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虚张声势作作样子,谁知那群人竟一拥而上,真的朝他拳打脚踢。
“喂,你们住手,你们这是于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分……喂!”
“管你是天皇老子,也不准赖我杨天成的赌债。给我打!”几个道上兄弟拳如雨落,打得屈长风屁滚尿流。
“扶风,扶风,你还看什么热闹,救我呀!”
“住手,不要再打了。”屈扶风大声一喝,众人呆然收手立在一旁:“你眼里难道没有王法吗?万一闹出人命,可如何是好?”
杨天成笑着向他拱拱手。“扬某人敢出来混,就不怕吃牢饭。今天我敬你屈二少爷仁心仁术,是个难得的好人,愿意网开一面,这两百大洋就打个折算五十块好了,限三天之内拿到场子抵还,否则我发誓会卸下他一只胳膊。”
待扬天成走得不见纵影了,屈长风才踮着脚尖,拉长脖子在那儿放马后炮。 “有种就别走!”
被他这一闹,和任筑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个把小时。扶风不想跟他瞎耗,提起公事包快速跨上黄包车,吩咐车夫。“快一点,我赶时间。”
“嘿,等等!”屈长风冲上来抓车头,不让他走。“那五十块大洋呢?”
“篓子是你捅的,当然得由你去想办法呀!”什么时候他才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呢?
屈扶风被他弄得烦不胜烦。
“我想得出办法还用得着来找你?”
“找我没用,我一样想不出法子。”屈扶风心绪早坏,在医院门口,当街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心一横,命令车夫:“我们走!”
“是。”车夫为了赶作生意,毫不留情的隔开屈长风的纠缠,撇开围观的群众,快速把车辆拉离纷攘的现场。
屈家大院位于城北,速度再快也需耗半个小时:屈扶风一路上忧急如焚,巴不得插上两根翅膀飞回去。
到了约定的地点,已经七点多了,他想苡筑八成生气回去了,怎知一望过对街,就瞥见她绰约的倩影依在榕树边:寒风吹拂着她的裙裾,翩翩然地煞是好看。
“对不起,累你久等了。”
屈扶风怎么也没料到,说不上两句话,苡筑竟哭了起来。伤心啜泣得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怎……怎么啦?”他无法明白这两个小时,苡筑是经历了怎样痛苦的天人交战。他走到她身旁,柔声道: “对不起,因为刚好出了点状况,所以……天,你的手好冷,你……你全身都在发抖。”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呵护着。
苡筑没动弹,也不作声,只是伏在他身上,尽情伤心个够。
那晚,他们没出去用餐,到了八点多,两人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屈扶风的怀抱再温暖,到底不能填饱肚皮。苡筑提议先回房里,她再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你会做菜?”屈扶风盯着她,鼻子几乎触及她的鼻尖,嘴畔似笑非笑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她没来由地双颊一红,小脸跟着五官全埋进胸前。
“嗯哼,万一难以下咽,我就拿你配饭吃。”屈扶风在阒黑的天光下,找着了她的唇,轻轻一啄。
“当心让人瞧见了。”她什么事都可以无历谓,常常率性而为,弄得家里既是笑声又是尖叫,唯独谈情说爱显得扭扭捏捏不够大方。
“夫妻缱绻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还巴不得咱们天天缠绵床塌,从此……”他的手已经不规矩地攀了上来。
“你竟敢说……”苡筑不敢往下想,只是一个劲的脸红心跳。
她发现屈扶风的脸皮真的很厚,而且思想也不纯真。
“我到厨房去了。”临到紧要关头,她能做的就只有躲。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很微妙,有些人天天打照面,甚至同住一起,也未必能成为好朋友;有些人只偶然遭逢,短暂聚首,便难分难舍。像他们俩!
想到这,苡筑心口怦怦跳得好厉害。直以为自己人虽成亲,心未过门,和屈扶风仍仅限于相敬如贫的“点头”夫妻。怎地这会儿竞如此这般地身不由己?
她边走边想,没注意到地上突起的树根,竟在廊蹋上,整个猛地摔在地。“啊!”
“苡筑?”屈扶风闻声赶了过来。 “伤到哪里了?”
“不碍事,应该只是一点破皮而已。”她抱着左腿膝盖,摸到一团黏湿。
“糟!好大一个伤口。”屈扶风弯身将她抱起,快步奔回卧房。取出药水、纱布为她包扎。
处理完毕,他看苡筑自始紧按着糯裙遮住大腿,一时兴起作弄她的坏念头,伸手将裙角高高撩高——
“嘎!这里还有一大块青肿?你怎么不说呢?”
“我……”苡筑浑身热得要烧起来了,如果他的眼睛再不从她的腿上移开的话。
“不要动,让我瞧瞧。”他很快找出消肿去瘀的药水用棉花占着,轻轻为她捏揉。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想挪开身子,裙摆的一边却叫他压住了,动也动不动。
“害羞啦?”他这才发现,她有一双修长匀称得令人神魂颠倒的美腿。
他是个正当壮年、健康而威势的男人,合该有正常的欲望。
向自己的妻子挑逗不算轻浮,是绝对可以理直气壮的行为。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缓缓沿着白析的肌肤往上游移
苡筑窘迫地缩进床底,如擂鼓的心跳,狂烈的撞击她的胸口。
“不要这样,我已经……让你吻过我了,还不够?”
“当然不够。光接吻怎么能够生儿育女?”他动手解开她的布钮,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唉!好多扣子,怎么搞的?
“生孩子?不行,我还没毕业呢!这时候千万不可以。”她艳红着两腮,费力地将他推开,半恳求半斥喝地: “你答应过我的,除非我愿意,否贝绝不强求。这万……真有了,我怎么还能去上学?同学见了我会笑我的。”
“你还不肯给我?”他怅然若失地抿着唇。“存心把我折磨死?”
“不是的,我只是想,再过些时候。”苡筑不敢看他;低眉垂首地回避他深渊慑人的眼神。 “这节骨眼,我真的不可以怀孕。”
“我有法子,保证让你无后顾之忧。”他把嘴凑近她的耳畔,咬着她的耳垂。
苡筑原想脱口问他什么法子,可继之又想,这一问下就表明了愿意和他……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作好心里准备。现在我脚好蓬,肚子好饿,我……”所有藉口都用尽了,她只能可怜兮兮望着她,希望她同情心打发,放弃今晚的索求。
屈扶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翻身倒在床上,夸张的抱怨抱怨:
“我是旷世奇男子,放眼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么品德高尚、情操伟大、忍耐力超强的男人了。”
苡筑不为所动,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练晓蝶就是最好的发泄管道,他不会寂寞,也无需忍耐的。
“我去煮点东西,你也饿了吧?”
苡筑才挪动两步,屈扶风立刻顶住房门,双眸的灼的盯着她,哑声问: “你心里究竟怎样想?”
“我……”她深深吸一口气,嗫嚅地: “在还没确定到底……到底爱不爱你之前——”
“那你为什么哭?为什么心甘情愿等我两、三个小时?”他的眼光死死缠在她脸上。有两簇火焰,在他眸子里燃烧,带着炽烈的热力,穿透她的身、她的心,在她体内任意穿梭,令她的血液整个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