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下定决心,她爱这个男人,她能肯定这个男人也对她感觉强烈,虽然她现在手上没有戒指,她满怀希望这桩事终究会得到证明。毕竟这不是女中学生的冲动,对她而言,这是永久的奉献。她克服这种感情的时间太久,现在她不想再抵制下去了。
凯瑟琳无意识地挺直背脊,表现出端庄的姿势。索妮亚却把这看作傲慢,她更加生气了。
“我找我的侄子。”
“我也是,”凯瑟琳有礼貌地回答,“对不起,请……”
“等一会儿,小姐。”索妮亚的语调带着命令的口吻,她的“小姐”也充满贬义。“季米特里不在这里,你在他房里干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找他。”
“还是趁机偷他东西?”
这个指控太过份,凯瑟琳听不下去了,“尊敬的夫人,我没偷。”
“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别傻了。你们英国人或许很轻信人,但我们俄国人不是。你应该被搜身。”
“什么?”
“如果我们发现你身上有值钱的东西,你将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什么——”凯瑟琳被索妮亚拉着,说不出话来。
她试图挣脱这个女人的束缚,但索妮亚的双手就像钩子紧紧地嵌入她的手臂,她比凯瑟琳高一英尺多,身材健壮。凯瑟琳被拉下楼梯,几个佣人停住观看她的另一幕。
“保持冷静,凯瑟琳。季米特里会申明真相。毕竟,你没做出他反对的事。他的阿姨是条母狗,难道玛露莎没有提醒过你她很残暴,连季米特里的仆人见了她都要躲开的吗?”
在进门的大厅里,索妮亚把凯瑟琳推给最近的役仆。这人比其它仆人年纪都大,长得墩实,他似乎对如何处置凯瑟琳束手无策。
索妮亚很快声明:“彻底搜查她,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我发现她一个人在王子的房间里。”
“稍等片刻,”凯瑟琳强作平静,“季米特里不会赞成这样做,我相信你也知道,我要求叫季米特里来。”
“要求?要求!”
“你的听力很好,”凯瑟琳讥讽道。
凯瑟琳或许不应该嘲弄,但她实在很生气,她的外交礼仪也早已退居一边。这女人没权利指控她,根本没有理由指控她。她要是像对待其它佣人一样对待凯瑟琳就大错特错了。
在索妮亚看来,凯瑟琳的嘲讽简直是无法无天。从未有人当着仆人的面对她这样出言不逊,她无法容忍。
“我会把你——”索妮亚大声叫道,然后似乎收敛了一些,但她的脸上还是愤怒。“我会让季米特里处理这件事,这样你就会知道你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王于在哪里?”她巡视一下仆人,那些仆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一定有人看到过他,他现在哪儿?”
“他不在这儿,公主。”
“谁说的?”
女孩几乎不敢上前一步。索妮亚发火时,把众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但她已开了口,已经卷入这场矛盾中。
凯瑟琳原以为这个女孩是里达,但她比里达更年轻,更缺乏自信,看上去似乎有些害怕。她害怕什么,凯瑟琳才是受责难的人。
“我姐姐天亮前叫醒我,跟我道别,”女孩解释道,两眼盯着地板。“因为王子已经走了,她也很匆忙,她和其它侍卫得马上追上去。”
“别管那些!”索妮亚骂道,“他去哪儿了?”
“莫斯科。”
大厅里顿时寂静下来,索妮亚的嘴角一边微微上翘,冷冷的眼睛扫过凯瑟琳。“他去履行职责去了,我本不该怀疑。他这样匆匆离去一定是继续对塔塔娜公主的追求去了。但他把你留下来由我处置。”
“这个想法很好,”凯瑟琳恨恨地说。
她还是很愤怒,因此对这个消息也不十分惊讶。季米特里就那样走了?为了保住他的未婚妻?不,那一定是他阿姨的猜测,不是事实。“你难道不敢得出这个结论,凯瑟琳,他不辞而别,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但他会回来,你会找出答案,正确的答案,那时你又会笑自己一刻不曾怀疑过他。”
“那么你也要走吗?”索妮亚打断了她的思考,“或许我该把你留在这儿。季米特里也许已忘记了你的存在,但他的仆人伏来德米不会那么松懈,尽管他一早匆匆离开,忘了留下口信。但他们肯定有理由把你留在这儿,所以我认为我必须把你留在这里,等到他们回来。”
“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里。”凯瑟琳愤怒地反驳。
“别忙了。你们这种人说的话都令人怀疑。”
“我们这种人?”凯瑟琳叫道。
索妮亚没有解释,她上下打量凯瑟琳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她的眼睛瞇起来,控制怒火,她又是只蜂后了,就像玛露莎所说的干瘪的老暴君。
“既然你呆在这里,你必须学会正确的行为。这里不允许不敬。”
“那么你或许该学学对客人热情周到,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对你一直很有礼貌,直到你对我提出毫无根据的控告。而你,却从一开始就侮辱我。”
“那样也好!”索妮亚叫道,“我倒要看看让你去木屋是否会折折你的傲慢。西门,马上带她去那儿。”
凯瑟琳快要笑出声来。如果那女人认为把她关在木屋里几天会有所不同,她错了。在船上,她被囚禁起来,度过了无数个晚上。几天的囚禁,等季米特里回来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可以在那里想象季米特里为阿姨的专制而大发雷霆。
即使佣人也看得出,凯瑟琳舒服地想象着。抓住她的那个家伙,是西门?犹豫了足足五秒钟,才把她朝屋后拖去。其它人看着他们,神情从震惊、有趣转为恐惧。
凯瑟琳被带到外面,穿过来时她注意到的高楼。从房子的后面,她第一次看到半英里外的村庄,一望无际成熟的小麦,就像晨光照耀在黄金的海洋上。她居然还能欣赏这片美丽的景象。这是对新视线、新感受的追求,是她长期以来的向往。
木屋很小,堆积着割下来的木头,没有窗,没有地板,凯瑟琳吸了口冷气。
勇敢一点,凯瑟琳。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不过那样就更有理由让季米特里道歉。看看他怎么补偿。
除了西门,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役仆也跟着她,索妮亚也去。他们四人来到木屋,阳光从开着的门照进来。他们并没有放了凯瑟琳,而是把他交给那个年轻的役仆,这个人紧紧地抓住凯瑟琳的双手。
“要把我绑起来吗?”凯瑟琳轻蔑地哼了一声。“真可笑。”
“没有必要用绳子,”索妮亚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罗地亚完全能束缚住你。”
“不管多久。”
“你将受到杖责,除非你向我道歉。”
凯瑟琳的脸色突然惨白,原来到木屋就是这个用意。
“你疯了。”凯瑟琳字字清晰、缓慢地说,她转过身盯着索妮亚。“你这样做是逃避不了责任。我是英国王室的一员,凯瑟琳?圣约翰女士。”
索妮亚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原有的傲慢。她早就对凯瑟琳有了定论。这个女人无足轻重,季米特里对她的态度就说明了这一点。因此索妮亚认为自己有职责挫挫这个女人的傲慢,以免影响到其它佣人。
“不管你是谁,”索妮亚冷冷地说,“你必须学会有礼貌。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提高你的礼仪由你决定。你现在必须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