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已经哭出来了,她轻轻扶着蔼蔼的肩膀,哽咽地说:「蔼蔼,哭出来吧!不要憋着,这样妳会更难受的。」
「诗诗,谢谢妳,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哭。」她哭不出来,真的哭不出来。
「这个小子,他还答应我说要照顾妳,结果--」国祯就要往外冲,「我去扁他一顿,气死人了。」
「国祯,打他做什么呢?他们现在是一家团圆,为什么去扰他们?」蔼蔼直视着远方,愣愣地喃喃。
「蔼蔼--」
「校长,国祯,请你们两位回避一下好吗?我想把这身礼服换下来。」她苦笑着;这哪是礼服?说是戏服还差不多。
主角回来了,她的戏份也该演完了。
「蔼蔼……」
「请你们帮忙。」
「好好好。」众人只得喟叹着,开始动作起来。
这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事情怎么这样呢?
第九章
蔼蔼从后门离开回到狄宅的时候,狄家的人都还没有回来,显然是情绪过于激动,没办法说走就走吧!
「这样也好,我可以慢慢地打理自己的东西。」她凄然地自嘲着。
拉出放在主卧室里的衣服,她心痛地看着新房里一切喜气的布置,包括墙上那幅幸福洋溢的结婚照。
这些都变得格外刺眼和讽刺。
蔼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转回手头上的收拾工作。
她拎着收拾好的皮箱,环顾着这间住了将近半年的房子。
千头万绪纷沓而来,这里有她太多太多的回忆,痛苦的、嫉妒的、甜蜜的、落泪的、意气风发的……
舍不得,她舍不得这一切,然而这些已经不再属于她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只是图增尴尬和神伤心痛罢了。
她打电话叫了部出租车,就在等车的这段时间,她写下了一封信。
出租车很快地来到狄宅外头,蔼蔼被刺耳的喇叭声惊醒,再次回顾这熟悉的种种。
她咬着牙,毅然地街出了门口,在关上门的同时,她也把钥匙塞进门缝中归还。
「小姐,要到哪儿去?」司机问着。
「火车站。」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痛苦、快乐甜蜜的地方。
在出租车驶离狄宅时,蔼蔼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决堤而出,再也无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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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狄佑奇一行人回到家时,就看到了门底下的钥匙。
佑奇的心一跳,他的脸色顿时发白,「蔼蔼--」
老管家更是急急地冲上楼去,不一会儿便脸色大变地拿着一封信下来。
「曲小姐走了。」他悲痛地低下头去。
小杰叫道:「什么?什么走了?阿姨呢?蔼蔼阿姨人呢?」
佑奇颤抖着手接过那封信,慢慢地打开--
狄先生,我走了。迄时候突然想起徐志摩的「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此刻我的离开更是印证了他的诗--
「我悄悄的来,正如我悄悄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现在的我不仅连一片云彩都带不走,连我的心逢带都失落在这儿了。不过请不要替我难过,也不要感到抱歉,你这个外表看起来火爆实则善良心软的男人,请你这一次不要再轻易地把你所真心喜爱的人给放走了,毕竟唯有你们之间的爱才是最值得珍惜把握的,不是吗?」
保母兼家庭敖师兼差点破坏了你幸福的人留
佑奇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的心脏瞬间停了好几拍。蔼蔼走了!蔼蔼真的走了!
他紧紧地将信贴在胸口,咬着唇忍住呜咽。
傻瓜,她这个小傻瓜!
她不是一向积极进取,一向勇于争取吗?怎么今天就这么样懦弱地放弃,放手离开?她爱他呀!
然而--这痛却是他带给她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责备她?
佑奇冷汗涔涔,心像被划开了个大口般空洞。
芷容有些忐忑地看着这一切,她怯怯地开口:「佑奇,怎么了?」
「她走了。」他闭上眼睛,喉咙哽咽得说不出清楚的声音。
「你……你还想着她?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
她的眼泪又潸潸滑落,然而佑奇只能用复杂至极的心情看着她。
他该怎么办?
一个是他曾用心爱过的女人,一个则是敲开他心屝、深深进驻他心底的女人。
他该怎么抉择?
不过可以确知的是--他对不起蔼蔼,他重重地伤害了她!
这让他的心细细地抽疼了起来,一直刺痛进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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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会知道我昨天结婚?」早餐时,佑奇问出他心中最深的疑问。
小杰靠在他的身旁,始终不太敢亲近母亲,对他而言,她毕竟太陌生了。
芷容啜饮着咖啡,吁了口气回道:「我好怀念伦管家煮的咖啡,我已经五年多没有尝过了。」
伦管家面对她的赞美,面无表情。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让佑奇不满。
他面前的芷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他不能真切地说出有什么不同,但是她让他感到……这好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芷容了。
芷容颤抖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你还记得你以前的秘书小姐吗?我在伦敦遇到她了。」
「该死。」他不由得低咒了一声。
她白了脸,「你是在骂我?」
他揉揉眉心,挥挥手,「不,妳继续说。」
「是她告诉我你可能会结婚的消息,我一急,就赶快跑回台湾了。」她楚楚动人地凝望着他,泪眼汪汪地又说:「佑奇,也是她给我地址的,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大门深锁,所以我想你们可能已经要举行结婚典礼了……我还打电话到健康国小去打听地点,然后就赶去找你了。」
这就是丽娜的报复吗?
佑奇又是愤怒又是迷惘,「妳……回来做什么呢?」
「我就知道你还不能原谅我,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她哭着请求道:「佑奇,请你不要恨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去弥补一切,好吗?」
「那个吉米呢?」他想起了曾经受过的创痛,不禁硬着声音问道。
她有一剎那的惭愧,但是随即掩饰掉,「他已经是过去式。」
「为什么?」
她的眼睑轻垂,语气充满嫌恶,「他是个禽兽。」
「禽兽?」他皱起双眉。
「你可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痛苦地娓娓道来,「自从我搬过去和他一起生活后,他就用尽各种方法和借口把我的存款骗走,直到我所有的钱都用光了,他还是坚持他艺术的理想,要我支持他……也就是要我出去工作养他,我居然整整被他骗了三年,当我发觉不对劲想要离开他的时候,他就……威胁恐吓我,他说如果我离开了他,他一定会把我杀掉。」
佑奇闭上了眼睛,重重地摇着头。这可是她的惩罚?那么这样的惩罚也太过重了吧?
她是一个体贴温婉的女子,为了所爱的人能够不惜牺牲一切,吉米怎么忍心这样利用她?
一想到原本是他所呵护爱怜的妻子,现在却沦落到成为他人利用威吓的可怜人,佑奇不由得一阵心痛。
「在这段期间,他不断地对我施暴,我曾经被他打到重伤,被邻人发现后才送医急救,但是他对外宣称我是自己跌倒受伤的,根本就没有人肯相信我。」她掩面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