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就当我姐姐嘛!人家亲姐妹都不见得长得像我们这么相似。”
兰萱慨然-笑,表示赞同。
“对了,妳怎么认识长云哥哥的?”
“我从小就在他家长大,”兰萱感伤地叹了一口气,“听烈妈妈说,我是私生女,我爸爸不肯娶我妈妈,也不想要我,所以才把我托付给烈家。烈妈妈过世以后,烈爷爷就接下扶养我的工作,一直到我大学毕业,才进入烈家旗下的企业服务,开始自食其力。”
“喔?我跟长云哥哥也是从小就认识,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妳?”
“很合理,因为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一直住在美国旧金山,并且在那里接受教育。”
“难怪,妳讲话老是一种腔调,而且特别爱说闽南语。”
“那是跟烈爷爷学的,以前我们在家里是不准说国语也不准说英语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说啊!”
卓妤欢匪夷所思地睨向她,“妳不是说他事业做得很大,这样能跟人家谈生意啊?”
“这就是中国人厉害的地方,妳看王永庆才国小毕业,却能开创令人咋舌的石化王国,上千百名的博士都要靠他吃饭呢!”
卓妤欢还是很难在低学历和大企业家之间画上等号,那些情景对她来说,毕竟太遥远了。
“然后呢?妳为什么跟我一样流落街头?”
兰萱腼腼地牵动嘴角,逸出一丝苍凉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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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长虹帮寒秋水系好丝质睡袍的腰带,将她柔软如棉的身子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我有没有说过我爱妳?”他沙哑低语。
“也许有,但不是说给我听。”寒秋水的语气酸得像一盘雪里红。
烈长虹仰头一笑,附在她耳畔,不停细语轻啃,惹来她格格地娇笑不止。
他不是一个爱笑的男人,但是寒秋水的确令他很开心。她有一股很特殊的气质,感性不失理智,聪颖慧黠当中,又透着纯真浪漫,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热情专注的爱一个人,也很为这些日子来,极度渴望成立一个家庭,拥有许多小萝卜头而震惊异常。
包括他爷爷、他老哥,以及肯尼、永征他们,每个人几乎都认定他这辈子将会永无休止地狂放浪荡下去。不料,他才回台湾一个星期,就碰上了他心目中理想的伴侣,那颗飘荡摆渡的心,迫不及待的想为她靠岸,为她建筑一座坚固幸福的堡垒。
感谢上苍恩宠,让他拥有她,他的秋水呵!他在心里默默立誓,将永生永世珍爱这个小女人。
“想什么?”寒秋水支起上半身,趴在他胸前。“想得那么入神?”她瞇着眼眸看他刚毅俊朗的面孔,心想,要是能这样看他一辈子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难怪兰萱会为他与自己大动肝火,不惜冒着坐牢的危险举枪相向。
凭良心说,他并不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他脾气暴躁、专断独行,三不五时就显露出大男人的沙文性格,但是他的魅力也在于此。
他永远以强者的姿态出现,躺在他怀里令人有份说不出的舒适安全,彷佛妳可以靠他的肩膀,无忧无虑地度完此生。
最重要的是他爱她。
无论他高兴也好,狂怒也罢,对寒秋水的深情疼惜却始终不变。一如对待小女儿般地呵护、关切,这种表达方武,有时候也许颇令人吃不消,但多数的时日里,总是教人溢满甜蜜温馨的微笑。
“我在想,将来我们要是生了女儿,长相可以像妳,但个性绝不能像妳。”
“为什么?”寒秋水娇嗔问道。
烈长虹浮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眼珠子坏坏地瞟向她微敞的前襟。
“妳啊!太怕热啦!”他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胸前,吸吮她如出谷幽兰般清香宜人的味道。
寒秋水挣扎着撑起身子,抗议道:“我只是穿我喜欢穿的衣服,又有什么不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环保概念?台湾的垃圾堆积如山,如果人人都像我一样,穿凉快一点,少用一点布料,每年就可以省去几公吨的垃圾,那我们大家就可以--”
“歪理!”他知道她牙尖嘴俐,怎么也说不过她,索性封住她温润的美唇,教她出不了声。
缠绵流过,绸缪紧接着涌现,情爱宛如罂栗花瓣,令人一点一滴沉沦,终至无法自拔……。
急促的敲门声自门面传来。
该死的家伙!选在这种时刻,跟棒打鸳鸯一样残忍。
“谁啊?”烈长虹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火药味。
“老板!”
是肯尼?最懂得拿捏分寸,适时进退的肯尼?他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来敲门的。
莫非有什么急事?
烈长虹和寒秋水同时紧张起来。
“烈大哥回来了。”
“我老哥?他不是在日本,怎么又回来了?”烈长虹投给寒秋水歉然的微笑,忙起身换去睡衣,穿了一件蓝色休闲服。
“因为卓小姐没有准时赴约,”他一语未毕,烈长虹和寒秋水已经换好衣服,开门走出卧房。
烈长云和秦牧野各执一个酒杯,伫立在落地窗旁,听见烈长虹和寒秋水的脚步声,才缓缓转过身来。
外面的阴影遮去烈长云半边脸庞,使他看起来沧桑之外更添憔悴。
秦牧野则是匆匆瞟了寒秋水一眼,迅速将目光移开。
加上肯尼,一屋子四个英俊的男人,各怀心事,一径让室内的气氛僵滞在那里。
寒秋水个性大方,爽朗,最不能忍受这种会闷死人的气氛。
“呃,你们要不要喝点果汁或什么?”问完才发现,茶几上早摆着女佣周姐端过来的清茶。她心念一转,“那零食呢?洋芋片、鱿鱼丝……”
“老婆!”烈长虹搂一下她的肩膀,满是纵容的说:“妳想吃什么就到厨房去拿,然后坐那边乖乖吃,不要吵哦!”
寒秋水讨厌他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不悦地拋给他一个大白眼。
烈长虹无所谓地浓眉一扬,毫不忌讳旁人在场,往寒秋水粉颊印上重重地一吻。
“不要这样嘛!”寒秋水面红耳赤地瞥向众人,倏然发现秦牧野的脸白得跟纸一样。她这才明白烈长虹原来别有用心。
“你们两个收敛一点好吗?”烈长云现在和秦牧野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很能体会他的心境,“非要卿卿我我的来刺激我这个情场失意人才甘心是不是?”
寒秋水羞涩地低下头,烈长虹却十分惊讶地问道:“卓妤欢真的没搭那班飞机到日本吗?”
“没有!”烈长云眼底掠过一阵阴霾,“我查过了,她一直到今天下午才离开肯尼送她去的那间旅馆,而且没有再回去过。”
“那她会去哪里呢?”寒秋水焦急地问烈长云:“你有没有去问过她的同学,或比较要好的朋友?”
“问了也是白问,”烈长云气馁地说:“她被卓仲凯软禁长达一年的时间,跟同学、朋友早就没有联络了,我担心她在台北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麻烦将会求助无门。”
“可惜我跟她相识得太迟,”秦牧野道:“否则昨天晚上在中坜夜市和她碰面时,一定想办法留住她。”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飘到寒秋水身上。
是太迟,他错过卓妤欢也错过寒秋水。
尽管烈长虹已经跟他说过和寒秋水之间的恋情,刚才又忙着公告周知一样地浓情蜜意,你侬我侬,但他还是很难接受。他不是输不起的男人,可是要他不在乎生平第一次倾心却惨遭滑铁卢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