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先让我把药拿给爹爹……\\\"寻求脱身之道的芝娘,求情地看着他。
\\\"现在都三更半夜了,即使拿药给他,也不可能生火煎药,除非你打算把厨房的伙计们都吵醒。也就是说,你明天再去办这件事吧!现在你该做的,就是跟我回屋里去,好好地谢罪,否则你就是想在这儿接受我的\\\'惩罚\\\'。\\\"
\\\"……\\\"芝娘浑身一颤。
邵青耘微微一笑:\\\"干吗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你要是不想跟我来,也无所谓。我说过我绝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拒绝我啊?\\\"
一向都是这样。游戏的起点,都是从问句开始。
他知道她不会拒绝,他知道她的答案,他知道最终的结局--可是他一定会问上一声,让芝娘连推卸责任到他身上的机会都没有。
\\\"你怎么说,芝芝?\\\"
她咬着唇。
当他以这种口吻说话时,多半是意味着\\\"谁敢再惹我,就得要有被五雷轰顶的心理准备\\\"了。
邵青耘转过身,径自往寝屋走去。芝娘心中的天人交战并没有持续多久,答案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了,她踏出脚步,慢慢地跟着他的身后走去。
\\\"你犯下双重的过错……\\\"
说着,和冰冷的言词完全相反的火热双手在她的身上温柔地游走着。
\\\"啊嗯……\\\"
被红丝带蒙住的双眼,只能模糊映照出泛红的天地,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取而代之的是异常敏感的嗅觉与知觉。
他身上的味道,他轻揉慢捻的指尖,鲜明地挑动她所有的感官……
和以往截然不同,强烈上数倍的火焰,一再刺激、袭击。
\\\"一是无视于我的好心,顽固地跑去帮忙;二是聪明如你,我不信你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去对付那几个色胆包天的笨蛋,你却选择了最糟糕的方法-这是双重的过错,也是对我的一种背叛,让我不得不怀疑……\\\"
\\\"……莫非你是故意的吗?芝芝。\\\"
\\\"不……不是……\\\"
\\\"怎么不是?你让他们三人那么做,不就是想告诉我,因为我是主子,所以你才会这样听我的话,想借着那三人的行为也让我的卑鄙无所遁形。我在你的眼中和那三个混账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都是利用身份之便在欺压你的坏蛋。\\\"口气苦涩的,他说。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一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
那三个人是那三个人,她从未想过要将他和那种人渣相提并论,更别说是要借着他们来讽刺他--
相反地,她才担心他会不会认定自己(就像他们所说的)不过是图谋他的家产与妾位,才不知羞耻地献上自己身子的女人,一个和出卖灵肉没有两样的可耻女子。
\\\"那么,我在你眼中和他们并不一样喽?\\\"
突然停止的碰触,令她身子吶喊着空虚,而她再也不能遮掩的心,使她脱口说出:\\\"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温柔地挑起她的下巴询问着,而透过红丝带只能看到轮廓不明的他,教人好生寂寞……
\\\"可以帮我取下丝带吗?少爷,我想看着你。\\\"
除去障碍,映入眼帘的是他抑郁不快的俊脸,正像她所担心的……
\\\"少爷。\\\"
主动环住他的身子,芝娘以为自己不会有说出这段话的一天(毕竟她的身份,使她不能随心所欲地说……),但她今天不说清楚不行,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只会折磨他,而那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芝芝?\\\"他错愕地望着她。
\\\"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不论少爷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是那时候我应允了少爷时惟一的想法。所以……我把自己给你了……没有别的想法,真的。假使今日我的主子不是你,而是那三个笨蛋的话,我想在他们碰我的瞬间,我一定就咬舌自尽了。不,除了少爷以外,任何人对我做这种事,结果都一样,我绝不会接受的。\\\"
\\\"真的吗?\\\"他抚摸着她的脸颊。
芝娘微微一笑。\\\"再说,我真的没少爷以为的聪明,那时他们要我宽衣解带,我只想到这多少也可拖延一点时间,反正身上有那么多件衣裳,在我脱完前,闻风赶到的爹爹就会替我解围了。所以才会那么做……\\\"
抱歉地低头,她抬眸小心地窥视他的脸色,轻声说:\\\"这算不算得上是好理由呢?\\\"
他给了她一抹最最温柔的笑。
无数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上、眉梢,眼尾、融化了她心头的紧张,纾解了前一刻还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急切,不慌不忙地吻着,亲着,拥抱着……
这是头一次在他的怀抱中,芝娘有了幸福的感受。
从不知道目眩神迷的激情以外,原来彼此肌肤相亲,也会有这样温柔甜蜜的心境。
要是邵青耘能一直都对她这么温柔,该有多好?
本以为他给自己的温柔早巳全部都收回去了,可是今夜她好像又回到一心憧憬着他,眼中只有他,他所说的话就是她的圣旨,他以外的事物都不在她关心范围之内的那段甜蜜日子。
不要对我冷冰冰的。
不要对我使坏心眼。
不要对我不理不昧。
她所想要的不多,就是他的一抹微笑和以前一样的温柔态度,为什么曾有的幸福会在一瞬间成为水中泡沫消失,她真的不懂!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不知者无罪。
她就像是受惊的小蛇般,在他以最恶劣的手法突如其来地夺走她的初吻后,一听闻到他的脚步声就一溜烟地逃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闪避\\\"是在男人被欲望冲昏了头的脑袋中火上加油,她纯洁到不懂,男人是一种嗜好\\\"你逃我追\\\"的动物,她未曾经历更不明白,何以她企图掩饰发生过的事,努力维持常态的努力,看在男人眼中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因为一旦产生的\\\"欲望\\\"未获满足前,是不会随着距离拉长而消失,只会变得更深、变得更执着、更教人痛苦。
日复一日,青耘的脸消瘦了,人变阴沉了,话也少了。
表面上,他依然是邵家的万人迷少爷,依然气定神闲地游走在众人间,以微笑和妙语掳获众人的心,可是回到别苑的他总是一下子就沉默寡言了起来,特别是当他又发现芝娘不见了的时候。
\\\"芝娘人呢?跑哪里去了?\\\"
\\\"咦?我不知道啊,刚刚她人还在这儿的。要我去找她吗?\\\"
\\\"算了,下去吧。\\\"
她当然会躲着他了,青耘比谁都知道她躲起来的理由。
一方面他庆幸她聪明地逃了,逃离他的面前,
逃离他伤害她的机会;另一方面他也埋怨她的逃亡,企图从他的掌心中逃离,是可恨的行为。当他毫无选择地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时,她却对他毫无感觉……
痛苦。万针穿刺的痛,万剑穿心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