著不屑。“我可以当仆人,但却不做那事。他若要,可以饿死我,但我绝不当他的妓女!”
“他那麽做了吗?”
“不,但他威胁过,”斐娜承认道:“他就会耍花样。”
“或许你不必担心,当客人来时,你可以像以前般地躲起来。他们会到女奴房找我们,但你可以再待在裁缝室。”
“我不再回女奴房,”斐娜说,她仍不明白为什麽。“戈瑞要我住亚美的房间。”
珍妮笑了。“也许你真的没理由担心。看来戈瑞想独占你了。”
“不,若是那样,这星期我在他房里就不好受了,但我没有。他对我没兴趣。”
“他还没碰过你?”珍妮惊讶地问道。
斐娜的脸红得根。“有啦,但只有两次,”她难为情地怒道:“而如果他再试的话,他会後悔的!”
“无疑那得等一阵子的,”珍妮说:“那人费力地想不要女人,他不信任她们。而如果你记得它的原因,也许那就是他最近情绪恶劣的原因。莫娜回来了。”
“回来?”
“是的,几天前,伯凌告诉我的,似乎是她富有丈夫撒手西归,她以个有钱寡妇身分回到她家,那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怎麽说?”
珍妮皱了眉。“伯凌说她有再吸引戈瑞注意的念头。”
斐娜的背僵了。“他会再要她吗?”
“她是初恋情人,不容易忘记的。然而她真的伤他好重,我的看法是若他还要她的话,那才是蠢哩!但谁能看得出男人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