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品媗安全地倚靠著席浩高大的身躯,像依人小鸟般,说话音量也大了许多。
\"当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哥哥,只是我不可能嫁给你。\"
\"我希望你能记住现在这句话!\"余世伦毫无所惧地和席浩对望良久,才沉著脸离开墓园,留下惊魂甫定的余品媗。
\"媗媗。\"
席浩自然地扳过她的肩头想安慰她,岂料余品媗却一挥手甩开他。
\"别碰我!\"
席浩有点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她又怎么啦?
\"你根本就是个大骗子、大色狼,专欺骗女人、占女人便宜的花花公子、王八蛋!\"她涨红小脸,指著席浩的鼻头一阵乱骂,丝毫不感谢他刚刚为自己解围。
\"我?我大色狼?王八蛋?\"他好笑地瞅著她,天底下大概没有人翻脸翻得比她还快了。几秒钟前还呼天抢地喊他的名字叫救命,现在又指著鼻子骂人,她到底是哪条筋出了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遇到危险要拼命叫我?一
余品媗的脸更红了,\"你……你油腔滑调,口蜜腹剑,说什么正人君子、正气凛然,其实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土匪!一
她前面骂的话席浩还可以理解,後面这几句可就莫名其妙了。\"为什么我是强盗、土匪,还杀人不眨眼?\"
\"你……你还故意装傻!\"
\"我没有装傻,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哥哥告诉我你是黑帮少主,你敢说不是?\"
席浩收敛起笑容,双层揪在一起,\"他还告诉你什么?\"
\"他说你是刑天会的少帮主,旗下有无可计数的黑道弟兄,你们鱼肉乡里,欺凌善良百姓,甚至围标大小工程,还开设酒廊、歌舞厅等各种声色场所,难怪你不敢告诉我你的真实身分,难怪你会被人家追杀,你……你好可恶……\"余品媗娇弱的身子颤抖著,双手紧紧握成两个小拳头,似乎恨不得往席浩俊美的脸揍过去,\"比比,咬他!\"
居然叫狗咬他?席浩怀疑那只小笨狗听得懂吗?
而比比正把他的裤管当作新游戏的对象,自己时而低伏,时而高起地玩著,哪有把主人的命令当一回事。
\"比比,你敢不听话?\"余品媗气急败坏,冲上前就要抓起比比,但席浩却拦住她。
\"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不是刑天会的少帮王?解释你被人家追杀纯属误会?或者你是电影明星,那天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我承认我是刑天会的少帮主,但刑天会并不是你所想像、所知道的那种专做杀人越货的事,欺凌乡民、危害社会的败类。\"
\"黑帮就是黑帮,还不都一样!道你们还有什么促进世界大同的理想吗?\"
席浩笑笑,\"我又不革命,无需世界大同这种崇高的理想,但有几条帮规倒是层贮。\"
\"帮规?帮会就帮会,还要什么帮规吗?\"余品媗狐疑地道,小脸上的怒气棺缓。
\"当然,否则我如何服众?\"他跨前一步,似乎想抱她。
\"别过来,不然我叫比比咬你!\"洞悉他的想法的余品媗急急後退一步。开玩笑,现在不把话说清楚,等被这大色狼吻了,她又会什么事都忘光光!
要比比咬他?或许叫比比亲他一下会快些,但席浩并非笨蛋,既然小丫头想知道,那么乾脆就告诉她,这样总此由别人嘴里得知来得好吧?
\"媗媗,你听过陶渊明\"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这句诗吗?\"
余品媗白了他一眼,好像他是什么大白痴似的,席浩不以为意继续说:\"刑天是上右帝王炎帝的臣子,在炎帝被黄乔打败後,奋起为炎帝复仇终致被杀,陶渊明有甘于他这种奋勇为主的精神,抄是写诗歌颂他,而我祖父也对刑天的忠勇感佩不已,所以将帮会名称取名为刑天会,希望所有的帮众都能效法刑天舞千戚的精神。\"
听得已经有点头昏脑胀的余品媗好不容易抓住最後一句话,\"你是说刑天会的精神在抄忠勇牺牲?\"
\"没错!\"席浩点点头。
\"那是为你们忠勇牺牲还是为社会大众?\"她虽有点迷糊,玩起文字游戏来可不含糊,话也听得很清楚。
他微微一愣,随即爆笑出声,几乎忍不住想抱起她狠亲一顿,但接触到她羞怒交集的眼神,只好忍著笑。\"不为我们也不为别人,而是为自己。\"
\"什么叫做为自己?\"
\"刑天会帮规的第一条是不偷盗、不邪淫,第二条是……\"席浩洋洋洒洒将十大帮规念了出来,\"我所有的属下部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也诚实纳税,我们不为非作歹,更不可能鱼肉乡民,除非有人存心挑衅,否则我们绝不轻易与人起冲突,像这样为理想勇敢生活奋斗的,不是为自己又是为什么?\"
\"那你怎么会被人追杀?\"
\"我在追查一件跨国犯罪案件,由于消息错误让我暴露行踪,所以那天才会遇上你。\"
\"你骗人,你根本不是警察,怎么会追查犯罪案件?\"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警察?\"席浩坏坏地拉过她靠在自己身上,双手圈住她,
\"一定要警察才能追查犯罪、打击犯罪吗?\"
\"你……\"余品媗瞪大眼睛,这男人根本就在要嘴皮子,他说了老半天,什么也没讲,只证明了余世伦所说的话是真的,他确实是黑帮少主。
\"媗媗,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松开她,笑著弯下腰拾起散落一地的香烛纸钱,然後燃起一炷香,很虔诚地在墓前膜拜。
余品媗错愕地看著他,心中却升起丝丝感动,\"为什么?\"
他连头也没抬便说:\"我说过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祭拜她也是很自然的事。来,把这些纸钱烧了吧!\"
余品媗默然了,她泪眼蒙胧的瞅住他,心中喃喃自语著:妈妈,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吗?媗媗可以相信他吗?为什么哥哥连烧个香都不愿意,而他却可以这样跪在地上为妈妈烧纸钱?
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住她,有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抹去她不知不觉淌下的泪水。
\"怎么哭了?\"
\"没有,我……\"她倔强地否认,但一颗颗品莹的泪珠却泄漏了她脆弱的内心。
\"小傻瓜,我有没有告诉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借你?\"
\"我……我……哇!\"她向来不是藏得住情绪的人,但为了母亲临死前的交代,硬是忍住原本爱哭、娇弱的个性,而此刻在席浩的低哄下,所有的坚强藩篱尽数撤去,隐藏多年的委屈、不平与伤痛像火山爆发似的喷发出来。
她哭得抽抽噎噎,小小的肩头抖动不停,泪水濡湿双颊,也弄湿席浩的衣服。
\"他们都说妈妈是害死爸爸的坏女人,可是我知道她不是,她不是坏女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意这句话却惹恼了哭得梨花带泪的余品媗,她猛抬起头指责道:\"你胡说,你又没见过妈妈,怎么知道我所说是真是假?\"
他莞尔一笑,\"会生出你这么善良又多感的小可爱,我可以想像你母亲一定是个温柔又充满爱心的女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