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但不管妳问什么,答案都还是不。」
「我还以为你是个公平的男人,你连理由也没给我一个。」
「我有我的理由。」
「但那是市集呀。」
「它不是妳所想的那种市集。」
「那为什么他们要称它为市集呢?」
他的眼睛挫折地瞇起。「找一天我会带妳去逛市集,但这个不成。」他又倒了一杯酒。
「你可以带我去逛这一个嘛。」
「明天我有事,妳也还不能自己出门。」
「我可以带韩森去。」
「不。」
「还有波莉。」
「不。」
「老施。」
他只是瞪她一眼。
她叹口气,英格兰人真是顽固。她的手指在沙发上轻叩着并看着四周,当感觉沉默过久后,她瞥一眼亚力。他正郁郁不乐地盯着他的杯子。她一直试着使他对她有反应,渴望能解放她丈夫。只是自从撞见客栈厨房里的那一幕后,他却变得更严厉,彷佛他周围的冰层加厚了似的。
但她不会放弃的。不管有没有魔法,她都打算融化他。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而且亚力需要她,他只是顽固地不肯承认罢了。他不知道当他宣称不和她做爱时,不啻是宣告战争的开始。她会持续、一吋吋地卸除他的武装,直到她赢为止。她站起来,准备要去计划她的策略。「我上楼回我的房间。」
「房间都还没准备好,我告诉过波莉和伯斯我们在这里等了。」他抬头看看她。「妳饿吗?」
她摇摇头又坐下来,他们在驿站已吃过丰盛的一餐了,她一手支着下巴回想自己「尝试」修那烟囱的过程,不禁摇了摇头。
「我们既没厨子也没执事,」他说道。「因此妳不饿也是好的。」
「我们当然可以自己动手作食物的。」她微笑地建议。
他对她大皱其眉。
还是没幽默感。她无所事事地坐在那儿把玩抱枕的流苏,一面打量着这绿金相间的房间。深绿色的欧布桑地毯上,一组淡绿色沙发围成一个圆圈,与地板四周和壁炉嵌着的孔雀石搭配得宜。这房间比贝尔摩庄园的客厅要正式、僵硬得多,沙发坐起来像是亚伯丁的花冈岩一般。她瞥亚力一眼,他看来也不比她感觉的舒服多少,只不过她不确定是硬绷绷的家具或是房内窒闷的气氛所致。
她拉长脖子仰头打量着天花板。
「奥菲厄斯和尤里迪斯。」亚力随意地说道。
「呣?」
「天花板上的壁画。」他也看着她。「提醒我别往后看。」
「嗯?往后看什么?」
「没什么。」
她找话说以填补尴尬的沉默。「你提过你的祖母?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从没见过她,只听过她的事而已。她在我出生前就过世了。」
「那你母亲呢?」
「她怎么样?」
「她是什么样的人?」
他似乎对这问题颇感意外,瞪着他的酒杯半晌才答道:「高贵、俐落、美丽──完美的公爵夫人。」
他母亲是个完美的公爵夫人──与喜儿完全相反。她咬唇试着找回一部分已落至谷底的自尊。
当她再度抬头时,他正自他的杯缘上方看着她,令她想起他们在贝尔摩庄园的那次晚餐。他正注视着她的嘴,眼神逐渐变得暗黝而锐利。片刻之后,他移开目光。
他想吻她,她闭眼充满感激地想道。他们之间的吸引力仍在,她感觉得到,也在他眼中看出来。该我了,她想道,这是我的机会。她站起来缓缓走向他。「你要再来一杯吗?」
他抬起紧绷的脸迎向她的,一径沉默着。
「你的杯子空了,」她指指它。「我来替你斟另一杯。」
他望着它,她不待他回答便径自取走杯子,走过去添了酒又走回来。看着我,亚力。他看都没看一眼地接过杯子。
真够顽固,这可就非使非常手段不可了。她伸手迅速地抽下她发间的夹子。
「噢,我的天!」她的头发披泻而下,她听见他轻微的吸气声。她看向他,他举杯就唇的动作停在半途。「我的发夹掉了,你有没有看见?」
「没有。」他喝了一大口。
她甩甩头让头发垂在背后。「它们一定掉在这附近哪里了。」
他瞪着墙缓慢地深呼吸,她忍住胜利的微笑,蹲下来在他前面的地板上找着,任她的头发扫过他的膝头。「它们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她坐在脚踝上将头发向后拂开。
他的指关节泛白。
她伸手碰触她的头发,他的视线追随着她的手。别抗拒,吾爱,她无声地祈求道。求你,求你,吻我吧。她注视着他顽强的意志与他们之间火热的狂喜在争战着。他闭上眼睛,她不禁跟着屏息,心想她又失败了。
他放下酒杯。
「你想发夹会掉在你的椅子上吗?」她将手伸向他坐的椅子的侧边,摇一下头让她的头发落在他的手上。
他抓住她的手腕。
她微笑。
他没有。
巫术就该这么强烈才对,她想道。她感觉得到他有股像铁链般的吸引力将他们俩的心束缚在一起,使她不禁纳闷着自己是否开始了某种即使最强的巫术亦无法控制的力量。
他站起来,一直没放开她的手腕。蹲在他身前的她仰脸看着他,他的另一只手移向她的脸,描摩着她的颊骨、下颚。她感觉彷佛他能看穿她,看见她开放而渴望的心,看见她对他的爱、她抖颤的膝、狂跳的心,并且看见她的恐惧──她心中那害怕他永远不会爱她的、脆弱的部分。
他停下来改而轻触她唇上的痣,然后以指尖掠过她的唇线。她的唇分开,他的手指探入并碰触她的舌。他的眼睛变得炙热而更加深黝了。他们相距不过两呎,两人呼吸都加快了。这股强烈的力量变成了一切的一切。
她的血脉加速搏动,心脏兴奋地怦怦狂跳。他的指尖尝起来略带咸味,像是由苏格兰沿海吹起的风一般。她回家了。
他抽回手指将之浸入酒杯中再伸回来,让酒滴到她唇上。「妳是个女巫。」他说着将她拉起来,他的嘴立即掩上她带着白兰地酒香的唇。他对着她的嘴低沉地呻吟一声,便伸舌长驱直入填满她口中。
她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身子紧压着他,需索着他的碰触。她尝到白兰地酒的苦味,但亚力的滋味却使它变甜了。她的亚力。
她吸入他的气味。他的手罩上一只乳房,接着又是一声男性、充满原始喜悦的呻吟,那深沉的声音直抵她女性的核心。
他挨着她的唇呢喃了些什么,接着一一解开她前襟的扣子。他的手探入她的上衣内罩住她,他温暖而粗糙的手心在她的乳尖上打着圈圈。她反应地坚硬起来,十指穿过他发间,往下触碰他的耳朵并探向他强壮的颈部线条。她感觉到他扎人的胡渣、他下巴坚毅的线条及他温暖的皮肤──足以证明他是真实的、男性的一切。
她的手往下溜并停在他胸口,然后她便迷失在他冲刺般深吻的律动之中。他的手离开她
胸口,与另一手一齐扣住她的后臀,将她举离地面抵着她。他缓缓地摆动他的臀。
「现在。」他说道。「这里,现在。」
她挨着他颈间点头。
他带她走向关着的门并用他的臀将她钉在门上,双手抬起她的膝盖放在他臀部两侧,然后探向她裙内向上摸索。她呻吟着沿门板往下滑。他用他的臀将她往上举。「用妳的腿圈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