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押下去!她不能知道我们的话,对吧!”
杜蒙特望向郑似钢,眼睁交换恶意的捉弄。
当郑似钢惊魂未定时,她的身子已被架空,被其中一个人抬进内室,任她再怎么挣扎都没用。
杜蒙特对剩下的三位伙伴示意,他们也一齐退下,大厅堂只剩下陆皓奇和他独处。
冷默的空气,触鼻可闻诡异的味道,陆皓奇耐心等待杜蒙特的惊人之语。
“中国有句话说,一样米可养百样人,你应该听过。”
杜蒙特第一句话开口,竟然是中国的古谚,令陆皓奇意想不到。
随后,杜蒙特的神情才稍稍激动起来。
“有些人聪明,有些人愚笨,有些人百屈不挠,有些人则无病呻吟,这些已意味每个人生存的使命不同,就像有人超过百岁依然健康非凡,而有人初临世界就被淘汰……,生命不是很奇怪吗?”
杜蒙特的话,陆皓奇不怀疑。
生命有这般煎熬过来的,自然有似皇帝般一步登天的。
“你的理论给我很大的启发,你认为脑细胞中只有几个灵活的在转动,其余则是依附配合的互动关系,如果能截取灵活的细胞,继而再培养更灵活的细胞,那人的脑力真可发挥到无穷尽。”
杜蒙特暂停一下,急促呼吸中带着些微的颤抖,此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陆皓奇接下他的话。
“你忘了大自然轮回自然定律,灵活细胞亦需要生存要素才能支持,否则单是个无用的废物,好比人只凭一个器官不能生存。”
“当然,这便是人类向无知的挑战企图,否则人还要改变什么?”杜蒙特雄心万丈地说。
陆皓奇依旧保持冷眼观看的神态,再不时出现一、两句惊人之语。
“你想改变的不过是你的境遇罢了。”
果然,杜蒙特脸色骤变。
“我一生被别人视为狂人狂语,没有人敢放手让我实现理论,证明我说的话不单是我的胡思乱想,所以我耗费将近十年的时光,力邀与我志同道合的伙伴,一同改变人类的未来。”说到这里,杜蒙特勉强平息渐趋激动的情绪。
“顺便改变我们的境遇。”杜蒙特再说。
这才是他们重大的使命!陆皓奇想。
“好了,你们实验的动机我已明白。现在能不能步入主题?”陆皓奇开始他的问题。
“人类的意志力!”杜蒙特告诉他。
陆皓奇没有显露过大的惊奇,或许他已有底案。
杜蒙特情绪显然又激动起来,满脸胡腮的欧洲面孔涨得通红。
“人类的意志力究竟有多大?有人可以凭借意志力征服遭遇的困难,更有人因意志薄弱而丧命于一丝挫折中,所以人类的意志力可以大得可怕,更可小得可怜。”
“事实证明,你研究的意志力也大得足以令你抛弃家园来到此地,对不对?”
杜蒙特瞪目,陆皓奇不带感情的批判令他心惊。
“那是另外一回事,要有所得必有所失,只有斩断七情六欲的孽障才有超越自然的可能!”
陆皓奇耸耸肩,对于个人人生观的不同,他不予以置评。
“我们所研究的,正是抽取人类最强烈的生命意志力!”
此刻的杜蒙特,已陷入激奋高昂的状态。
陆皓奇眼睛虽睁大了些,却没有杜蒙特预期的那般惊心动魄。
“你曾想过生命力是什么?它是一股气流,无形的力量,存在于人类的潜意识细胞内,经过人类脑流的刺激而激发出来;它是虚无的电流、一种脑波行动,却是人活下去的生存命脉!”杜蒙特胆战心惊说出来。
“所以你狂想将之抽取出来,制造成有形的电波基因,从此改变人类的品种。”陆皓奇接下来说。
“差不多。”杜蒙特承认。
“你又如何鉴定意志力的存在?”
“我说过,意志力需要被激发出来,它处于有形与无形之间,而一般的意志力人皆有之,但是奇人的意志力却少之又少,我们需要的正是超过一般人的生命意志力。”
“所以你选择从女人下手。”
“没错,人类背负生存最大的使命,莫过于传宗接代、繁衍后代的重责,而女入被无形命定为身负此重责的代身。没有任何折磨胜过生育时所带来的痛苦,女人却承受下来了,不是吗?”
“所以,你认为人类最大的生存意志力,乃来自女人的下体?”陆皓奇不由得想起他们对实验品所做的残酷行为。
“没错,根据我们抽取回来的标本,竟然不能使我们的反应炉感应,可见她们并没有我们预期的那样好。”杜蒙特背着失望的口吻说。
“标本?”陆皓奇产生疑问,他想知道他们究竟拿了什么。
“子宫,活的子宫,孕育下一代的强烈保护膜。”寒冷的空气,传来杜蒙特口中令人作呕的气味。
陆皓奇暗自庆幸,幸好郑似钢没有听到他的话,否则其反应必定大大惊人。
“而且你选择东方人,因为东方的人类遗迹远比西方来得早。”
“对,你那半个中国母亲,他们的文明历史已渊远流长了五千年,可见中国人生存意志的强烈。”
“为什么认定郑似钢?”陆皓奇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郑警官,她身临百战而不死,她可以历尽百般挫折而不屈,她……,不是也带你走出死人墓地来到这里?除了她,我们不会找到更好的实验品。”杜蒙特自信而语。
“如果失败呢?”陆皓奇目露寒光。
他望见杜蒙特全身散发可怕的寒悸。
“死,我们大家死在一起。大家已经抛弃了所有,如果实验真是狂想,放弃的不再是人类追求无知的欲念,而是我们大家无意义的生命!”
一阵窒息的沉默……
陆皓奇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知道吗?”他意指另四名狂想者。
明白陆皓奇的意思后,杜蒙特立即暴怒起来。
“陆皓奇,你别想挑拨离间,大家对实验充满自信,如果失败,你绝不可能苟活!”
十分明显地,杜蒙特威胁他。陆皓奇并相信,另四名狂想者的信心合起来,不会比一个杜蒙特多。
“什么时候开始实验?”最后陆皓奇冷淡开口。
“三天的准备期,并且我还要和你研究一下内容步骤。”杜蒙特坚定的语气,不容在场唯一的人反抗。
陆皓奇暗吐一口气,他想,幸好他们要活的标本,否则郑似钢活不到今天!
☆ ☆ ☆
关于他们所谈的──总总的因为和所以,皆关系一个人生命安危之事,而这个人──郑似钢──根本无法知道。
她被关进内室中的一个小房间里。
当陆皓奇和杜蒙特谈话时,她只能在她的小房间来回踱步,直到差点将脚趾头踱出一个洞时,她才停下来。
停下的原因,不是她的脚痛,或是她累得想睡觉,而是她的眼睛亮起来……
突然有个念头急促上升至郑似钢的脑际,是一个关于活命的念头。
她想到,堂堂威名显赫的国际女警官。岂有坐以待毙的道理?所以她必须逃开!
有了逃命的念头,一股兴奋油然升起。她回想当初,与她交过手的蒙面大汉,显然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名,因为对方的块头极大,虽然这六个疯子的块头也挺大的,可是手脚灵活程度未必强过她,否则他们何必随身携带致命武器?
而且科学家醉心于研究中,不可能挪出时间专注于体能的训练,除了陆皓奇之外,其余的必定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