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程羲的头痛了起来,她哪里得来这种结论?
“本来就是这样!”丁铃扭开脸,哽咽的道:“依苹那么好,换成是我也会爱上她。你不想我接近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说一声好了,我不会缠著你……”
“你到底在乱讲什么?”程羲发现事情真的很大条,她是不是那个来了,才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他怎会爱上蔡依苹?那疯女人究竟跟丁铃灌输了什么,让她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
“我没有乱讲,你本来就是……”
“我哪有可能爱上她,她昨晚还害我出了大糗!”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明晓得她讨厌烟味,还满嘴烟味的去熏她,依苹才……”
“她告诉你的?”程羲气得想抓头发,才认识人家一个下午,就把她的话当成圣谕,全不管他了!
“依苹又没说谎,你的确那么做了。”
“我哪里晓得她对烟味敏不敏感!我只是心情不好,才……”
“你也承认是抽了很多烟去亲她,就不能怪她会有那种反应。”
“我不能怪她?那个疯女人把我推进蛋糕里耶!”程羲简直不敢相信丁铃会”面倒的向著依苹。
“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事情怎会扯到这里来?程羲觉得脑子里的思绪快要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球了。“我们不要说她的事了。铃,我开心得想跟你分享我的喜悦——二房虽然对我昨晚遭依苹陷害的事极尽所能的嘲讽,但爸爸知道我得到蔡家的支持,便决定把公司最大的投资计划交给我负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爸爸总算正视我的实力,不再听二房的。可下午我call你的时候,你却跟依苹在一块,把我所有的喜悦都冲走了,就担心著你。我抛开公事赶到这里来,你还为了她跟我吵,这么做很让我失望!”
他就不让她失望吗?扯了这么一大堆,没一句是她想听的,反让她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丁铃有种身心俱疲的无奈感。
“你对我失望,我随时可以走……”
“你乱讲什么!”震惊猛然袭来,程羲懊恼著,她就是不让他好过,是不是?“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她知道。
他还不想放开她。
在自私、贪婪的借由婚姻巩固权势的同时,程羲仍希望能拥有她的温柔。可这样公平吗?爱他的她,已经对这份隐藏在暗影里的爱情感到疲惫,无法再背负对另一个女人的罪恶感继续下去;而对与他有婚约的依苹而言,跟另个女人分享准丈夫,又是何等的屈辱、愁惨?她不忍心让她受这种罪呀。
“你不是很为今天受到你父亲肯定而开心吗?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开心是谁给你的?如果不是依苹跟你订婚,你能有今天吗?程羲,公平一点。依苹是个好女孩,她倩得你珍惜。”尽管心痛如绞,丁铃仍然说出来。
她已经被一下午的心虚和愧疚折腾得好累,如果蔡依苹是个不讲理的千金女,她或许还能昧著良心和程羲在一块,但她那么好……“我就知道不能让你跟她在一起,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气急败坏的吼道,有力的双掌捉紧她的肩,迫使她别开的眼正视他的怒气,但在看清楚她脸上交错的泪痕时,僵冷的表情转柔。
“铃,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懂?”心痛又无奈的将她拥在怀中,程羲借著热烈的拥吻传达他难以说出口的情意,“我不会让你走……”
不给她机会再说出任何刺伤他的话,他霸道的向她索欢,很快的,两具身躯便火热的缠在一块,让激情暂时驱走悬岩心头的烦恼。
第四章
“请进。”丁铃忐忑不安地迎进她的客人。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天前的事,当时留下地址、电话,并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找上门。
“打扰了。”依苹浅笑吟吟的进门,精灵的美目在将女主人的美丽尽收眼底时,差一点瞪出眼眶。
式样简单的白色雪纺纱肚兜恰如其分地裹住她玲珑有致的上身,下身则搭配黑色的纱裙,黑白对比的简约风格,衬得她肌肤胜雪,凝脂般的丝滑。裸露在外的修长四肢匀称有致,加上婀娜的女性体态散发出的不矫揉造作的妩媚,组合起来的魅力让她这个同性也为之怦然心动哩。
“这里好找吗?”被看得不自在,丁铃下意识的环抱住胸。
先前贪凉快,想在家里又没人看,便穿著清凉点,接到依苹要来访的电话,也没想到要换,现在却被她骨碌碌乱转的眼眸瞅得好羞。
她羞,人家可一点都不羞。只是她局促的表情,让依苹觉得她似乎不擅长招待客人,心微微疼痛著。据她请征信社初步调查的结果,丁铃的生活单纯,平常深居简出,除了程羲外,也没有朋友来找过她。
“很好找。”她笑著说。
丁铃所住的大楼虽然是在安静的巷子内,却是这地区赫赫有名的豪宅,门禁森严,若不是她事先打过电话跟丁铃约好,可能会被警卫拦在门外。
“那就好。”她腼腆的微笑,指了指安置在鞋柜旁的一双室内拖鞋。“这双是新的,你要不要换上?会比较舒服喔。”“好啊。”坐在鞋柜上,依苹边换鞋,边看著丁铃。
瓜子脸上的笑容仍像记忆里一般的温柔,眼中却有著不确定,显然她的来访让她不知所措。依苹朝她灿烂的一笑,绽开的唇办里有抹费人猜疑的深意。
“我的到访困扰了你吗?”
“不会呀。”她急急的说,像是要保证什么似的,一双柔和的星眸里,有著难以言喻的渴望。
其实,她是开心的,难得有年龄相近的朋友来,何况两人上次见面时相谈甚欢。可依苹是程羲的未婚妻,面对她,心情好复杂。喜欢她,也嫉妒她,同时还有种内疚感在作祟,心情好矛盾,让她不晓得该怎么面对。
“那就好。”依苹起身将随身带来的提袋递过去,亲热的道:“上次跟铃姐聊了好多有关花草茶的事,这次便带了一组新款的茶具过来,希望铃姐喜欢。”
“太破费了。”她不好意思的说,招呼她到客厅,“请坐。我煮了些甘蔗冬瓜茶,很退火消暑,要不要喝一杯?”
“好呀。”依苹回答得很快。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气温动不动就升到摄氏三十五度以上,屋外像个天然的大烤箱,烤得行人头昏脑胀。幸好丁铃的屋子里开足了冷气,不然她还真的会中暑。
“我加了冰块。”丁铃以茶盘托了一只透明玻璃杯递给她。
“谢谢。”依苹无意客套,将吸管含在嘴里用力吸了一大口,甘美冰凉的汁液缓和了舌干喉燥,一路凉快到心底。她喝掉一大半才满足的咽著嘴,赞叹道:“好喝。铃姐好能干,做出这么好喝的饮品。”
“我是看书学的,不算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呀?”依苹夸张的叹了口气,“对我来说,可是很算什么喔。即使请了老师来教,都不见得能学会呢。”
“这个很简单的。”丁铃被她的话逗笑。
“那是对姐姐来讲啦。”她漫不经心的说,目光在客厅里来回飞舞。“客厅布置得好优雅,是姐姐亲手料理的吗?”“嗯。”
“我好喜欢分离式冷气机下的墙面挂的那两幅画喔。一幅是中式的水墨画,另一幅是西式的静物水彩,奇异的是,一中一西竟能散发出如此谐调的美感。还有沙发角落的那一大瓶海芋,看起来很随兴,放暑的位置与插的方式,却相当的匠心独具。随意放在沙发上的两个布面绣著草书文字的抱枕,好精巧的手艺,不晓得是哪买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