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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后,芜名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哪里?」映入眼帘的全是陌生的景物,忧心忡忡的素雅小脸立刻关心地凑上前。

  「劲……云差爷,您还好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银雪拿走他额上的湿布,并且捧来一杯水说:「口渴不渴,喝一点吧?」

  「谢谢。」接过杯子的手已经不再颤抖,芜名先前的头痛犹如暴风雨般,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难以相信先前还痛得那么厉害,像要迸裂开来的脑袋,竟还完整无缺地挂在脖子上呢。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润润喉之后,芜名已经较能正常地思考。「这里是?」



  阿金也起身说道:「你在后台失去知觉后,我想不能就这样放着你不管,于是和团里的老王一起把你抬到这里。这是我们戏班子住的客栈,这间则是我的房间。总不能把你放在银雪的屋子里吧?」

  芜名点点头,这是自然,他若真是银雪的夫君倒也罢了,可眼前他还是坚信银雪口中的何劲风与他云芜名毫无关系。至于那束花,只是偶然中的偶然,一如银雪姑娘给他的种种不可思议感受……全都是如此。

  要不这么想,他活过的这二十五年岁月,自幼而长的记忆,岂不要全盘崩解,好迎合她的妄想,成为她口中的另一个男人?

  绝对不可能,他记得清清楚楚,从幼年到少年,从过往到现在,除了大病一场的那三年之外,他全部的人生都存留在脑海中,这不会是骗人的。因此他绝不可能化出另一个分身过另一段人生。

  「谢谢,」再次道谢,芜名掀开了被子说。「现在似乎没事了,占用了你的床非常不好意思,我这就告辞。」

  「不要紧吗?可以走动吗?」银雪还是放心不下地看着他。



  别对我这么好,你只是错把我当成你心爱的男人,我知道。但你的关心对我而言只是种痛苦的负担。你眼中注视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透过我而映照出来的另一个男人吧?

  我不是他。你懂吗?

  这些话能一吐为快的话,有多好。

  可惜碍于在场的人,芜名也只得叹息地说:「我没事的,多谢你的关心。请别误解,我前来道歉并不是为我拒绝承认是你夫君一事。我是为先前粗暴的行径致歉,但我有许多方式可以证明我并非是你所说的何劲风。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是云芜名,我的背景、我的亲人,诸多亲友……没有任何捏造的地方,你大可亲自求证。我希望你能死心,不要再强指我是你的夫君,银雪姑娘。」

  这回他的口吻并不强硬,但是果决的态度却不容她质疑。

  银雪那双美丽的黑眸浮现湿润的泪光,当芜名以为自己又惹哭她的时候,只见她偏过头去,不向着他而朝着墙,故意要装出坚强而不在乎的口吻说:「是……是啊……我也真是的……不懂死心……一定是我太过强求,害得云差爷头都痛起来了……你……放心……我以后不再说了。我死心了,不管夫君人在何方,我想他应该过得很好,我也不再去找他。」

  明显的谎言,不光是芜名听得出来,相信连一旁的戏班伙伴也都听得出来。

  死心的人,一字字会说得如此颤抖而悲伤吗?明明是戏子,却如此不懂得演戏(要不就是戏演得太好了),让芜名心中的矛盾情绪扩大开来。

  他一边想:要是她真能放弃就好了。(云芜名啊,云芜名!你真的如此想吗?那,听到她说要死心时,心中的失落又打从何来?)

  又一边想:也许她只是故作姿态,压根儿没有放弃的打算。(可她不是已经有了新的情人,喜新厌旧,此刻正是放弃失踪夫君的最佳良机吧!)

  想到自己被她耍得团团转,芜名不由得怒由心生,一个最坏的揣测也冒出脑海——也许他中了圈套,什么寻夫,什么何劲风,根本没这人也没这回事,全都是她巧妙的骗局,为的是将他的注意力由重犯银鹰的身上引开,好给予自己亲人逃命的机会?

  他真笨,竟没想到也有这种可能。

  「你能这么想是对你最好的。」

  不自觉的,芜名硬起了脸色,冷下声音,双眸燃烧着寒火。「在下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今日麻烦到二位之处,我会另寻机会答谢。但这与追拿银鹰一事全然无关,相信你们应该能谅解。」

  把话讲明白后,淤积在胸口的闷气理应抒发,但芜名仍旧有一把火在肚子里闷烧着。

  「你、你以为……我是为了弟……」银雪掩住自己的嘴,两道细细柳眉深深地扣锁在一起,低声地说:「恕我不送,先失陪了。」

  宛如落荒而逃般,银雪从阿金的房间里跑出,不顾阿金在后面紧张地叫喊着她的名字。见银雪没有回头,难得生气的阿金也板起一张脸,气急败坏地上前扣住了云芜名的衣襟说:「你为何非得说这种话来伤害她?打从你出现在我们面前之后,你知道你已经让她掉了多少眼泪?以前银雪从不哭的,她——」

  瞪着云芜名的铁面,阿金忽地放开他。「我祈祷你不是银雪那失踪一年多的夫君,如果你真是,我绝对会先揍得你鼻青脸肿。」

  芜名挑起一眉。「我说了我不是,应该正好称了你的意,不是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阿金也眯起一眼。

  芜名冷笑着,说:「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突然跑出碍事的丈夫,岂不会阻碍了你乘虚而入夺人妻子的好机会?」

  阿金哑然地瞪着他,片刻后才好不容易地放声大笑。「我……夺人之妻……哈哈哈……是吗?你看到我们在后台……所以以为……哈哈哈……」

  完全不觉得此件事有何处可笑的芜名,冷看着阿金笑够了,停顿了一下才说:「你与银雪姑娘是何关系,我都无所谓,只要银雪姑娘不再为此事而前来打扰我,我反而会感谢你们。」

  「吃醋的时候就坦白地说吃醋,这样的人会比较可爱一点。」

  阿金放下先前火大的怒气,双手交握在胸前,靠着门边阻断了他的去路,说:「你也真是个怪人,我虽能理解咱们男人死要面子的德行,却没见过像你这样连自己为何而逞强都不明白、迷糊到极点的人。这样欺骗自己会快乐吗?!」

  芜名登时扬起不快的眉,他是在向他挑衅,想干上一架不成?

  「为何不放开一点心怀,仔细想想——银雪的说词和你的说词里,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两边都是实话呢?」

  「我说我是云芜名,她说我是何劲风?这两者之间,怎么会有并存的可能?」芜名驳回这可笑的论点。

  「嗯……关于你不寻常的头痛,我很好奇,是近来才有的情况吗?」

  芜名开始觉得这么漫无目标的谈话在浪费时间,他简短地说:「没错。能请你让开路吗?我相——」

  打断他的话,阿金发问道:「你最近……特别是一年多前左右头部有受过任何创伤吗?比方说在追捕犯人的过程中,不慎去撞到头?!」

  「没有。你到底想问什么!」

  「再多想一下,真的没有吗?」

  「这一年多来我没有撞到头,也没有伤到什么地方。怎么,这让你非常不满吗?」芜名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回答他这些问题,更没打算主动告诉他,他伤到头不是一年多前,而是四、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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