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西卡,我--」
「啊--」她尖叫,四处寻找叫人铃。
他拉开彼此的距离。「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跟你说话,保证不会打你……」
英苔瑟缩的抱住自己,提防的盯著他的一举一动。
「洁西卡,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怎么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我不是存心要打你的……」
毛舜远语调哽咽了。
「我只是太急了……我不想失去你……」
她一点都不相信。
可是依他骄傲的个性,绝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更别说哭泣了,至少她从来没看过,这让英苔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我看著我爸打我妈,我恨透那样的爸爸,可是现在的我却变得跟他一样,我……我不是人……」
他弯下双膝,直直的跪下。「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另一个女声幽幽响起。「洁西卡。」
「晶……噢!」
英苔本能的看向门口,萧晶钰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两人会一起出现,让她相当意外。
萧晶钰快步来到病床旁边,审视她脸上的伤。「很痛吗?」
「一点点,你……」
她叹了声气。「舜远打了你之后,心中非常后悔,就跑来找我,我们谈了很多,后来他决定来医院见你,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英苔沉默不语。
「洁西卡,我知道你伤得很重,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他,但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求你放过他。」
萧晶钰眼眶湿润的握住她的手。「如果你真的告他,他就什么都完了。」
看著她无怨无悔的眼神,英苔心里有些动摇,可是……
「我保证舜远不会再来找你了,我决定辞掉工作,跟他到纽约去。」
为了心爱的男人,她有信心帮助他,让他重新做人。
「什……什么?」
英苔惊愕的反握住她的手,虽然她们曾经有过不愉快,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著好姊妹跳进火坑,万一毛舜远哪一天又发作了,动手殴打她,到时谁能救她?
「不……不行……」可恶!自己连话都没办法说了,何况是说服她打消念头。
萧晶钰笑得好痴。「洁西卡,请你祝福我。」
「可……可是……」她不停的摇头。
这时,梁杉博买了粥回来,踏进病房就见到毛舜远,神情剧变,三步并两步的冲向他。
「你还敢来?!」
毛舜远也抡起拳头相对。「又是你!」
「舜远,不要冲动!」萧晶钰扯住他的手臂道。
「你还好吧?」梁杉博两眼紧盯著他,神色凝重的走近英苔,低声询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英苔摇手表示没事。
「洁西卡,我们先走了,请你考虑我刚才说的话。」
两个男人还死瞪著对方,互不相让。
「舜远?」
毛舜远依依不舍的看了英苔一眼,见她本能的挨向梁杉博,终於意识到再也挽不回两人过去的感情,这才很不甘愿的跟萧晶钰离去。
梁杉博声音绷紧。「他又来干什么?」
「是不是来求你不要告他?」用膝盖猜也猜得到。
英苔微微颔首。
「你已经答应他了?」他大皱其眉。
这回她摇头了。
他脸色稍霁。
「我……在……考虑……噢!好痛……」
英苔抚著嘴角,猛吸口气,五官都皱得像包子。
看她痛成那个样子,他心里很不好受。「会痛就不要说话。」
英苔比了下柜子上的粥,伺机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想再接受拷问了。
「现在要吃吗?」
梁杉博把煮得稀烂的白粥倒在碗上,上头还撒了些婴儿肉松。
「你吃吃看,要是真的不方便就不要勉强。」
她不肯接过递来的汤匙,微张小口,用手比著。
梁杉博抿唇一笑。「我可是看在你受伤的分上才喂你的哟!」
哼!本小姐也不随便让人喂的,她眼波流转的思忖。
彷佛看懂她的意思,他低低的笑了。
「来!」舀了一小口就唇。
英苔小心翼翼的含住,嚼了两下,那痛苦扭曲的表情好像被人逼著吃下毒药,让他看了好气又好笑。
「还要吗?」
「嗯。」她饿死了。
「慢慢嚼,不要急……」
一种温暖又轻松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中间。
第七章
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英苔严苛的看著镜中的自己,脸部没那么红肿了,起码左眼能完全睁开,但是出门还是会吓到人。
为免有人当她是遭到老公殴打的受虐妇女,所以她尽量少出病房,但因梁杉博已经恢复上班了,下班才会来探病,她只好订医院的伙食。
前两天打了通电话到店里给店经理,打算再请一个礼拜的假,原本店经理还不准,可是一听说她得的是福建A型流感,马上很爽快的答应,还要英苔等确定痊愈再去上班,大概是担心会把病传染给她吧!
看看时间,梁杉博应该到了,他今天是五点下班,现在都快七点了,会不会是有事不能来?
英苔伸长脖子,有点著急地觑著病房的门,活像是个等著心爱的情人的小女生。
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有些等不及了,走到门口,想开门看看,才打开一条缝隙,就听见外头飘来男性低沉的笑声。
「……想不到梁先生是物理治疗师,我们医院正好有缺人,如果梁先生想换个工作环境,可以考虑一下,这里的福利真的很好,同事们也都很好相处,相信你会满意的。」
女人造作的娇嗲让英苔的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移了个角度,看见对方的脸。这是王医生嘛!每次来巡房,只要梁杉博也在,就会待得特别久!
背对著病房的梁杉博依旧笑吟吟。「谢谢你的推荐,我会考虑的。」
又来了!明明对目前的现状很满意,根本没有想过要跳槽,干嘛不实话实说?还对人家猛放电,跟他说几百遍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呃,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英苔一脸作呕。
这女人说话都要这么嗲吗?幸好没有吃晚饭,否则早就吐了。
「请问……」女医生眼神期待。「梁先生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也很难界定两人的关系。
她眨了眨眼。「不是女朋友?」
梁杉博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不是,让你失望了。」
哼!人家高兴都来不及,才不会失望!英苔不是滋味的思忖。
不想再听下去,重新关上房门,又躺回病床上。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只要有女人过来搭讪,他们就原形毕露了,全都是色狼!
英苔忿忿的捶著枕头,赫然回过神来--
不对!她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自己在吃哪门子的醋?
「喀!」房门开了又关。
「我来了。」梁杉博提著500CC的保温瓶进来。
英苔把脸转开,不想看到他。
「心情不好?还是伤口又痛了?」
他坐在床沿审视她。
「不过看起来比昨天又好很多了,祝小姐,请问你在气什么?我可是一下班就赶回家帮你熬了鸡汤,又匆匆忙忙的赶来,你就这样摆脸色给我看?」
「你可以不用来!」她火药味极重的抛下一句。
他不以为忤。「晚上吃过了吗?」
「我不饿。」她自己也晓得发这脾气发得莫名其妙。
梁杉博盛了一碗鸡汤,很习惯地要亲手喂她。「那先喝点汤,来!张嘴……」
「我自己喝。」她蓦地耳根发热。
「好吧,汤匙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