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午而已,她脸上的淡妆早就被不断冒出的汗水及油脂吃得一千二净,除非重新再上一次,否则怎么补妆都无力挽救。这倒事小,比较紧急的是不抹去皮肤上的新腻,她恐怕熬不了多久。
这时,一条男用手帕似乎是应了她的请求般出现在眼前,她又惊又疑地看着它,全身细胞呐喊着要她接下这条手帕;但是理智却要她自求多福,这不是科幻小说,不会真有这种奇迹出现,或许她是给热昏头而出现幻觉。
当她正要伸手掐掐脸颊,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在做白日梦时,眼前一大片如镜子般的玻璃帷幕映出她身后的人影。
“你是不懂我的拒绝吗?既然如此,我只好用说的,请、你、不、要、来、烦、我。”沈清华将每一个字说得清晰明了,即使是三岁小孩都能明白。
但是这个帅哥就是死皮赖脸,故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天这么热,我请你喝点冰凉的饮料降降火气。”他的另一只手从身后变魔术般地现出两罐饮料,饮料罐上的水珠说明它们的凉度正在快速锐减中,随时有可能被太阳加热成同等温度。
自保的念头让沈清华迟迟未接下冰凉的饮料,谁能保证里头没有文章。但是居高不下的温度也让她的防备像烤箱中的起司熔化一样的撤下,干渴的喉咙要求水分的滋润。
不过长年的教育令她把持住最后的矜持,连幼稚园的小孩也知道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饮食。
“请问我看起来像是白痴还是笨蛋吗?”沈清华郑重地问。
今天早上出门揽镜自顾时,她自认看起来还算精明干练,没道理让人看扁了。可是她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不知为何好像将她看得透彻,似乎对她知之甚详;但她想了又想,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号人物存在。
要有,她绝对会是其他女人仇视的焦点。
当她的哥哥还是活会时,她的女性朋友无不找尽理由死缠着她一同回家,就只为了看他一眼;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高级品存在,她一定会被五马分尸,不过得先把他介绍出去之后。
“就我所知,你的智商并不低。”那个男人笑道。
他的话让沈清华愣了一下,忘了自己先前说过什么,而后想起来又是一阵恼火。“不要说得好像我们认识一样,我和你素昧平生。”
男人眨了眨眼,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沈清华不明白自己将哪一句话说成了笑话,怎会引发他不正常的反应?看来这热度不只让人发汗,还会让人发神经。她悄悄的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生怕他身上的神经因子会隔空传染到她身上。
好不容易才将笑意发泄完,他不由分说地将手上的一瓶易开罐塞人她掌中,并将自己手中的打开,对着罐口咕噜咕噜地灌下大半瓶。
他横手将唇边的水珠抹去,眼中还有残存的笑意。“天晓得,这还是半年来我笑得最畅快的一次。”
“真高兴听到我还有这样的功用。”沈清华的语气并不符合她的遣辞用字。
“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在消遣你,而是我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能和你轻松说话是很难得的经验。”他的脸颊无法克制的震颤着,想来还有不少的笑意。
不乐意成为别人的笑柄,沈清华要将手上的饮料还给他,但是他坚决不收回。
“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你方才让我笑得这么开怀,才请你一罐饮料我还占了便宜。”说完,不等她反驳,他迅速的挥手道别,不一会儿便走人人潮中,失去踪影。
看不到他的身影,沈清华的第一个反应是将饮料丢弃,可是环顾四周却不见垃圾桶;而且她已经让热浪折磨得没有骨气,趁着饮料凉意未退之际,她不让自己深思,顺手拉开拉环吸着饮料。
喝了数口她才发现,那个男人给她的饮料,居然是她喜欢喝的可尔必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沈清华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似乎透着一丝邪门,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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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回来了。”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沈清修说道。“怎么这么晚?”
“别跟我穷哈拉,今天倒霉到家了,找不到工作不打紧,还碰到变态,而且不只一个。”心情恶劣到极点,沈清华尽手足情谊,先小人地警告大哥。
“先别说这些,你帮我煮个饭吧!我们快俄坏了。”沈清修抚着肚皮急忙说道。
沈清华的目光移向客厅方向。“不是有淳淳在,她没帮你做饭?”
贤慧的林淳淳怎么可能会让大哥饿着肚子等她回家,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你被甩了?”话才一出口,她的头上便被狠狠的赏了一掌。
沈清修才没有那么好脾性,对这个狗嘴里吐出不象牙的妹妹,自然得像教育狗儿一样,让她明白说话得看场合。
“她今天加班。”他恶声恶气地道。
捂着头,沈清华的心情更加恶劣,好像今天的倒霉运在此时集大成。
“看来你跟我分手之后,过了并不怎么美好的一天。”一个不怎么陌生的声音打趣的说道。
定睛一瞧,沈清华认出了那个破坏她好心情的罪魁祸首,双眸顿时燃起熊熊的火焰。“是你!”她近乎尖叫地怒吼。
那个搭讪她的男人居然出现在眼前,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作梦,非常恐怖的恶梦;而他还悠哉地倚靠在门框,双脚交叉,自然的好像在自己家中。若非大哥此时就站在身旁,她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白天让你嘲弄不够,还想来破坏我晚上的情绪吗?”她摆出茶壶姿态脱着他。
她明白现在自己的神态有多狼狈,跑了一天披头散发的有如疯子,妆花了的脸和小丑有得比,可她还是想跟他分个高下;毕竟在遇到他之后,她的运气便没好过,害她今天又打了一只大乌龟。
瞧着妹妹有如看到不共戴天仇人似的瞪着他的客人,沈清修好奇地问:“你在说什么?你今天见过他了?”
听到大哥的话,沈清华才如大梦初醒地想起一件事。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她又近乎尖叫地问着。
随即,她慌乱地在随身背包中翻找着,直到看到完好无缺的皮夹,和其中的证件后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自己没有遭到扒窃。
“是我告诉他的。”沈清修不明白自己的妹妹究竟是怎么了。“你别介意,她平常不是这么样咄咄逼人的,八成是今天的求职又不顺利。”
他的说明让沈清华更是火冒三丈。“拜托,这种事不必和外人说得那么清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在心里补充道。
现在所有关于求职的话题全都是她的致命伤,谁要是白目的提起,不要命是他家的事,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顿了下,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沈清修说:“拜托,人家问你你就告诉他,你的脑子是装饰用的吗?怎么不会想想防范犯罪的重要。亏你还是国家公务员,要是人人都像你,这块土地肯定是没救了。”她不惜撂下重话。
这其中多的是意气用事的嘲讽,她忍不住求职以来所受的怨气,这时就像是饱和的压力锅般哗哗地警告周遭人士,要命的别碍眼地排着不动。
虽然为人木讷,沈清修却机警地察觉到,这小妮子火力全开准备爆发了。肚皮事小,保命要紧,他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但怕这短短的距离不到安全范围,又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