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季蓉芸才记起自己竟然忘了打电话请饭店柜抬留言给褚凯,万一褚凯找不到她的人,一定急死了……不过,也许他还没发现她失踪也说不定。
「我是跟朋友来旅行的,谁知道昨晚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我待会打个电话给我的朋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她关心的是他的伤势。
「妳的朋友,只是朋友吗?」他不喜欢她说谎还可以面不改色,明明是情人,却说得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难道她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想撤清和褚凯的关系而赢得他的青睐?
好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他就等着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季蓉芸不想解释她和褚凯之间的关系,也觉得没必要向一个陌生人多谈私事,于是故意岔开话题。
「你觉得怎样?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喝点水?或者你想吃什么?」
开始以温柔攻势想打动他的心,果然是个城府很深的女人。
「好吧!我想喝水。」他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发现被子下的自己竟一丝不挂,「是妳脱了我的衣服?」
季蓉芸被他如火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杯子还差点自她手中滑落。
「你一直在发烧,我……只好用酒精替你……擦拭……身体。」她羞赧着脸,尤其想到她以自己的嘴喂他喝水的那一幕,更是令她满脸通红。
雷蒙脸色沉郁,他几乎要为她羞赧的模样而心动了,但想到她可能只是在演戏,他心中就有股怒火冒了上来。
既然她可以把演技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那他也不能当一个太差劲的对手,独脚戏不好玩,他乐意奉陪。
季蓉芸此刻才记起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像有心电感应似的,他比她快了一步问:「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蓉芸,你呢?」她落落大方的回答。
「妳不认识我?」他不相信!
她的确不认识他,所以很诚实的摇摇头。
但他却仍认定这又是她的另一伎俩,也许她是怕自己认错人,他何不将计就计。
「我叫耿梵迪。」这个名字他这辈子绝不会忘记,因为这是他母亲替他取的名字。
「耿梵迪,很好听的名字,你是不是有东方人的血统?」她随即注意到他非常英俊,他的脸就像他的身材一样,五官相当突出,瘦长的双颊、宽阔的前额,蓝色的眸子透出摄人心魂的魔力,高挺的鼻子有断裂过的痕迹,那性感的唇更是完美,她依稀彷佛还可以感受到他双唇的柔软和温度……停!她连忙对着自己的胡思乱想踩煞车。
「我母亲是东方人。」对这项事,他从不避讳,却总引起他爷爷的不满。
「你一定很爱你的母亲!」她一语道破。
他愣住了!「妳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在提起你母亲时,脸上有种特殊的神情,那是发自你内心的情感。」
他的心为之悸动,他不敢相信她不只是演技一流,她还有敏锐的心思,居然连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秘密也被她看穿了。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说不定她早就对他了若指掌,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老天!真的假的?今天该不会是愚人节吧?」董惟森接到电话后,马上飞车赶来,他还怪自己粗心,出门前没去翻一下月历呢!
「真的还是假的?我拿把刀子刺你一下你就会知道答案了。」雷蒙没好气地瞪着这个损友,人家的朋友是友直、友谅、友多闻,而董惟森是友多乐──幸灾乐祸。
「谢了!有福同享,有难别找我同当!」这当然只是开玩笑而已,以他们的交情,就算要他为雷蒙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不过,他很好奇,雷蒙的伤势是为何而来的?
雷蒙坦白的将救人的经过告诉他。
董惟森一副错失欣赏好戏般惋惜地叹了口气,「真希望我当时也在场,就可以轧上一角,毕竟英雄救美的机会不是天天有的,况且,还可以练练拳头,真是可惜。」
「你知不知道我救的人是谁?」
「谁?」他的好奇快淹死一窝蚂蚁了。
「褚凯的情妇。」一说到「情妇」二字,雷蒙的心里又是一阵的不舒畅。
「那个大美人?!」董惟森扼腕不已,他以一种极为暧昧的语气说道:「她发现自己被赌王给救了,有没有又惊又喜?你们两人有没有……嗯嗯……那个呀?」
雷蒙不会迟钝到听不出董惟森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董惟森一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神情,「你是吉欧.雷蒙耶!像她那么聪明的女人,不会笨到放弃这个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吧?」
这才是她真正聪明之处,不是吗?她假装不认识他,然后再找机会接近他,这个女人十分狡猾,简直像只狐狸。
「她想玩游戏,我乐意奉陪。」他等着见招拆招。
「看来,她的确成功地挑起你对她的兴趣。」董惟森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最终鹿死谁手,不过,站在身为他好友的立场上,他当然希望雷蒙是最后的赢家。
雷蒙在赌局上一直是每赌每赢,在感情上也不曾尝过败绩,看来,季蓉芸胜算的机会十分渺茫。
但是,董惟森却忘记──「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至理名言。
「妳昨晚遭到歹徒的攻击?报警没有?」
褚凯关心她的程度远远超过季蓉芸的想象。
「没有。」季蓉芸虽然人回到饭店,但一颗心仍挂在耿梵迪身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医生?不知道他的伤口还有没有继续恶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发烧……
「救妳的人叫什么名字?」
「耿梵迪!」
「东方人?这么说,他也是来这里观光的?」
「不!他住在这里,昨晚我就是在他家过夜的。」
「什么?」褚凯大表不赞同,「妳怎么可以在陌生人的家里过夜?」
「他为了救我受重伤,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她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悦。
「妳真是学不乖,妳有没有想过对方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说不定他是人口贩子,他和攻击妳的歹徒是一伙的,妳别傻傻地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知道褚凯会这么说泰半是关心她,可是,她不喜欢他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说法,她才不相信耿梵迪和那两名歹徒是一伙的,何况,以昨晚他昏迷的情形来看,恐怕是他被她卖了还不知道呢!
褚凯察觉到她的不悦,也明白自己的态度过份激烈了,遂缓和了自己的语气道:「我没有责怪妳的意思,我只是怕妳太单纯,不知人性险恶。以后没有我陪伴就别到处乱跑,这次就当成一次教训。」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转开话题问:「昨天我已经公开露面了,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向吉欧.雷蒙挑战?」
复仇的事一天不完成,她心中的怨恨就难以消逝。
「很不巧的是我刚才听赌场内的人说,吉欧.雷蒙度假去了,但是,昨晚妳的表现已经引起赌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相信吉欧.雷蒙会获得消息,而迫不及待地想与妳见面。」对吉欧.雷蒙度假一事,褚凯也感到十分意外,这可是不曾发生过的事。
「那还得等多久?」她希望能连战速决,好早日为父报仇。
褚凯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妳忘了赌博最大的禁忌就是自乱阵脚吗?既然来了,也不差多等几天,何况,妳还可以利用这些日子多磨练一下自己的临场经验,免得到时候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