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夏蕊不确定她是否听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芬妮不屑的说。
“你没有地方可去,芬妮。”
“没有吗?”芬妮生气的问,一古脑把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
“你是说你打算嫁给一个你甚至不认识的人?还要跋涉那么遥远的路途……芬妮,你怎么会想出这种事?”
“在你和乔尔决定结婚之后,我还能怎么想?我明天就走,你别想阻止我。”
“但是我不能让你走,你还那么的天真无知,芬妮,或许你还没到火车站就先迷路了,不,我不能让你走。”
“你要强迫我留在这里看你嫁给乔尔?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芬妮!”
“我爱他,”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唯一可以阻止下星期举行婚礼的事是你根本不在这里参加,但是你会替代我离开吗?当然不会,你这么快就向父亲屈服,我不敢指望你有勇气以逃跑来反抗他。”
“他说他会给我一顿鞭子。”
“噢!”芬妮的语气中全是责怪。
“等一等,”夏蕊突然冲动的说,“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呢?那将解决所有的事,父亲会明白我说不想嫁给乔尔是认真的,我离开一阵子,直到他屈服为止。”
“你是说真的吗?”芬妮燃起希望的问,“你真的愿意为我那么做吗?”
夏蕊进退两难,她父亲一定会大为震怒,她或许必须在外面停留好几个月,但是至少她不必为芬妮的悲哀负责。
“有何不可?”她勇敢的说,“我可以到苏菲姑妈那里去住一阵子。”
芬妮摇着头,“那是父亲第一个会找的地方,你不会认为他连找都不找就让你逃脱吧?你可以用我的那些车票。”
“到亚利桑那去?那太荒谬了,芬妮,我不必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但是你还能到什么地方去?至少在我传话让你知道可以安全回家之前,贺默可可以照顾你。”
“照顾我?那个男人等的是一个妻子,不是一个客人,而且他等的是你,不是我。”
“事实上他不知道他等的是谁,我寄了一张照片给他,里面有父亲、你、和我,我……哦……我忘了告诉他我是那一个。”
如果夏蕊愿意离开的话,她要她走得越远越好,亚利桑那是够远的了。
“当我写信给他的时候,我只签上了S.哈的名字,所以他不会发现我们之间的差别,而且他在信中说他必须先观察我一阵子再结婚,到时候你只要说你们不适合,你不能嫁给他就行了。”
夏蕊觉得毛骨悚然,“我不可能占那个男人的便宜。”
芬妮不想放弃努力,“你没有钱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我有一些首饰,它们可以支持一段时间。”
芬妮开始怀疑她或许无法让她姊姊替她做这件事,但是一想到乔尔,她压下自己的良心,“你或许无法找到有人买那些首饰,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暂时利用那个贺默可,他或许是个富有的农场主人,由他信中的语气看来,他似乎是很好商量的男人,你可以过着舒服的日子。”
“别说了,芬妮,我不能想象那样利用一个男人,不过我会使用他的车票使我得以离开这里。”
“我应该如何谢你啊,夏蕊。”芬妮喊叫着说。
“尽快成为柏乔尔夫人,我不介意离开一阵子,但是我不想离开太久,”她露出恍惚的微笑,“毕竟,没有别的地方比得上钮约,我喜欢这里,而我讨厌思乡病。”
芬妮破涕为笑,“你很快就可以回来。”
* * * * *
魏班哲站在他的吧台后,慢慢的擦着一支啤酒杯子,他的目光停留在贺默可身上,看着他走到门口,注视着外面,然后回到吧台的另一端,他已经喝完第三杯威士忌,而这是他第五次朝外面探视。班哲很想问他在找什么?但是他没有那个胆量,他仍然分不清这是贺氏兄弟中较为友善的那一个,还是另一个。
如果七年前贺史瑞枪杀史飞洛的那个晚上班哲不是也在场的话,他不会对贺默可如此多疑,但是当时他就在那里看着史瑞冷酷又镇定的射倒飞洛,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贺史瑞是危险的男人,而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史瑞的翻版,他们是双胞胎,那使人觉得毛骨悚然。
镇上很多人都喜欢默可,真正的为他着迷,并非他们不相信关于史瑞的故事,只是他们先遇见默可,他们两兄弟简直一模一样,但是他们之间的差别有若白天与夜晚。
默可从口袋中掏出什么东西,对着它皱眉头,然后又放回去,班哲看他做了两次这种动作,那个人大部分的时间都不是如此的静默,但是今天他已经一言不发的像喝水一样灌了三杯威士忌,而且看起来很焦躁的样子。
当两年多前,默可来到这个镇上定居的时候,大家都非常的吃惊,人们怀疑他何以会选上钮镇,但是没有人开口问。自从铁路决定不经过这个地方之后,镇上几乎每个人都想离去,但是贺默可却买下离镇上三哩远的旧江森农场,他没有惹任何的麻烦,如果了解他的话,他或许是很讨人喜欢的人,但是班哲永远无法对他表示友善,因为他永远无法区别史瑞与默可。
自从默可定居下来之后,贺史瑞也回来过几次,他并不常来,但是他一来,的确给人们不少谈话的资料,他在看过他弟弟之后总是到镇上来,他一出现,大家都不一样了,所有的事都静了下来,所有的打架都延后到贺史瑞再离开为止。
去他的,甚至也没有人敢对和默可一起工作的那个混血儿置评,有谁敢呢?每个人都看到那个野狼比利和史瑞一起骑马到镇上来,不难知道他们是朋友,史瑞把野狼比利带来给贺默可是因为印地安人一向是绝佳的猎马者,默可就是以养马开始他的牧场,在那些不受约束从保留区来的阿帕契印地安人惹了那么多麻烦之后,如果不是贺氏兄弟的缘故,那个混血儿早就被赶出镇上,因为他们的关系,甚至没有人敢恶意的注视野狼比利。
默可再一次的走到门口,这一次,当他再回到位子上时,班哲忍不住问道,“你在等什么人吗?贺先生,我注意到你一直朝街上看。”
默可以他的绿色眼睛打量着姓魏的,“我和别人约好在驿站碰面。”
“你不是在等你哥哥吧?”
默可因为酒馆主人语气中的忧虑而笑了起来,“不,我最近不会等我的哥哥,今天我有一个新娘要来。”
“一……一个新娘?那可是怪事,想不到的怪事!”班哲兴奋得忘了应该谨慎,“钮桑缪一定很高兴听到这回事。”
“噢?”
“别以为我不知道,”班哲很快的补充道,“我打赌你知道桑缪新婚不久的妻子似乎不能把她的眼光从你身上移开,并不是说桑缪是个嫉妒的男人,但是我打赌他喜欢知道他的东西就是他的,他一定非常高兴知道你准备弄一个自己的妻子安定下来。”
默可没有说话,但是他在发怒,班哲说得一点也没错,他所以在这里等候接他的新娘就是为了钮菲娜,如果不是她的关系,他不会陷入这种困境当中!噢,当他刚来钮镇定居,而她还是汤菲娜时,他们曾有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但是他一直让她相信他只是在找一些乐子,她却想要结婚,当他拒绝讨论那回事之后,她把目标转向钮桑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