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要不要再确定一下,也许你真的是认错人了咧……”
“你可以再继续装傻下去,也可以选择想办法还清债务。”
“我没有钱、我不要脸、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回答就是她选了第一种。
“很好,靳春柔,存证信函明天会寄到你家。”冷冷说完了这句话,他吸了口烟之后,捻熄,走向自己的座车。
存证信函明天会寄到家里?!
她冷汗直流。天啊!真寄来这还得了啊!
而且,这个不要脸的总经理竟然知道她叫靳春柔耶!这就是代表着,他有借着职务之便偷偷翻阅她的资料,这真的是太不光明正大了!
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就来一决胜负吧!
“等等,等等……总经理……”春柔又泄气了,她紧追在单东昂的身后。“总经理,你别走这么快好不好?等等啦……”
拜托,她妈是怎么搞的啊?她两个哥哥的腿都有一百一十公分,而她竟然连九十公分都没有,人家走一步,她得走两步,真的是太累人了一点。
“喔,你想起我来了,是吗?”
“没错、没错。”她用力的点点头,“我妈说我小时候发烧,那时我家很贫穷,没钱让我看病,所以烧坏了脑子,我偶尔会有健忘症,就是突然忘了很重要的事情,然后又突然想起来的那种,啊……人家不是说那种病叫暂时性失忆症吗?也许我就是得了那种病吧!”
可悲啊!她靳春柔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得用自己脑子有问题来唬弄过一切,但重点是--人家也不见得会相信她的说法。
不,应该是说,只要不是像她这种脑袋的人,应该都不会相信。
“原来你的遭遇这么惨啊!”
“是啊!总经理,如果你同情我的话就请给我钱,别同我追债了好不好?我们家真的很贫困,我老爸只有摆摆小摊子,大哥、二哥都还有失智倾向,家里唯一比较正常的就是我了,可是我赚的钱又很少,只是一个小小的工读生……”
爸、大哥、二哥,我对不起你们!
“不行!”他双臂环胸的看着矮他一个头的春柔。
“不然总经理你到底要怎么样?把我卖到猪肉摊吗?好歹我也是个人,不能秤斤论两卖的!”她苦苦哀求着,连自尊都踢到一旁去了。
“二十万我不放在眼底。”
“喔,真的吗?我早知道总经理你大人有大量了,怎么会和我计较这些呢!”
YA!既然不放在眼底的话,那大伙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以后再继续做好朋友,这样可好?她用着简单的脑袋想着简单的事。
“我也可以不向你追索。”
“当然、当然,皇恩浩荡、谢主隆恩!”如果需要,她真的会跪下来磕头感恩。
“可是呢……”这个但书可就不得了了,他细薄的唇角露出了恶劣的笑容,“我只要想到那二十万,是你一年在公司里头做牛做马的所得,我就认为不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你……”
啊!晕倒。
亏她还这么用力的吹捧他,甚至还为他歌功颂德,认为他死后一定可以荣登西方极乐世界,可他竟然还是要向她追债?!
去了、完了,好话全都说尽了,她想她回去还是让她爸爸做成猪肉馅饼好了。
“你厨艺怎么样?”他问着。
“尚可。”
尚可是指她只拿过菜刀切切小葱花而已。
“家事呢?”
“优等。”
优等是指她会使用洗衣机、烘干机、吸尘器之类的电器。
“你认为你一个人可以抵几个人来用?”他再问道。
“喔,这个啊……凭我这种天才般的头脑、英勇无敌的战斗力,应该可以像关公一样,以一敌百、过五关斩六将。”
春柔最喜欢吹捧自己了,根本忘了刚才说自己的脑袋从小就烧坏了。
“如果我用你欠债的那二十万,请你来帮我做事六个月,你觉得划得来吗?”
咦?二十万做六个月的事,那她的月薪不就等于三万三千多?好象挺好赚的!
好赚、好赚……春柔突然有想哭的冲动,是好赚没有错,可是她并没有看到钱啊!她赚的那些钱是用来抵债的啊!
“呃,这表示你请我在公司工作吗?”也许还有讨价还债的空间。
“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我是私下叫你来做事的,别混为一谈。”单东昂一向是公私分明。
去了、完了,这不就是等于她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加班吗?这样不用半年,她的小命就去掉一半了。
“你只有点头与摇头的份。”
“粪很多,全都在化粪池里头。”不好笑,这真的不好笑,这是绝对低级的笑话。
“如果你觉得逞口舌之快可以让你舒服些,我不介意。”
呿!他这句话说得好象她只是个会闹别扭、耍脾气的小朋友而已,让她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
“好啦、好啦!我同意啦!”事到如今,她不同意的话,就等着被送到猪肉摊了,“可是……我能不能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这么卑微的态度,他是人的话,就会答应她吧!
“说!”单东昂就像王者一般。
“我能不能要求你多少补贴我一点钱啊?我很穷……”
“行,一个月三千块!”
这算成交了,不是吗?在买卖的观点上,只要双方都同意,就算是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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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在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不是都应该穿得漂漂亮亮,出门坐豪华房间、出入双B车代步,不然就是穿的美美的坐在晶华饭店喝下午茶,准备钓个金龟婿吗?
当然是有例外没错,但……绝没有脱轨到这种程度,把自己弄得像清洁的欧巴桑一样。
用欧巴桑来形容自己好象不太好,好吧!换一个方式来说--高贵的清洁欧巴桑。
“春柔,你这一个星期以来,怎么看起来都很没精神,好象很疲劳的样子啊?”郭小敏说道。
在公司这么久了,春柔少根筋的傻大姊个性,也为她交到了不少的好朋友,像这个小她两岁,同样都是工读生的郭小敏就是。
“你不知道我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吗?”
是啊!白天在公司里头操、晚上又得加班去单东昂的家里头做工,让她每天累得就像什么一样,回到家就是洗个澡,然后躺上了温暖的大床睡觉。
说到底,还是那个没啥良心的单东昂害的,要她去他家当女佣,这就算了,做什么住一百多坪的房子啊?难道他不知道台北的地价寸土寸金吗?
大房子难整理,尤其是对她这种不擅家事的人,根本就是活受罪。
更夸张的是,她在打扫时也没见他起来帮忙过!
她趴在桌上子,可以说是连动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你晚上都在做什么啊?熬夜念书想准备考试吗?”郭小敏好奇的问着。
“如果我真这么用功的话,我爸妈就不用烦恼了啦!”她挥挥手,自认为是个诚实的乖宝宝。
“也是啦!”她点点头。
“小敏,我们两个差两、三岁对不对?”春柔突然问道。
“对啊!做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她支支吾吾的,看了郭小敏一眼,又移开了视线,望着桌上的笔。
“我怎么了?”她指着自己,“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头壳坏去了啊?”
“没有、没有,我绝对正常得很,我只是想问你,你朋友有没有人在打工的?”好不容易,她终于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