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只是想砸她一下,让铁伯母受点伤,这样一来,就算铁翎莙没被赶出铁家,至少铁家人都会讨厌她。
她哪里知道她会砸的那么准,一下就砸中了铁伯母的后脑勺,还害铁伯母趴进池中,窒息而亡。
“你铁伯母她……乖,别怕,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邱雅珊想和母亲承认自己的罪行,但又怕母亲不谅解,一脱口而出,说的是原先心底安排过的情形:“我原本要去接擎军哥哥,但他和铁伯父在书房,仆人要我等一下,我……我等很久觉得无聊,便四下走走,谁知……”
“慢慢说,别怕。”
“我……我迷路了,一直走到后院去,结果就看到铁翎莙和铁伯母在吵架,铁伯母哭着说翎莙不是她的女儿,翎莙一生气,就……就把铁伯母推进莲花池里去--”
“翎莙不是你铁伯母的女儿?我从没听过这件事。”
“我……我猜翎莙应该是铁伯父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女,铁伯父他很爱面子的,您也知道的,所以他不可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喘着气,邱雅珊愈说愈顺。“重点是,翎莙生气了,她一气之下,就拿着石块往铁伯母丢去,一丢就丢中铁伯母的后脑勺,结果……结果铁伯母就死了。”
闻言,秦若梅倒抽了一口气。“铁家人知道吗?”
“他……他们当然知道,因为只有翎莙去过后院。”
听女儿这么说,秦若梅纳闷的问:“那你呢?铁家人不知道你……”
“没有,我没有……我是说,我没告诉他们我有看见事情的经过,反正他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我……我何必多此一举。”邱雅珊担心的又道:“妈,我只告诉您,您可别告诉别人我有看到,我……我不想当罪人、不想让翎莙恨我。”
秦若梅点点头,她想,女儿一定是亲眼看到那种场面,才会吓得发抖。“别怕,妈妈答应你,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妈,谢谢您。”把事情说了出来,又脱了罪,邱雅珊暗松了一口气之余,连忙转移话题:“妈,那个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您每次拿出来都会哭一回啊?它的钥匙在哪里?我可以打开来看吗?”
“它的钥匙……我把它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凝望着那只小箱子,秦若梅一脸伤心落寞。
“那还不简单!找个锁匠把它打开不就得了。”
“别动它!这箱子你别碰。你还没吃晚餐吧?出去叫彭嫂弄晚餐给你吃。”
“喔。”
邱雅珊乖乖的离开,房内,又剩秦若梅一个人独处。
紧抱着小箱子,伤心的泪水滑落,她哽咽低泣着:
“彦斌,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二十年了,我找不到钥匙,也找不到我们的女儿,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们的女儿……”
xxxxxx
翎莙最后在铁风的坚持下,进了牢里。
她不知道自己进来几天了,她似乎是个特别的囚犯,自己关在一间牢里,没有其它的“同伴”,狱方也没有要她做任何事,泰半时候,她就是窝在角落,失神的望着没有阳光的地面。
她也不再哭喊着辩白,这几天来她想通了,反正她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既然爸和哥都认定她有罪,那她干脆在牢里度过一生,或者让她判死刑,早早离开人世,也许她还可以去问妈,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想不透,为什么妈会死?她离开的时候,妈明明还在哭喊着她不是她的孩子,妈人在池里,也不可能搬池边的石块砸自己的头……宅子里的仆人,也不可能害死妈……
脑袋一阵昏昏沉沉,她的人生再也没有任何希望。
妈死了,爸更恨她,连向来最疼爱她、想娶她的哥哥也……也不理她了。
也许合上眼,一切的噩梦都会过去,对,她好累,真的好累,她想睡觉,最好睡了,永远都不要醒来。
合眼交睫,眨掉两串泪水,身子蜷缩起,翎莙孤伶伶地走进了梦乡。
第5章(1)
接到了翎莙昏睡了两天两夜的通知,还在守丧中的铁擎军,独自一人来看她。
“铁少,她昏睡两天了,该怎么办?”
“把这个案子结了,我要带她走。”
看着躺在床上,身子还蜷缩着的翎莙,铁擎军的心头有着万般不舍,但他更恨她,他处处维护她,她竟然心狠手辣的对他母亲下手!不管她是气疯了,或是气到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铁少,这……”
“这件事,由我作主。”铁擎军浑身散发着铁家新霸主之气势,连警方的高阶主管见了,都不由得畏惧三分。“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当……当然,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铁风向来最不愿铁家的私事曝光上报,尽管这回铁风气坏了,仍不忘交代这事要以最低调处理,何况事关铁家自家人,他聪明的事先把翎莙小姐关在特别密室里。
进入里边,把还在昏睡的翎莙扛在肩上,迈开大步,一阵旋风扫过,眨眼间,铁擎军已消失在幽暗的密室。
xxxxxx
“翎莙小姐、翎莙小姐……”
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昏睡中的翎莙幽幽转醒,眼皮微启,眼前一片白光,刺得她的眼又倏地合上。
“翎莙小姐,你醒了吗?”
又一声呼唤,翎莙试着再张开眼,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双眼微微张启,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翎莙小姐,你真的醒了。”
“啊!”
对上一张几乎毁坏的脸,翎莙吓得大叫一声,忙不迭地弹坐起身。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一名年约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垂着头,自卑的退了一步。
翎莙细看她,觉得眼熟。“你……你不是蝉姨吗?”
“翎莙小姐,你还记得我?”妇人高兴的笑着,旋即又把头垂得更低。“对不起,我把你吓着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突然看到……”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翎莙按着头,想起自己应该是在牢里的。“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翎莙小姐,你不要紧吧?”妇人想上前去扶她,可又怕吓着她,遂停在床边两步远之地。“是少爷带你到这里来的。”
“我哥……”
“少爷的心地真好,他一定是担心你受不了太太去世的打击,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妇人自己猜测着,旋即又道:“当年如果不是少爷对我们母子三人伸出援手,说不定那时候,我就带着三个儿子去自杀了。”
把心头的疑惑先摆在一旁,翎莙主动靠近她,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蝉姨,别去想以前那些事了,你现在过得好吗?”
看到翎莙没怕她,还主动来拉她的手,吴蝉感动不已。“我很好,虽然赚的钱不多,可是我和我三个儿子能生活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那就好。”
翎莙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她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夜里,全家到外头用餐时,她突然肚子痛,送到医院时,正巧看到全身被硫酸泼到,紧急送到医院急救的蝉姨,警察也随后而来,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蝉姨的老公有外遇,外头的女人想当富太太,要求蝉姨签下离婚协议书,几次谈判,为了孩子,蝉姨坚持不离婚,谁知外头那女人发狠,拿着硫酸就往蝉姨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