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褚缃娇颜惨淡。
蜻庭故意在她们面前圈住他的颈项,喜孜孜的邀请。「是啊!咱们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到时别忘了来喝喜酒。」既然要演就要演得像。
那炫耀的姿态很明显,让褚缃和华盈盈的脸色顿时都不太好看。
「古大哥,你这个决定会不会太快了?」后者努力不让口气太尖锐,但依旧闻得出浓浓的醋意、「老爷子恐怕不会答应。」
悄悄的扯了下古观涛的衣襟,蜻庭压低声音催促。「快点走啦!没有时间在这里瞎扯,我要憋不住了。」要闲话家常有的是机会,解决内急比较重要。
他也跟她咬起耳朵。「我本来就要进去了,是妳顾着跟她们聊天。」
「我哪有!」
古观涛从齿缝迸出声音。「那妳就把嘴闭上!」
「闭上就闭上。」她咕哝的说。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情话绵绵」,华盈盈险些就要扯光情敌的头发,抓花她的脸蛋,让她再也没脸见人。
流露出落寞神情的褚缃微张红唇,想要说些什么。「大师兄……」
古观涛脸色窘迫的轻咳一下,打断褚缃下面要说的话。「师妹,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蜻庭的脚受了点伤,大夫说需要多休息,咱们就先进去了。」说完,便跨着大步飞奔向客房的方向。
褚缃想要追上去,却被华盈盈给拦下。
「缃姊,妳没看古大哥对那位欧阳姑娘疼惜的样子,咱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何不先静观其变再说。」
她狐疑的看着同为情敌的姑娘。「妳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怎么样,咱们也算是自己人,遇到敌人当然要团结合作了。」华盈盈的论点果然让褚缃重新冷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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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过后,蜻庭四平八稳的躺在床榻上,满足的叹了好长一口气,能够睡在真正的床上感觉好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离开陆地一步了。
「把东西放在这边。」因为是临时搬进客房来,许多日常用品都没有,所以古观涛遣人四处张罗,总算可以住人。
她忽而想到什么,坐直娇躯,掐指算了又算。
「……好,这样就好,你们去忙你们的。」
啪!蜻庭霍地往自己的大腿上拍去,大叫一声,「我就知道……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果然没错。」
没有理睬她的自吹自擂,古观涛觉得自己已经尽到身为主人的责任。「妳在这儿休息,晚点我会让人送饭过来。」总算可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你要去哪里?。」
他停下往外走的脚步,侧过身躯,「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等一等!」蜻庭把双脚放到床下,用单脚一路跳到圆桌旁的凳子旁坐下,跳得古观涛忍不住心惊胆战,深怕她把自己另一只完好的脚给跌断了,到时他还得负责照顾她。「我刚刚算了你的八字,你想不想知道结果?」
古观涛眉头打成无数个死结。「妳怎么知道我的八字?」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她笑嘻嘻的说。
「是魏叔对不对?他告诉妳的?」就是不懂魏叔和她这一老一小居然会这么投缘,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她皮皮的笑着,「你不要怪大叔,是我套他的话才知道的……先别管这个,我先说我刚刚算出来的结果,你今年犯桃花,而且都是些烂桃花,千万要小心,不然有得你忙了。」
「胡说八道!」他才不信她那一套。
蜻庭不满他看轻自己的本事,非要证明所言不虚才行。「我是说真的,就拿刚刚在门外遇到的那两位姑娘,加上你师父的女儿,就有三位姑娘对你情有独钟,想不到你的女人缘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他拉下脸,口气愤然。「师妹和盈盈一向把我当作兄长看待,绝不像妳说的那样存有儿女私情。」
「那是你太笨了。」忍不住笑他。
古观涛沉下古铜色的性格脸孔,正色警告,「欧阳姑娘,妳再这样危言耸听,就别怪古某对妳不客气了!」维护自己的亲人是他的责任。
「随便你信不信,到时别说我没事先告诉你。」这男人正经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好玩,蜻庭翻着白眼心忖。
「她们就像我的亲人,我不希望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一脸正经八百。
蜻庭不以为忤的耸了耸肩,「是,我只是个外人,当然没有资格说她们的不是了。」她也是一片好意,不领情就算了,她可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自讨没趣。
他登时语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已经答应大叔扮演你三个月的未婚妻,就会做到,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尽快派人送我到京城去。」就怕晚了真的会死人,那师父当真会变成鬼来找她。
古观涛自然求之不得。「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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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些狗官眼里只有银子,不管走到哪儿都一样,咱们赚的都是辛苦钱,还要养活所有的兄弟和家眷,他们倒好,列出各种名目来跟咱们要钱,简直跟无底洞一样,真是愈想愈气,拚着这条老命不要,干脆一下做二不休,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坐在对座的华任中义愤填膺的拍着桌案,气得脸红脖子粗。他身量不高,蓄着落腮胡,说起话来,肢体动作很多,是个性情火爆的人,
古观涛未发一语,静静的聆听抱怨,等他把怒气都发泄出来。
「华叔,先喝杯茶消消气。」
「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鼻孔喷着气,华任中抢过杯子就往嘴里灌,然后又气愤难平的把杯子都捏碎了。「难道咱们就这样任他们予取予求下去?」
他啜了口茶水,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压在心头上。
这些由朝廷指派下来掌管漕运系统的官员,一个个无不中饱私囊、贪污成性,他们对上隐瞒虚报,对下极尽剥削之能事,早已弊病丛生,而他们这些粮船水手又大多是赤贫穷汉,对于各级官吏的残酷压榨,始终敢怒不敢言,不过官逼民反,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但是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忍耐一途了。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身为当家主事者,古观涛也只能这么说了。
华任中勉强接受他的说法。「老爷子把总舵主的位子传给你,你就有责任保障帮里兄弟的权益,为大家解决困难。」
「我明白。」他默默承受所有的责任。
现在正事谈完,该来聊聊私事了。
「对了。」华任中语带刺探。「你对我家盈盈有什么看法?」
古观涛错愕的看着他喜形于色的表情,不明白怎么会扯到她身上去。「盈盈怎么了?」莫名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脸皮厚得可媲美城墙的华任中开始自吹自擂,夸起自己的女儿。「盈盈这丫头虽然被我宠坏了,不过相当能干,我保证她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你的贤内助,帮你好好的管理漕帮。」
他怔愕了半晌,开始如坐针毡。「华叔的意思是--」难道真是他太迟钝,完全不了解姑娘家的心思?
「我早就知道盈盈那丫头喜欢你,本来咱们还打算把她和馨儿一块嫁给你,两女共事一夫,也是一桩美事,反正男人就算有个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既然你不想娶馨儿,那我家盈盈就可以坐上正室的位子。」他可是打着如意算盘,巩固自己在帮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