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瑟琳侧过头去,不敢正视他。考特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公爵夫人,你别误会。我是很荣幸。”他尖酸的说。“但,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为什么是我?”
她避而不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摇晃了她一阵子,叫道:“为什么是我?”
“我——我要你。就这么简单。”
“错了。一个处女是有可能要任何一个男人的,不过她必有所求——可能是结婚戒指,或是被爱冲昏了头。而你,两者皆非。所以,请你自己解释。”
他凭什么说她“两者皆非”?
“我不是一般的处女,我是个寡妇处女。因此,我不需要戒指,也不急需爱情。因此,我看上了谁,就要谁。”
他看了她一阵子,终于,他摇摇头。
“这一定是寡妇哲学了,是的。但,你也不是一般的寡妇。我对你为何成为寡妇处女的原因并没有兴趣。但,处女就是处女,放弃处女之身必有原因。你还没有交代清楚呢!”
“我回答过了!”她哭叫。“我不知道你还要问什么”
“真相!”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女人,我看得出来。”
她面色一白。“什么?”
“你隐藏真相。你的眼、你的脸都题不你说谎了。那一天晚上,我想通了。你之所以会让我上你的床,一定有特殊的动机。”
“但,我真的要你。”她坚持。“一定得是你。你难道不明白?”
“不,我不明白,但,我会明白的。就是把你摇昏了,我也要教你说个明白。”
若瑟琳被他那怀疑的态度惹火了。
“谢啦!你摇够了!现在,你给我放手!”
“我没有这个想法。”他反而接近了她。
一接近,他更无可遁形。不过,他想知道真相。而且,他明白一件事,和她硬碰硬是没有用的。对付这老顽固分子,他有个更好的方法。
“你在搞什么鬼?”她发现他的唇已贴在她脖子上了。
“你说了一大堆『要你』之类的话了,这种事还用问吗?”
“但——”
“但是什么,夫人阁下?”
他的唇挪到她耳旁,两手一抱,两人就贴在一起了。
“能教你放弃你的贞操,想必是一股很强烈的需要。这种需要该不会一下子就消失了……是不是?”
“是……是的。”她的回答令他们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然而,那是实话。她一接近他,那股强烈的电流就涌了上来。他的汗水、他的味道;她还是需要他的,她还是想千方百计的勾引他。
他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他那潮湿的发弄湿了她的肩膀、脖子,令她微微的颤抖。是冷?是兴奋?
“你为什么放弃?”
她又被他抱在身上了。
“什么?哦!拜托,别问了。”她呻吟道。“吻我。”
他又吻了她,像鱼饵与鱼的关系,他若有似无的挑逗她。
“考特!”
“你为什么放弃?”
“那是一种障碍。”
“为什么?”他沙哑的问。
“那障碍使我……不能再婚。”
“为什么?”他抚摸着地柔软的身体。
“公爵的性无能是个秘密,我得保护他的名誉。”
“那我知道了就没关系?”
“你不认识他……也不可能与他生前所认识的人见面。”
他忽然推开她。她失望得想向他尖叫,为何温情永远是那么短暂?
“狗屎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吼道。
“知道什么?”她伸出手想拉住他。
他拍开她的手。
“你利用我!”
若瑟琳眨眨眼,这才清醒过来。原来,他刚才的热情是为了逼她的口供。而那一天晚上,她不也是利用了他?但是,那一天晚上,他不也得到快乐了?
“原来这几天,你气的就是这档子事?”她懊恼的问,“因为我要你,使你觉得受到侮辱了?”
“女人,你是『利用』我。”他冷冷的说,“若是你『需要』的话,任何男人都愿为你卖命的。”
“你就没有利用我?那一天晚上,我不也陪你睡了一觉?”
就凭这句话,他就可以打她一耳光,再抱她上床去。但,她还没完没了。
“桑德,你的意思就是,在我床上,你一点快感也没捞着吗?”
“闭嘴!你该死!”
“那你在火什么?就因为我选你做我的第一个情人?或是因你一时脆弱,而教我占尽了便宜?”她愈骂愈乐。“我也知道!我早知道你不喜欢我。每当我接近你,你就表示得非常清楚了。不过,你还是让我给诱惑了,所以,你生气,对不对?”
他抡起了拳头——
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于是,他只好放下手。“回答我一个问题,公爵夫人。你是在什么时候决定利用我的?在派给我这向导的工作之前,或之后?”
她默而不答。
他遂嗤声道,“跟我想的一样。男人在玩婊子的时候,总是想把钱花得很有价值。你不也一样?”
她在气头上,自然也口不择言。
“那是当然的。毕竟,你是个值钱的男人,英俊得要命。”她吼道。“不过,对我而言,那只是一笔小钱。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没浪费了钱。再说,你还有很多用途,是我占了便宜。对不对?”
他“哼”了一声。“我想,你真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婊子!”
“而你是一个自大的怪物。这代表什么?谁瞎了眼了?”
考特简直无法忍受了,他只想割了她的舌头,或是干脆不甩她。
于是,他气嘟嘟的走了。
她不甘示弱的在他背后又叫又跳的。
“别误会了,桑德!我还不想放你自由。别忘了,这工作是你自己答应的。你听见了没?你别想在我面前辞职的!你别想!”
他停下了脚步。此时,他的脸已被阴影所笼罩。所以,她看不到他一脸的腾腾杀气。
“我没辞职。不过,我警告你,女人。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给我滚远一点。”
“很好!”她吼道。
只是,他话一扔下,人就走远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清楚了。
她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在一辆马车之后消失了。
于是,她只能望着满天无语的星星。
“可恨的怪物。”她呢喃着。然后心酸的痛哭流涕。
第六章
若瑟琳推开她的餐盘,伸了个懒腰,靠着大大小小的抱枕坐着。在她头顶上还有个不小的丝质遮阳棚,其实,在十一月的正午,她已不太需要这种东西了。只是,温妮莎的哲学却是:一位淑女的皮肤是不可以在阳光下曝晒的。
而近来,若瑟琳的确晒黑了,她每天都会出去骑骑马,享受一下冬阳的温暖。
自从离开银城已经两个星期了,在绕过南方山脉之后,他们的车队就直接向东转,过了大里欧河之后又朝北走。现在,他们正走在一条有六十年历史的山路上。这山路又宽又平坦,右边是圣安德鲁山,左边是大里欧河,河再过去又是美丽的山脉。
这里的风景实在太美了,秋天的红叶仍在树梢颤抖,白色的、紫色的矮树丛在风中延伸,一直到那一片绿色的草原。
还有三天,他们就可以到石山的圣达费地区了。而沿途的山光水色更是秀丽。
只是,若瑟琳今天可没什么心情赏景。她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温妮莎注意到她的消沉了。
“不是天气或食物的关系。”伯爵夫人问她。“你昨晚没睡好吗?”
“睡得很好。”若瑟琳答道。
温妮莎哪里知道她已经有好一阵子都没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