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妮轻轻将头偏开。“我没事。”然而纵使将头偏开,她仍然深刻感觉到他手碰触时的温柔触感。
虽下定决心离开陈永杰、离开家人,潘妮心中却仍有著不舍。
陈永杰轻轻放下抬起的手。她的拒绝让他不知所措。
虽想得回她的心,但是他竟不知该如何讨好她。
想再次对她付出关怀,想再次对她付出温柔的安抚,可是微热的手却怎么也无法再抬起碰触她;微张的嘴怎么也无法开口说出任何安抚的话。
来自两人的异样和沉默,影响了整车的人,大家都不再开口。
两人间被炒作的热门新闻,大家不是不清楚,同?工作人员,大家只能尽量小心并忽略两人间的不自然,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直至车子驶至旅馆前,大家都还是保持著沉默。
一行人刚下了车,便见来自台湾的记者们围了过来。
“请问你们可知吴勇因意外去世的事?”工作人员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记者们便开始问起话来。
“什么?!”陈永杰和潘妮异口同声惊道。
“请问你对吴勇的死有什么样的看法?”
“听说他尸体旁边有一朵黑色玫瑰,请问你可知这代表著什么?”
记者们对著潘妮问了一连串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在听到吴勇死讯时,潘妮的思绪便已乱成一团,她再也无法承受这一连串的打击了。
“好了,你们别再烦她了!”陈永杰看她脸色发青,马上一把拥住她,一面替她挡个一直挤过来发问的记者。
“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没看她不舒服吗?”
就在潘妮感到晕眩时,她似是听到了何力的声音,但她无法开口唤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发软的身躯,她只感觉到被人抱起,接触到一个温暖的胸膛……???
进入旅馆房间后,何力倒了杯水给潘妮,不过杯子被陈永杰强势接过,由他来喂坐于怀里的潘妮喝水。
“不要紧吧?”何力一脸关心地问道。他很想跟陈永杰大吵,但碍于潘妮现在处于惊吓中,不便和陈永杰翻脸。
潘妮轻摇著头,被陈永杰抱回来后,她似乎仍处在震惊中无法恢复,就连现在正坐于陈永杰怀里,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永杰问道。他虽已要史蕾娜去查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恐怕不会这么快查出个所以然来,不如问从台湾赶来的何力较快。
强压下恐惧和不安,潘妮也抬起头看向何力,等著答案。
“吴勇在深夜不小心被车撞死于路上,肇事的车子逃逸无踪,警方现在仍在调查这起事故。”何力在得知吴勇出意外的事后,立即丢下工作来到美国,没想到还是比神通广大的记者们晚了一步,来不及让潘妮心里有准备而被记者们的问题吓到。“对不起,我该早点来的。”何力蹲在地上望著潘妮,愧疚地伸手轻触她冰冷的脸颊。要不是被他母亲的到来所耽搁,他也不会比那些记者晚来了。
潘妮缓缓摇头。她一上点都不认为这是何力的错,她会被记者们的问题吓到,全是她个人的关系,谁都没错。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她缓缓开口。
“潘妮……”见她这苍白模样,何力不禁?她担心。
“这……全是我的错……”潘妮的泪水禁不住地沿颊滑落。
“潘妮!”
何力与陈永杰同时惊呼。
“这不是你的错,吴勇是车祸意外死亡的,这不关你的事!”何力激动的以双手紧抓住她肩膀。“不关我的事吗?”她呆滞地看他一眼,接著仰天苦笑。
“潘妮……”何力紧张看著她。
“不关我的事吗?”她停止大笑,正经地看著他问道。
“潘妮……”
“如果真的与我无关,那在吴勇身边的那朵黑色玫瑰又怎么说?”当时虽处于混乱,但她可不是没听到记者们问出的问题。
“这……”何力一时答不出来。他能昧著良心说在潘妮身边的那朵黑色玫瑰只是巧合吗?连他都深感怀疑了,又怎能说服她呢?
他也只能闭起眼,不作回答。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可不可以哪个人来告诉我?”陈永杰提高声音问道,提醒他们他的存在。
潘妮和何力似乎已忘了他的存在,两人的谈话一点都没顾虑到他,也没人想解释给他听,简直把他当隐形人。
“没什么……”潘妮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真的?”陈永杰怀疑地道。
最后,他抬起她的脸,强迫她正视著他。
“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看著她说,接著缓缓看向何力,眼神坚定。
此时,潘妮突然推开陈永杰起身,苍白的脸上微微掠过一层红晕。她总算发现自己一直坐在陈永杰怀中的事。
“你该看过她背上的伤吧!”先打破一室沉默的是何力。
“何力!”潘妮想阻止他。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何力看向她。
“可是……”她并不想让陈永杰知道。
“算了!随你吧!”何力轻声一叹。“反正来此前我已联络过凯利他们,再过不久他们便会到这,到时你就算想隐瞒也没用。”没办法,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只要看到她乞求的眼神,他就无法硬下心来,现在只有等凯利他们来了。
陈永杰盯著两人瞧,但显然不会有人告诉他答案。
在一片沉默中,潘妮房间里的电话铃声格外清晰。
潘妮迟疑了会儿才缓缓走近电话并拉起。
“哈□!”潘妮习惯性的以英文回应。
“你不该救那个女的。”一个经过变声器的怪异声音从话筒传来。
“你是谁?”随著电话那端的人,潘妮以流利的英文问著。
话筒里传来轻笑。“还用问吗?”
“你……请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你如果想杀的是我,就请针对我一个人,不要殃及无辜。”潘妮激动地说著。她再也受不了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杀你?我可从没杀过你,在日本的那次纯属意外,要不是你扑过来,受伤的也不会是你。你可知道你受到如此重的伤,我可心疼得不得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冷笑声,听得潘妮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要伤害我身边的朋友?”她伤心地低问道。不管这人要如何伤害她都无所谓,她就是不能让身边的人因她受到伤害。
“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人。”电话那头传来冷冷的正经声音,听来不像是在说笑。
“你什么意思?”潘妮原本就已苍白的脸,此刻更加无血色。
“你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什么?”
“哼!这些以后再说,你只要记得,以后别再救陈家兄妹了。”
“你……”
“他们罪有应得,这是他们伤害你的代价。”
“这……这不关他们……”她想?他们解释,但电话那头的人并不肯听她说完。
“看看门缝,你会发现我给你的东西。”说完,那人就将电话挂断。
“等等……”潘妮还有话想问,但是已来不及了。
“可恶!”潘妮铁青著脸,生气地挂断电话。
“是谁?”何力脸色也不太好看,由潘妮讲电话的样子看来,他大略猜得出会是什众人打来的,但他仍希望从她口中得到确认。
潘妮没时间理会他,也没空去注意他的问话,她匆匆冲去打开房门,弯身捡起放在地上的一封美丽红色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