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不能来找您吗?"绣儿不依地嘟嘴撒娇。
龙骁脸色一沉,冷峻严酷的模样吓坏了绣儿。
"绣儿是因为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才来见七爷的。"她不敢再造次,正经地道。
"说吧。"
绣儿拿出新月金钗递至龙骁面前,不怀好意地道:"今日绣儿出府逛街,瞧见摊上在卖这个。"
龙骁冷淡地瞥了一眼,"不过是支钗子罢了。"
"这钗非同小可,七爷您忘了吗?绣儿曾跟您讨这钗,您不给,说这钗适合含月姑娘,因为她闺名有个月字。"
"那又如何?"
"这钗是苗家卖出来的,听摊贩苗家还卖了好多七爷您赏给含月姑娘的首饰,这不是很奇怪吗?含月姑娘卖这么多首饰做什么?更让绣儿看不惯的是,这些都是七爷您赏她的,她竟不珍惜。"
本来是没啥重要,苗含月要卖首饰也不干他的事,但绣儿的一席话,说得龙骁心生不悦,只因她竟不珍惜他赐给她的东西。
"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回头我会找含月问个清楚。"
龙骁不在意的模样令绣儿心头更不是滋味,瞧他的态度,似乎要偏袒苗含月,真是令人又气又妒。
绣儿气在心头,表面上仍是一副笑脸,故意道:"含月姑娘不在府里,七爷您可得晚点问她。"
龙骁眉头微挑,她不在府里会上哪儿去?
瞧他有听下去的意思,绣儿又道:"我回府的时候,恰好瞧陈廷送她出府。"望一眼面色微沉的龙骁,她继续风点火,"含月姑娘也不知是哪儿讨人欢喜,府内奴才好多都喜欢她,陈廷听说也是其中一个,大家都在等七爷您什么时候不再宠幸含月姑娘,要跟您讨含月姑娘做妻子。唉,我就没那等福分,七爷您要是不宠幸绣儿,绣儿也没人要,只能孤苦一生喽。"
无可否认,绣儿的一番话让龙骁心头起了不小震撼。不少男人喜欢著她?这点他不快,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下去。"
"是。"绣儿这次没再罗唆,因为目的已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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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骁脸色阴沉的出了清风楼,一路往荷花阁走去。
最好绣儿的话是假,否则他绝不轻饶苗含月,陈廷是他的贴身卫,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可以命令陈廷。
但是,为什么除了气愤外,他的心头还有著不明所以的酸意?他霸道的想将苗含月圈在他身边,不准任何男人染指她秀美容颜,她只能属於一人,这种激狂的想法,是他不曾对其他侍妾有过的情绪。
进了荷花阁,不见苗含月芳踪,他的怒气更添一层,扬声唤道:"高霖。"
高霖进了阁,恭敬道:"七爷。"
"苗含月上哪儿去了?"
高霖迟疑了一下,老实答道:"陈廷送她出府。"
"做什么?"绣儿没骗他。
"不知道,急匆匆的出去。"
龙骁冷笑了声,"今天是初八吗?"
心生不祥预感,高霖仍硬著头皮回答,"今天是二十三。"
"那她不是回家喽?"
"奴才不知。"
"那陈廷送她出府做啥?"龙骁的口气不掩怒意,"陈廷的主子似乎已变成了苗含月,没有本王爷的命令,竟随意出府!"
就算笨蛋也知道龙骁正处於气愤中,高霖连忙道:"陈廷送含月姑娘出府可能是要紧事。"
龙骁冷眸一瞥,想起绣儿的话。"你也喜欢苗含月?"应该是吧,高霖在他身旁多年,从不见他为哪位姑娘解释过。
高霖慌乱地低下头,"奴才不敢。"
龙骁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怒火,"苗含月回府后,要她上清风楼来,不准对陈廷和苗含月说刚才本王爷问你的话,知道吗?"
"奴才知道。"
"知道就下去。"他的口气仍不掩怒火。
"是。"退出了荷花阁,高霖忧心忡忡,只怕陈廷和苗含月回府后,府内将要掀起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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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黄昏,彩霞流云,融合一片晕红。
苗含月泪流满面的跪在墓前,烧著一张又一张银纸。
沈大婶举起衣袖擦拭著泪水。唉,可怜了含月这丫头,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孝女,要不是心系家人,依她的花容月貌,岂会到了二十岁还未出阁?谁知到头来做了七王爷的小妾,虽然表面上风光,但她是从王爷府出来的,岂会不知七王爷压根是不会疼惜女人的男人。
陈廷瞧见苗含月泣不成声的悲恸模样,虽然心中不忍,但是……
"含月姑娘,该回府了。"他是未经主子同意送她回来的,最好是能在不惊动主子的情况下送她回府,或许可免去一场无谓的风波。
"让我再待一会儿好吗?"她请求著,虽然知道这么做是为难了陈廷。
如此伤心欲绝的请求,陈廷岂忍拒绝,就算回府得受主子责罚,他也认了。
过了好一会儿,苗含月朝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后,才缓缓的站起身,在陈廷的护送下回转王府。
陈廷本该是送她回府后就去忙自个儿的事,但瞧见她悲恸的模样,他放心不下,才逾礼护送她回荷花阁。远远的,就见高霖站在阁外,似乎正等著苗含月回来。
"苗姑娘,七爷交代要你上清风楼陪寝。"
"我知道了。"心伤的她也无暇细想龙骁要她上清风楼的原因,忍下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望向高霖,"我梳妆好之后,马上过去。"
语毕,她失魂落魄地走进阁中。
苗含月的模样令高霖心惊,忍不住转头询问陈廷:"生什么事了?"
"她一家全死了。"
"那你送她回去是奔丧?"
.陈廷点头承认。
高霖放心地吁了口气,望向阁内,但愿主子能瞧在这是人之常情的份上,不对苗含月私自出府的行为加以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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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含月虽是刻意妆点过,但仍掩饰不住眉宇间浓重的哀伤,踏进清风楼之后,她朝内室走去,昏黄的烛光,安静的楼阁,阴沉的令人心生畏惧,但对於遭逢丧亲之痛的她,外在世界的种种都激不起她任何情绪。
"七爷。"盈盈一福,她的态度如同往常般柔顺。
坐在大床上的龙骁抬眸睨她一眼,阴沉的黑眸闪了闪,冷声质问:"今儿个去哪了?"
"妾身回家去了。"她老实回答,也用不著隐瞒他什么。
"府内有府内的规矩,你不知道吗?"让她一个月回府一次,已是对她最大的恩宠,进入府内的小妾,从来没有一位能够出府回家探望。
低著头,苗含月没有应答,脑海浮现爹娘与弟弟们惨死的画面,伤痛一遍又一遍扯裂她的心。
她的无语在龙骁瞧来如同顶撞。可恶!她分明不把他看在眼底,看来是他太宠她了。
"不应本王爷的话,简直是违逆主子,你是存心想受家法是吧?"冷冷的语气中隐含著怒火。
家法?如今就算是死她也不怕。苗含月嘴角苦涩一扯,仍是沉默。
龙骁眉头一挑。好,真的是好,连话也不应了,看来是他管教不当。
"从现在开始,本王爷撤回命令,不准你再回家去。"
没有亲人的家,她回去做什么?
"妾身谢过七爷恩典。"
她柔顺的态度,莫名地引发他另一波怒火,深吸口气,缓了缓扬起的滔天怒气,他冷声质问:"你和陈廷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