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斯点点头,没做任何解释。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杂种,"他的对手说道。"戴尔·特拉斯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我们离边界太近,这周围无论如何不可能有印第安人。"钱多斯耸耸肩。"这并不需要我向你证明,特拉斯克。他们找到你时,你就明白了。我要把你当作一份礼物留给他们,你可以这么说。""一份礼物?"特拉斯克叫道,露出了他开始感到的恐惧。"如果你想杀我,杀吧--否则你还算个男人吗?"但是钱多斯不会被激怒,况且同这条恶棍说话他已经烦了。"并不是我不想杀你,特拉斯克。"他缓缓地说着,走近了一些。"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以前曾见过这双眼睛的,特拉斯克,尽管那不是我的。或者是不是你强奸的女人太多了,以致你记不起我所指的那个女人?"特拉斯克倒抽了一口凉气,钱多斯又冷冷地加了一句,"看来你确实记起来了。""那是他XX的四年前的事了!""你认为这么些时间过去了,你便已经逃脱科曼契人的复仇了吗?难道你不知道那天同你一起的其他人是什么下场?"特拉斯克的确知道。他面色惨白。他自以为那已经结束了,以为那些野蛮人查出了其他几个人,他们的复仇欲已经满足了。并非如此。
特拉斯克拼命挣扎,但绳子还是绑得紧紧的。钱多斯此刻能嗅到他的恐惧,而且那双哀求地望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死预识。
心满意足了,钱多斯转身上了马。他抓起特拉斯克那匹沙毛马的缰绳,对特拉斯喊道:"你知道我要你死的原因,特拉斯克,但是还请记住那个年轻的科曼契女人,你先奸污了她,然后又残忍地、慢悠悠地杀死了她。""她只不过是个他XX的印第安人!"钱多斯良心上的不安一下全被那句话打消掉了。"她是个漂亮、温柔的女人,一位母亲--她的婴儿那天也惨遭杀害;一位妻子--她的丈夫至今还在哀悼她。她整个一生中从未伤害过任何生灵。她是多么美好善良。然而你杀害了她。因此我要把你交给她的丈夫。他想得到你,而我不想。"钱多斯拍马走了,特拉斯克嘶叫着要他回来杀掉他,钱多斯充耳不闻。相反,钱多斯听到那些惨遭强奸、折磨和屠杀的女人和孩子们的嘶叫。他们就在附近,就像在那些斗士们一样,虽然他看不见他们。但是他能感觉到他们在注视着,而且他知道他们对这一切全能懂得。
不一会儿,钱多斯看见了远处的考特尼,这些幻像一下子消失了。她能让人忘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是他心灵的慰藉,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的一个甜蜜的、纯真无邪的女人。
她停在了一块平地的中央,和她坐下的母马都披上了一身银色的月光。他催马加快了步子。
他到她身边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钱多斯笑了。强按着感情可不像她,但她今晚令人敬佩地做到了。在需要的时候,她表现得镇静勇敢。而现在她已经安全了,反而失声痛哭了。
他一下子把她从她的马上抱上他的马,紧紧地搂在身前。她依偎在他怀里,继续哭着。他拥着她,见她把心头的恐惧全哭了出来,很是欣慰。当她停住哭泣,他轻轻地把她的脸侧过来对着他的脸,低头亲吻她。
考特尼不久便意识到这个吻完全是真心真意的。一股令人晕眩的冲动油然生起,来势如此迅猛令她害怕,她从钱多斯怀里挣脱开来。
她屏息静气地仰头看他。他的镇定引发了她的脾气。
"你不能说这次又是想让我安静下来吧。""你准备问我为什么吻你吗?"他叹口气说道。
"我刚才是--""别,小猫咪,因为如果我告诉你的话,我们会就此驻足来同床共欢,而明早你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纯洁无瑕了。"考特尼大吃一惊。 "我--我没想到你会发现我--有魅力。"他嘟哝一声。没有一句证明他的确发现她魅力的话,没有任任何表白,仅仅一声嘟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你最好把我放回我的马上,钱多斯。"她迟疑不决地说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做'适当'吗?"她身上的每一根纤维都想待在原处,但是他的揶揄让她受不了。
"是的,"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一点没错。"她唿地一下便落到了她的马鞍上,还没来得及抓住缰绳,她的马便跟着钱多斯的马走开了。
整个行程她完全意乱情迷。钱多斯想要她!
钱多斯想要她!第二天早晨她刚醒过来,便想起这码事,还是一副心花怒放,意乱神迷的神情。但没过多久,她猛然觉得像被泼了一桶冷水在头上。事实是,哦,太明显了!她这个尽做白日梦的小傻瓜。他当然想要她。她是那儿唯一的女人,而他是个男人。按她的理解,男人们对女人个个来者不拒。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她。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出了对她的冷漠。他只是一时受到诱惑,正如男人们受到色欲诱惑,而并不真正在乎当事的女人一样。
"你打算杀了那条毯子,还是什么?"考特尼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你一直盯着它,跟要谋害它似的。""我--哦,我做了个恶梦。""那不奇怪,想的事太多了。"他蹲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听咖啡。他已刮完脸,穿好了衣服,而且已经戴上了那顶宽沿的骑马帽。他已准备好出发了,但显然在等着让她美美地睡够。他怎么知道她瞌睡得要命的?"如果你不是太着急,麻烦你给我倒些咖啡好吗?"她说道,起身叠毯子。随后她意识到她还穿着昨夜那身衣服。"天哪,我脑子一定出毛病了,"她含糊地说道,感觉衣服上一处处还是湿的。
"迟到的惊诧,或许是。"钱多斯说道。
"惊诧?"她的目光逼视着他,"可是你当时知道!你干嘛不提醒我?""我提醒了。你谢不迭口,随即躺下就呼呼地睡着了。"考特尼把视线移开。穿着湿衣服睡觉,那样子一定傻傻的。而且全是因为钱多斯一时之间想要她!她怎么会是这么个白痴呢?
"我得--我得换换。"她说完就匆匆离开去。
可是事情还没完。她昨夜收东西时如此匆忙火急,竟无意中将几件湿衣服塞进了旅行包,同其它衣服混在了一起,现在什么都湿了。
她扭头瞟了钱多斯一眼,接着又看着她的包。
"钱多斯,我--我--""没那么糟,猫咪眼。"她又扭头瞥了钱多斯一眼,接着急促地说道:"我没东西穿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我包里塞进几件湿衣服而又而又忘记拿出来晾干了。""晾干得等到今天晚上。那条裤子怎么样?湿不湿?"他朝她走过来,盯着旅行包。
"裤子没湿。我把它塞在鞍具包里了。""好吧,那就穿它。""可是我想--""没别的办法。等会儿。我给你拿件我的衬衫。"她吃了一惊。他看起来一点也没生气。一会儿后他扔给她一件浅黄色的衬衫,非常柔软的鹿皮呢料。唯一的问题是这件衬衫没扣子,前面用带子束着,可她没有一件干内衣可穿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