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
抬起手,轻揉着少年滑细的发丝,郁郁绿眸的焦点却固定在远方。于是趴伏在他腿间的少年挺起身子,挨近他的脸庞,以粉色的小舌在他满是粗糙胡渣的下颚处来回舔舐着。
“爷……您别睡着了……”少年撒娇着。
宽大的手掌懒洋洋地搁在少年的裸背上。“我没睡。”
“少骗人,您明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是我太无趣,挑不起你的兴致吗?”茶色软发搭上同色的大眼睛,镶在幼嫩的心形脸庞上,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美少年。深谙撒娇的手腕、不过度甜腻、不过度缠人,再加上适度的无理取闹,很容易让人心痒难耐。
渥夫知道再过个几年,等少年甩脱掉稚气,长成英气凛凛的青年时,靠少年这种灵活的社交手腕,将会为他在上流社会打开一扇门窗,左右逢源,交游四方。
“没这回事。”将手从背上滑到少年的腰间,渥夫圈住正值年轻气盛,活力十足的他,微笑着说:“这么可爱的果实在面前,我怎会没兴致呢?”
“啊啊……”
率直地做出反应的少年,立刻扭动着腰肢,将自己奉上。
“好……好好……那儿……啊嗯……”
迷乱在男人高超指尖爱抚下的少年,激烈地反应着,并发出破碎的喘息与呻吟。红晕蔓延在雪白的胴体上、双颊边,眼瞳涣散而陶醉。他扣住男人的肩膀,把头靠在男人的颈侧,述说着他对男人的渴望。
“何时去学了这些淫荡的话?真是个坏孩子。”闻言,渥夫宠溺地一笑。
很喜欢他嗄哑笑声的少年,大胆地咬住他的耳垂说:“谁叫我有个一流的入门师傅呢?都是你教会我这些把戏的,不是吗?”
“那我真是罪孽深重。”
“没错,所以我要惩罚你,把你吃掉,你乖乖就范吧!”少年愉悦地宣布完之后,高高地抬起腰,抵住男人的尖端,一寸寸地往下压。
单纯的性,依旧能带来单纯的快感。
当初并非渥夫主动引诱少年的。在某个宴会场上,反而是少年刻意地对渥夫频频发送媚波。
风流浪子再度复活的消息,出现在渥夫重返社交圈后不久,大家都知道传言中的情圣再度过着夜夜笙歌的事,也知道目前身边不再有固定情人的渥夫,对谁要跳上他的床都无所谓。
极其自然地,渥夫成为一种挑战,一种荣耀。一旦登上大公阁下最新的床伴名单,便可在日后向人炫耀,换得大家羡慕的目光,当作自我魅力的明证。私下,王公贵妇们你争我夺着渥夫的“宠幸”,因此而擦枪走火闹出的小风波,也不仅是一、两次的偶然了。
这些渥夫都晓得,他电不介意这些人前仆后继地做扑火飞蛾的理由是——
本来就不需要什么沉重的负荷。人人都只求贪欢一场,而他只是需要一具能拥抱的身躯,能给予他温暖,好填补心中的空洞,好遗忘所有的所有。
不必去思考,多好。
没有烦人的嫉妒与苦恼,多好。
再无须去追逐什么、乞求什么、折腾与被折腾着,多好。
灵魂像出了窍般,始终漂浮在脚踏不实地的幻境中,随波逐流着。绿瞳凝视着晃动的身子在墙上投下的不安稳阴影。
“嗯嗯……啊啊……大公……快点……我要……”
舒服吗?
是的,舒服得让人想忘却一切地睡上一场。
“以前听人家说大公是个可怕的人,但是那一谣言根本都是假的。大公阁下明明这样温柔,为什么那些人要说你的坏话呢?”
“因为以前我的确是个坏蛋,是个很恶劣的家伙。”
“是吗?看不出来耶!有多坏?”
“阁下会把人家绑起来虐待,还是用火烫、用鞭子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把人吊起来,监禁,然后再强暴使坏?”
“很遗憾,这些都没有。”
“那为什么说你坏呢?”
“……睡吧,我想睡了。”
“告诉我嘛!我实在不相信这么温柔的阁下会坏到哪里去。”
“温柔,是因为我不爱。凡是我爱的,都会很可怜。因为我很笨,对自己中意的,便会想独吞、霸占,甚至不惜弄坏它、戳出于疮百孔,也不让别人碰触。你没有我爱上,是你的福气。”
“怎么了?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
“……对不起,阁下。”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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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让他醒来。
屋内的炉火不知何时熄灭了,敞开的窗户前方站立着一道高大伟岸的人墙,由窗外吹进的寒风驱走原有的暖意。
渥夫起身的同时,身畔熟睡的人儿不安分地蠕动翻身,他小心翼翼地将枕头塞在对方的怀中,替代自己,不出半点声响地离开床铺。
抄起一件外袍披上,向访客抛个眼,渥夫率先往隔邻的应接厅走去。
深夜的大屋内,公爵府邸内上上下下部已熟睡。
没有唤醒仆人,自己动手燃起暖炉的火后,渥夫走向沙龙的酒柜,朝访客说:“几时到达的?”
“日落前吧!现在他们都在奥古史坦的老宅。”
访客脱下厚重的皮袄,甩甩头,打个哆嗦。“再不烤烤火,我都快冻成冰柱了。你这混帐还是一样好命,我在外头奔波,你却躺在床上抱着小伙子享乐。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咧!”
“噢,你是怨天还是怨我?我可操纵不了鬼天气。”端起两只酒杯,渥夫挑眉,看对方不请自坐地占据自己的大皮椅也不生气,迳自坐进另一张椅子。“喝吧,这会让你温暖一点。”
“就是这个!老天,西伯纳什么都好,就是要喝杯好酒很难。谢啦!”迫不及待地咕噜咕噜灌下后,男人发出过瘾的呼声。“再来一杯!”
“你是在命令我吗?”渥夫好笑地看着递到面前的空杯,问。
“啧!好嘛,我自己去倒。”依依不舍地离开炉火边,男人拎着整瓶酒回到原位上,咧嘴冲着他说:“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一耸肩,渥夫喝口酒。“如你所见,顺利进行中。”
“我是看到了。天杀的!哪来这么多人啊?进城时挤得水泄不通。你是打算举行史上最盛大的婚宴不成?”咋舌,男人讽笑着。
“今年收成不佳,有七天免钱饭可吃,附近的农奴怎会放过?”简洁扼要地回道。
“你是铁了心肠非这么做不可喽?”
“到现在你还有这疑问吗?”
火光映红了男人粗犷的脸,只见他蹙起两道浓眉,灰眸严肃地瞪着渥夫。“万一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你该怎么办?你当真非这么做不可?”
茵亮的绿眸不为所动地固定在酒杯上,性感的薄唇诡谲一拧,似笑非笑地说:“你想退出吗?业尔。”
搔搔一头深铁锈色的乱发,半晌,灰眸的男人叹息地说:“我哪敢?都上了贼船,哭哭啼啼电得出嫁吧?我不会退出的,你别一副要杀我的样子,我胆子小,会怕!”
“那就好。”
一门饮尽浓烈的伏特加酒,渥夫抹去嘴角的水渍。“背叛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业尔翻了个白眼。“你无可救药了!”
这场深夜的会晤,在两个男人交换情报与一样东西之后,未曾惊动到其他人,神鬼不觉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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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人走进起居室的那一刻,娜塔莎激动地掩住双唇,泪水旋即夺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