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盈没有马上回答,深深看了他几秒后才说:「一遇上难过的事,反而不容易醉了。」
她富含寓意的回答唤起裴玦的疑惑。
「妳今晚为什么想喝酒呢?」刚刚他只担心念盈可能喝醉,忘了最根本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喝醉?
这个问题念盈沉默更久,看他的眼神更复杂。
;泛是我的问题,爷爷他们那边我自己会交代清楚,不会连累你。」
喜欢他,然后失恋,是她自己的问题,不能怪任何人。
她刻意的撇清令裴玦很不高兴。
「妳以为我在意的是这点小事吗?」他口气很硬地说。
「如果又害你跟二哥吵架就不好了。」她很体贴,很懂得成全。
只是她过于委屈的语调让裴玦觉得有个地方怪怪的。
「妳……」
「你介意与人亲吻吗?」她突然想到一个或许可以安慰自己的方法。
她双眼晶灿、两颊红润、心跳加速地望着他。
被她这么一瞧,他竞破天荒地乱了神智。
「什么?」他没听清楚再问一遍。
念盈回答他的是一朵美丽得近乎诡异的媚笑。
「我说,你介意被女人吻吗?」她笑说,身体慢慢倾向他。
既然要失恋,讨个告别的礼物应该不过分吧?
裴玦仍是没反应过来,等他想通时,两片冰冷的唇贴上了他的。
他没料到念盈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没想过她的唇是这般柔软、这般甜美,带着浓醇的酒香迷惑他的意识。
她生涩地吮着他的唇,齿舌并用地咬着。随着体温的升高,她的动作逐渐变得笨拙,最后干脆搭着他的肩膀,唇无助地贴停在他的嘴角。
这么清纯的吻意外地激起裴玦的欲望。
男性的本能觉醒,他马上接过主导的位置,一把搂近念盈纤柔的身体,长驱直入攻进她甜美的秘境。
念盈没料到他会这么配合,一时间慌了手脚,急得想撤退。
裴玦不肯轻易放人,他等了这么久才盼到一个吻,当然得好好享受一番。
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一方面彻底温习那天柔软的触感,一方面宣示他要她的决心。
念盈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在他怀里软化了。
这样也好,就让她没有遗憾地放弃吧。
顺从生理的渴望,她的心轻飘飘地飞上云端,思绪慢慢模糊。
裴玦很满意她的放松,吻得更激情了。
只是几分钟过去,他反而对这种没有抗拒的状况感到怀疑。
他纳闷地分开彼此,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一股强烈的无奈冲走了所有邪念。
她睡着了!
她居然选在这种时刻昏睡过去,是他太没有魅力,还是纯粹酒后的误会一场?
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呢?
他很心寒地发现,他新恋情最大的麻烦就是……该如何让念盈响应他的感情?
抱着早已睡死的娇躯,裴玦苦笑地摇摇头。
他开始相信这一切绝对是报应。
第十章
同样是有月亮的夜晚,同样是有个醉酒的美女在怀。
但月亮圆了,人的想法变了,整个情境看起来是有点浪漫,其中的无奈只有当事人明白。
裴玦感触良多地搂着念盈踏上门前的阶梯,看见屋内只点着基本的照明,不像上次那样夸张的灯火通明,他的心轻松不少。
今晚他太累,可受不了唐家骑士们的炮轰。
所幸他们外出还没回来,暂时不会发现小公主又不省人事地落在危险分子手中,否则他的厄运还不算过去。
正当他要挥别悲惨的一天时,大门居然无声无息地在他面前拉开,露出屋里昏黄的灯光,以及一个背光的高大男人。
一看清对方的脸,裴玦原本轻扬的心马上被拉回阴暗的大海沟里。
「晚安。」裴玦扯开微笑。
虽然心情不好,但遇上了还是得从容面对。
开门的慕河面无表情,轻轻瞄向挂在他身上的念盈。
「这次是真的醉了。」他模糊地念了一句,随即抬起眼笑着对裴玦说:「谢谢你接念盈回来。」说完顺手将念盈接过去。
裴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怎么不以为又是我不怀好意地把念盈灌醉呢?」
慕河帮念盈理理睡乱的头发,意味深长地说:「你曾经不怀好意地把念盈灌醉吗?你舍得让她喝醉吗?」
裴玦的绿眸微微瞇起,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以前没有,并不表示以后一定不会有。」裴玦学他拐着弯说话。
慕河闻言,先是顿了半晌;不久,轻轻提高眉睫。
看来念盈这只初次发威的小狐狸是逮到这条深沉的青蛇了。
可是现在狼狈的怎么会是设下圈套的猎人呢?
慕河沉吟一会,神秘的笑容慢慢浮现。
「在那之前,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解决吧?」慕河看他的眼光依稀带着一丝同情。
被说到痛处,裴玦的嘴角微乎其微地扯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他张起十成的防备,提防狡猾的慕河可能有的诡计。
慕河不以为意地勾着唇,眼中的那股同情更深了。
「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毕竟这是你们的事,得靠你自己摆平。」
裴玦半睁的绿眼透着怀疑。
「这么说你不反对吗?」
慕河应该已经知道他对念盈的企图,他真的没有其它的意思吗?
慕河拉开笑容,眼睛随之弯起,看起来更深不可测。
「我说过,我不会有意见,不反对也不插手,纯粹是一个旁观者。」一个知道所有真相、却在一边抱胸看戏的旁观者啊!
闻言,裴玦的目光变得凌锐,不加掩饰地估量慕河的笑脸。
最后只看出一个心得。
「我终于能理解惟天如此厌恶你的原因了。」他咬字格外用力地说。
唐慕河一定掌握了他所不知道的讯息,而那个讯息就是他急于摆脱这堆麻烦的关键。
所以他才会说不插手,摆明就是等着看好戏嘛。
真不愧是唐家邪诈基因的嫡传人啊!
「彼此彼此,惟天对你的观感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慕河仍是温文地笑着,眼中的锋芒不少于裴玦。
该死!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裴玦忿忿地在心里咒了一句,脸上的武装不敢卸下半分。
「最后,提醒你一点,有问题就快点解决。你在台湾的时间不多,而且有人的耐性也被磨尽了。」慕河抱着念盈在踏上阶梯前,回头给他一个忠告,再收回视线看向怀里的人,眼底铺满了疼惜。
他这不算是插手吧?他不过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对当事人说出客观的建议。至于另一个主角,他当然也会适时地提醒一下。
不然只是女主角委屈,男主角们仅有一点小小的挫折,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楼下的裴玦虽无法看到慕河逐渐扭曲的笑容,但身体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
望着阶梯上那对相依偎的兄妹,他的眸色转成危险的墨绿。
即使是亲哥哥,那只环在念盈腰上的手就是很碍眼,更别说那只手的主人还是那个阴险的唐慕河了。
他抿直了嘴,下定决心。
他想要的,一定会得手,就算困难重重,念盈最后倚靠的一定是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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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照在宿醉的人眼里却是一种折磨。
「噢……」念盈翻身避开从右侧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牵动出爆裂般的头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抱歉,吵醒妳了。」
房内突然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念盈顾不得头痛,马上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