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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沛一行人迈出了南宫家的大门,正值夕阳西下之际。金黄的阳光照在南宫家的匾额上,更增添几分贵气。
可是许慈却总觉得在这片金光灿烂中带着几分垂暮之气。回头看见南宫沛也正望着这匾额,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
「你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南宫沛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虽然他早就想离开这腐烂自私的家族,可是真到了决裂的时候:心中还是有几分怅然,毕竟血比水浓,这到底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啊!
「真的没事吗?」许慈仍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知道他心中有一丝不舍。
「放心,妳忘了,我可是有名的铁石心肠呢!」他重整了自己的心情,朝她眨眨眼,「就算我不再是南宫家的人,也有能力养活妳。」
「嗯!」她的眼里有着全然的信任,而他们相握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期然的,他们的心头同时浮现这两行字,下一刻他们相视而笑,默契竟在不言中。
「爷,马车来了。」凌海赶来了马车,随行的还有南宫沛的其它手下。
有的是许慈已经见过的,有的却是没见过的。但相同的是,他们对南宫沛都是恭恭敬敬,对她也是。
她心中隐隐有些明白,自己选中的男人并不是简单的人物,离开南宫家并不会扼杀他的生机,反倒是放一条龙游进了大海。也许南宫家对于他来说,早就是一潭太浅太浑的溪水。
「怎么了?」南宫沛抚着她有些迷离的眉眼,柔声问。
「我忽然发现自己无法看透你呢!」她抬高下巴,呢喃一句。
「那么--就让妳看清楚些,如何?」他一把将她抱上马车,「来吧!让我带妳去我们未来的家。」
「家……」她的思绪奔腾,自从那半张藏宝图搅乱了她的生活后,她已经很久不曾体会到家的感觉了。不,更正确的说法,早在那半张该死的藏宝图出现在许家人的生活时,已将那些属于幸福、温暖的东西扼杀殆尽。
想到这,许慈又不禁有些神色黯然,不知道大哥好不好?
「难道我的为人这么失败吗?」南宫沛哀怨地扁起唇角。
「什么?」她还没回过神来。
「我最最重要、最最亲爱的亲亲小娘子,居然不愿意和我共组成一个家庭,妳说这不是我的失败还会是什么呢?」看见她一脸伤心失落的样子,他故意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来逗她。
此举本想博得佳人一笑,谁想到凌海正好赶着马车上路,一阵晃动,他虽然不曾摔个嘴啃泥,却也在他的亲亲小娘子面前来个五体投地,样子狼狈至极。
「呵呵呵~~」许慈终于被他逗笑了。
「小慈儿,妳离那么远做什么,该不是怕我吞了妳吧?」南宫沛虽然没想到竟是这样子让她发笑,不过也不以为意,赶紧再接再厉的说。
「你说什么?」她抬眼正好对上他那双能魅惑人的眼睛,不由得脸红成一片。
「我说妳离这么远做什么,按理说这会儿妳应该是看见我秀色可餐,很想吃了我才对吧?」他挑逗的笑着,嘴角又挑起了熟悉的弧度。
「嗄?」这家伙会变脸吗?许慈诧异的望着这彷若变了一个人似的南宫沛,那抹属于轻佻浪子的笑容,再一次令她呼吸一窒。
「来吧!快来吃了我啊!」南宫沛抛给她无数个媚眼。
「你……」他、他的笑容好邪气呢!看见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她心中的警铃大响,口干的咽咽口水,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她赶紧转移自己的视线,不敢和他正面相对。
「怎么不敢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的身材很不错?」他干脆在车上宽衣解带起来了。
「喂!你、你别乱来啦!」许慈被他吓得霍然起身,却忘记了自己在马车内,「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顶篷。
「很痛吧?有没有受伤呢?来,让我看看。」虽然他很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可听得这声大响,他的心里还是很心痛的。
「你、你别过来啦!」许慈被他的举动吓得大叫,双手更是一阵乱摇的。「南宫沛,我……我虽然很喜欢你,可……可是也不打算和……和你在马车上乱来!」
「呵呵呵~~」南宫沛只是低沉的笑。
「我、我是说真的,我、我……」她的脸好红,语无伦次的说。
「我知道。」
「嗄?」他的神来一语让许慈彻底的怔住。
「小慈儿,妳可不要太激动喔!虽然我深深的爱妳,不过还没好色到在这车厢里对妳乱来,妳不必这么紧张嘛!」他笑嘻嘻的调侃她。
「可是你明明……」连衣服都解开到腰间了呢!
「我是要妳替我换药,妳那颗小脑袋想到哪里去了?」眼见她中计,南宫沛笑得连眼睛都瞇成一条细缝。
许慈这才注意到,大概是刚才打斗中扯到伤口,他腰间缠的布条上确实又沾了一点血迹。
「小慈儿,妳的思想很不纯洁喔!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南宫沛你……」可怜的许慈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回想自己居然白痴到被他耍得团团转,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妳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起刚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好多了吗?」他怜惜地摸摸她的粉颊。
原来他并非存心戏弄她,只是换个方法要她振作!她的心里顿时暖烘烘的。
「这里撞痛了吗?」他的大手抚上她撞到的地方,放轻力道轻轻揉着。
「没有。」许慈摇摇头,刚刚或许还有些痛,可现在这痛早就被满心的幸福感不知道挤到哪去了。
粗糙的大手沿着那顺滑如云的发丝,滑至她细嫩的颈间。虽然明知经过了这些日子,骇人的青紫扼痕已经不存在了,可一想到当时所看见的,他的心里还满是痛苦。
「这里--还痛吗?」他哑着嗓子问,声音中有一丝的自责。
「早就不痛了。」他的抚摸饱含柔情,让她觉得自己被珍惜着。
「我那时一定是疯了。」南宫沛自责的低吼。
「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对于他的离去,许慈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是草庐主人及时点醒了她,如果不是凌海他们和她说了许多有关他的事,如果她不是她及时想明白了,他们很可能就这么错过了。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害妳受伤,就像当年我……」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仍是心有余悸。
「我相信你不会。」这次,许慈主动抱住了南宫沛,「你是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杀害自己喜欢的人呢?」
「善良?」南宫沛一愣,她恐怕是这世上唯一说他是善良的人了。因为在那个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长大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是善良的呢?不过由于她的信任,他愿意让自己努力变得善良些。
「我会永远信任你,永远站在你这边。」她错将他的呆怔当成了黯然,当下张开怀抱努力的想包容他。
可是他那么高大魁梧,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将他包容的目的。倒是南宫沛的欲望,被她这么东蹭西磨的给唤醒了。
「呃……」感觉到抵着自己的硬物,许慈很是尴尬,俏脸又涨满了红晕。
她想逃开,又怕做得太明显让彼此更尴尬;可若忽视不理,那硬邦邦的东西又时时刻刻地在提醒着她。
「别怕,我不会在马车上做什么的。」南宫沛柔情似水的语调轻松的化解了她的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