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庆幸的是,万一李灏起兵,皇上不会因她的关系而诛连到爹身上,毕竟把他送到这鬼地方来的是皇上自己嘛,又有何立场怪人?
望着大而化之的花若涵,秦缀玉有些嫉妒她的无忧而不禁想吓吓她。
“若涵,你不怕灏王爷生得丑怪又粗俗吗?”
她不想当什么王妃!纵使李灏是一品亲王又如何呢?她不愿将一生葬送予一个熊似的粗鲁武将,她恋的是如同表哥一般的翩翩佳公子呀!
“呵呵。”咬了一口糖酥,花若涵才说:“我爹是武官,粗鲁的汉子见得多了,怕什么呢?再说,一个男人重要的不是外貌,而是他的品行。”
别看她生得娇滴滴的,弱不禁风,武艺可是一等一的好。从小跟着父亲兄长在校场上与男子较量,少有男人是她的对手呢!
要比起粗鲁男子,她较不能忍受的反而是那种小白脸似的文弱书生。
拜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还叫做男人吗?
“灏王爷的品行也不见得好呀!”右手无意识地拨了几下琴弦,秦缀玉幽幽说道。
若灏王爷真起兵叛乱,那么被皇上送来此地的她们呢?是否便成了牺牲?
“玉姐姐又乱说了,不怕隔墙有耳?”话虽如此,花若涵却还是悠然地拿起上好的茶水润喉,光吃糖酥容易口渴。
呵,她可不是消极的想以美色迷惑李灏。身为亲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若他是那种会沉迷女色的人,她可就要怀疑这平定南蛮替者另有其人了,所以她最终目的是确认李灏的意图,若他真有反叛之心,那她就——
杀了他!
当然,她没天真到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解决李灏,毕竞他是以战功彪炳遭妒的武将哪!所以唯一能使他松懈的地方还是只有床上吧?
以此看来,她还是装作弱女子来得有利。
“总之,玉姐姐,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先让灏王爷见我们一面吧?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哪!”
没错,这是为了天下苍生,无论如何她俩都得防止一场兵灾啊!
枫儿很听话的乖乖养伤,梁大夫说什么她做什么,绝不给人添麻烦,或许是因为对环境的陌生,自然便会显得客气吧?
李灏固定会抽空去看她复原得如何,顺便聊上几句,不过不像她醒来那一天一般的长聊,枫儿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很忙的关系,自己不能撒娇,不过……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哪!教她不感寂寞是很难的。
“哪,小彩,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一个人寂寞时就会胡思乱想,枫儿想起了她醒来时李灏冷漠的脸孔与齐总管如出一辙。他们的感情不好吗?可是他……上次跟她说话时感觉很好呀?
“王……王妃您怎会这么想?”小彩战战兢兢地回话。
她被指派来担任王妃的贴身侍女时便被千叮咛、万交代,绝不可以泄漏出有关于王妃来历的一字一句,否则下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惨!
灏王府里的人都在揣测王妃的出现到底代表什么,是王爷想成家了,还是对付皇上的一种手段?
理所当然,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后者。
因为他们在灏王府里待得够久,久到不会把王爷跟一见钟情这种可笑的事画上等号。
他们猜呀,等皇上塞来的两个美人前脚一走,王妃大概后脚就等着被踢出王府大门,所以众人对王妃虽称不上懈怠,却也不会很勤快就是了。
不过虽说这种诡异的耳语在灏王府里流传看,却是谁也没胆子明目张胆表现出对王妃的不敬,在言语间拆穿她与王爷本是陌路的事实;王妃对王爷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哩!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谁敢破坏王爷的好事?
凭良心说,王妃挺好相处的,服侍她并不是个坏差事,但就是这压力使她生活得风声鹤唳,时时刻刻得留心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说溜了嘴,坏了王爷大事为自己惹来天大麻烦!
唉!好累!
枫儿没发觉小彩的异样,叹了口气,“因为……王爷不但少来看我,而且……而且他也不跟我同房……我虽失去记忆,但对夫妻同房这事还是知道的。”
小彩睁大眼,“王,王妃,这……”
这不该同她说吧?哪个女子会将这种私密的心里事说出口呢?即使她们都是女人也不该吧?若让人知道定要说王妃是个淫娃荡妇了!
枫儿浑然不觉,继续说道,“而且齐总管似乎也不喜欢我……”她望向据说从她受伤前就服侍自己的侍女,“我以前很讨人厌吗?偶尔出去散步遇到其它人,他们的态度都好怪异……小彩,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
她什么都不懂,被人嫌弃也是应该的,可是她不希望他也在内。
她究竟哪里不好,只要他说她会改的,就是不要什么都不说。
“王妃……”小彩突然觉得王妃很可怜。
造成这一切的是王爷,王妃一点错都没有,只是运气不好,在那种时候、那种地点出现,恰好被王爷捡了回来当挡箭牌,而且很可能用完即丢。
“王妃千万别这么想。”小彩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王妃您很好,只是大家还不习惯受伤后的您,而且您身上还有伤在,王爷是为了您好才与您分房的。”
“真的?”枫儿期待地望着她。
“真的!”小彩心虚但坚定地点头。
“太好了。”枫儿终于展开笑颜,“我好担心王爷不喜欢我喔!”
虽然还是对李灏的冷淡有些耿耿于怀,但枫儿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他公事繁忙,那是因为他见到她受伤的样子会难过……
她真的希望如此。
“这么说,最近南疆叛乱之中没有部落公主突然失踪?”
“是的,我保证。”杨学琛信心满满地拍胸膛保证。
李灏低头沉思,那么她便不是南人的公主了?
“南人王族之中呢?”
“没有,除了一个年方十二的宗室女病逝之外。”
如此看来,她并非南人贵族,即使如此却还不能排除她是叛逆的可能性。
“王爷,你为何假设王妃是南人贵族?”杨学琛问出心中疑问。
王妃也有可能是南人培养的刺客呀!
李灏看了他一眼,“她不像是一般的女子,本王检视过她的双手,若是下层阶级之人该有劳动所致的茧,但她虽然有茧,却不似劳动所致,且左右手并不一致。”
“刺客?”杨学琛警惕地坐直身子。
刺客为了减少失败机率,一般而言会左右手并练,以求掌握每一分机会!
“那种茧……不像本王所知的武器所造成。”分府以来他第一次有无法掌握的事。
枫儿不像是以美色诱惑敌人的刺客,故她应以武艺取胜,但他感觉不到她有半分内力,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难道真是他多虑了?
“那么王爷是否该重新考虑王妃的人选?”
李灏垂眸望向桌案上的玉麒麟,“请求册立的奏表已经送出。”
前天他便将奏表送上京城,只等京城响应册立文书了。虽说亲王妃册立仪有一定的程序,但他远在南疆,距离京城何止千里之遥,当可自行权变,何况当年他连自己的册立仪都没回京了,李曜实不该期望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回京。
下意识的又抚摸起桌案上的玉麒麟,李灏想起了太子册立大典上不好的回忆;他明明连半丝半毫“欣喜欢悦”之情亦无,却还得在该死的庆贺仪中致贺词,说自己“不胜欣喜欢悦之至”……还有老四幸灾乐祸的讨厌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