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狐疑地瞪着他,“那是什么?”
“北方的股票、抵押状还有银行的借款证明。”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你的北方企业依然撑不过年底,北方还是注定要宣布破产!”
“你胡说!北方一年有上亿元的盈余,怎么可能会破产?纵使因为东南亚经济风暴,受了一点影响,但也绝不可能到破产的地步。”
“是吗?看样子你真的完全被蒙在鼓里,到现在还做着董事长的春秋大梦!”阎凯冷笑,翻着手中那叠纸一张张念着,“这是银行十六亿的抵押贷款,抵押品为北方在敦化南路上那块二百坪大的土地,借款人是薛军。这张是八亿的借款单,抵押品是北方的股票,借款人是薛攸。至于这张则是薛家大宅的抵押证明。借款金额是六亿,借款人是你。薛恒,还需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薛恒脸色一片苍白,“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在说谎,北方怎么可能向银行贷款借了这么多钱?”
“我没有说谎,而且我又何必说谎呢?其实每家企业都会向银行贷款,所以贷款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今天北方的问题却不在借款,而是在于这些款项到哪里去了?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薛恒脑中一片轰然巨响,的确,他的确知道那些钱用到哪儿去了!投资,他们把大笔经费投资在泰国和印尼股市,以为这两个新兴市场可以帮他们赚进大笔金钱,没想到东南亚股市崩盘、金融风暴肆虐,使得他们的投资血本无归,换句话说,北方企业早就被薛家兄弟自己掏空了!
薛恒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一旁的简碧霞更是跌坐在地上,无法相信他们早已经一无所有。
这时,戒备的警察眼看机不可失,一个箭步上前,将薛恒和简碧霞团团围住,同时也把薛情和已被吓得哭不出来的丫丫救了出来!
重新回到父亲怀中,小丫丫扁着嘴,大眼中蓄满泪水,“爸爸,爸爸!”
“丫丫,我的小宝贝,你有没有怎么样?”阎凯抱起女儿,心疼地看着她脸上清晰的掌印。
“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丫丫每天都在想念爸爸还有妈妈,丫丫很乖都没有哭喔。”
“爸爸知道丫丫很乖,很勇敢,都没有哭。”
“丫丫好乖,可是坏人坏坏,他们打丫丫还打妈咪,丫丫好痛好痛喔!”小丫丫将脸埋入父亲的颈项间,呜呜咽咽告起状来,听得阎凯简直想杀人!
他转向薛情愤怒的问:“他们打你?”
薛情摇头,却依然忍不住浑身发抖,“没有,我没有事,倒是丫丫受到一点惊吓。”
“你不该一个人来的!你知道当我看到你不见时,我心里有多担心,多害怕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笨到一个人单独行动,幸好你及时赶来,如果再晚个半分钟,只怕你这辈子就真的看不到我和丫丫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得谢谢钟高齐,如果不是他,恐怕还没办法这么快就找到你。”
“阿齐?他不是和警方的人去另外两个地方搜寻吗?为什么会……”
“他是去了,但他因为临时想到一点事所以又折回头,没想到正好看见你一个人坐上计程车,他一方面觉得奇怪,另一方面又担心,于是便记下车号,通知警方和我。幸好你和丫丫都没事,否则我……”阎凯说不下去,他不知道如果失去心爱的薛情和最宝贝的丫丫,那么他一个人该怎么度过漫长的下半辈子。想到这儿,他愤然抬起头看着薛恒,“薛恒,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薛恒,根本听不进阎凯的话,只是怒瞪着他。
“你输在你看不清楚事实,又没有勇气去面对它,只是不停的梦想,不停的把身边的人当作敌人,也因为这样,导致你没有朋友、更没有人愿意帮助你,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能怪任何人!”
薛恒闻言,猛然抱住头大吼:“不!不!”
接着阎凯又转向呆呆坐在地上的简碧霞,“你应该为你有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女儿感到骄傲,但是你没有,你不疼惜她就算了,居然还设计利用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这样还有资格算是一个母亲吗?同样是母亲,情情可以为她的女儿付出一切,牺牲所有,而你呢?你却出卖自己的女儿!
本来我对于薛敬的作法感到不解,现在我终于了解,薛敬这么做是对的!因为他了解你,知道你根本没资格做母亲,与其让薛情和你在一起,感染到你的贪婪、嫉妒,不如让她去异国学习独立自主的生活,并建立完整的人格。所以你应该为自己所造成的后果负责,而不是把这一切过错都推到情情身上!”
“你说我不能怪她?哈哈哈!我当然要怪她,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呢?都是她,都是她害的!”简碧霞疯狂大笑,神情恐怖至极,“是她,是她害的!”
简碧霞猛然冲上前,试图抓住薛情,但阎凯眼明手快,马上拉着薛情闪开,而简碧霞则因为冲力太大,整个人失去平衡,从楼梯口滚下。当众人回过神时,简碧霞已然昏厥当场。
尾声
一年后
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薛情在丈夫的搀扶下,从医院的妇产科走了出来。
“小心,太阳很大,你站在这儿不要动,我去叫司机把车开过来。”阎凯紧张兮兮的说,一面快速按下电话号码,吩咐在停车场等候的司机过来接人。
薛情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瞧你,紧张成这样,医生不是叫我有时间应该多晒晒太阳吗?现在已经过了正午时分,晒晒太阳正好,你陪陪我,我们一起走走,如何?”
阎凯直觉想拒绝:“可是……”
“没有可是,走吧,准爸爸!”
说着,薛情迳自往前走。阎凯无奈,只好撑着伞,陪老婆一起沐浴在阳光下。
等了一段不算长的时间,阎凯终于如愿地参与了薛情的怀孕过程,不过这也让他变成一个紧张大师,成天担心薛情营养不够,又怕薛情体重过轻,又怕薛情害喜害得厉害,对宝宝造成不好影响;气得薛情只想将他一脚踢到旧金山和钟高齐作伴。
因为当年钟高齐在薛情怀孕时,也是百分之二百的紧张大师,没想到堂堂东联集团的总裁,竟然变成这等模样,真教人不敢相信!
夫妻两人沿着树荫下走过,一边欣赏来来往往的行人及周遭景色,一面交谈着。
突然,薛情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瞅着阎凯说:“我昨天接到阿齐的电话,他还向我提起你,要我问候你。”
阎凯微微一怔,接着脸上出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喔?他最近好吗?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不是吗?”
“是啊!正因我们很久没见面,所以阿齐邀请我们去旧金山参加同性恋游行,他说很有趣、很好玩喔。”
一听见“同性恋”三字,阎凯忙不迭地摇头,“不不不!我最近工作很忙,没时间到旧金山看他,更别说看游行,下次吧!下次有时间再说好了。”
聪明如薛情,怎么会不知道阎凯心里在想什么呢?她知道他心中虽然对钟高齐已经没有任何芥蒂,但只要一想到他是同性恋,可能对自己有兴趣;而一个男人对自己有兴趣,那对阎凯来说,是一件很奇怪又很尴尬的事,因此他对于钟高齐的善意邀约,向来都是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