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微笑。天啊!她令他想起一只蜷伏的小猫。她是很吸引人,但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她可能会冻死。
邓肯抱起她,将她放在床铺时,她眼皮连一下也没动。他笑她本能靠近他胸膛的模样。她又叹息了,好像很满足。该死,她又闻起来像朵玫瑰。
邓肯把她放下后,拿毛毯盖住她。他想保持距离,但还是忍不住用手轻抚她光滑的面颊。
梅德琳沉睡时,看起来脆弱易伤。这一定是他不忍离去的原因。强烈的保护欲留住邓肯。她很无邪,很令人疼爱。在他心中,他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放她回到她兄长身边。她是个天使,绝不能让她接近那个魔鬼-罗狄恩,绝不。
游戏的原订规则完全反了过来。邓肯走向门时,挫折地低吼。要下地狱了,他想,但他已不在乎。
那是梅德琳促成的,虽然她没发觉事实。她让他心神不宁,当他靠近她时,简直不能思考。
邓肯决定拉开他和梅德琳的距离,直到他将这个烦人的问题下定案。可是一旦他下定决心要忽视梅德琳,他的心情好郁闷。邓肯咕哝一声,转身,轻轻关上门。
第四章
梅德琳还很虚弱,因此这种强制的隔离并不令她烦恼。但过了两天后,只有葛蒂和茉莉偶尔来访,她开始尝到监禁的滋味。她在房中踱来踱去,直到熟悉它的每一处摆设,然后开始坚持自己打扫房间。梅德琳擦地板,清墙壁,可是这种体能运动没多大功效,她觉得自己像只笼中鸟。梅德琳分分秒秒地等待邓肯来找她。
她一直告诉自己该感谢老天让邓肯忘了她。可是,天啊!她已经被忘记得够久了。
又过了两天,梅德琳简直想以跳楼来改变无聊的日常作息。她闷得想尖声叫喊。站在窗边,望着光线渐弱的夕阳,梅德琳想着邓肯。
她真希望能用戏法招他来,她好想见他。突然,他出现了。门被拉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宣布他的到来。邓肯站在那里,猛武有力,比她记忆中还要英俊。上帝能作證,她可以看他一下午也不厌倦。
" 艾德蒙要来拆线了。" 他告诉她。
邓肯走进来,交叠双臂站在壁炉前,样子好像不胜其烦。他不知道梅德琳被他冷酷的表情所伤。
喔!她真好看。梅德琳身着奶油色长袍,腰系蓝色皮带,显出她的纤腰和美丽的女性曲线。她的头发没有梳起,垂放在她起伏的胸前,是貂的颜色,邓肯想。这种卷曲、浓密的头发正是王公贵族的标志。而且他知道触摸它的感觉是柔软、光滑的。
邓肯愁眉不展,对自己容易受梅德琳的干扰而恼怒。他无法停止注视梅德琳,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念她陪在身侧。这是他不曾公开承认的愚蠢想法,然而,却在心中一直缠绕着他。
梅德琳不敢久视邓肯,怕他看出自己对他的思念,然后他一定会暗暗嘲笑她,梅德琳想。
" 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邓肯。" 她问,瞪着地板,不敢直视他对问题的反应,否则她会乱了心神。
唉!当他在附近,她的注意力总是岌岌可危,但她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影响力,男爵不发一语使她担心,他能扰乱她的平静也使她迷惑。当他靠近,她要他离开。当他离开,她想他。
梅德琳转身背对邓肯,看着窗外。" 你要把我锁在这里一辈子吗?"
邓肯笑她的担忧语气。" 梅德琳,门并没有上闩。"
" 你在开玩笑?" 她问,转头,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我整个礼拜都没有被锁在塔中?" 老天,她真想喊叫。" 我可以逃?"
" 不,不可以。但你可以离开房间。" 他回答。
" 我不相信。" 她大声评断,交叉双臂开始辩驳。" 你想把我当傻瓜,哄骗我。你确实占上风,邓肯,因为我从来不说谎。所以," 她做结论," 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艾德蒙在门口出现。这位二弟带着惯有的蹙眉,看起来警戒担心。他瞪了她好一会儿,才走进来。
" 这次,你还是要抓住她。" 他告诉邓肯。
梅德琳给邓肯忧虑的一瞥,邓肯笑了。" 梅德琳现在没有发烧,艾德蒙,她跟小猫一样地温驯。" 他观察,转向梅德琳,示意她坐在床上让艾德蒙拆线。
梅德琳点头,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也就顾不得羞愧了。" 能否请两位暂且离开,让我稍做准备。"
" 准备什么?" 邓肯问。
" 我是个淑女," 她口吃," 我不能让你们看见其他部位,除了我的伤口。所以我要准备。"
她脸色绯红,邓肯知道她很认真。艾德蒙开始咳嗽,但邓肯的叹息更大声了。"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梅德琳。何况,我已经看过……你的大腿子。"
梅德琳身体一僵,狠狠地瞪他一眼,快速走到床边。她抓起掉在地板上的毛毯,放在床头,然后覆盖自己;将外衣撩到大腿以上,露出繃带。她开始缓慢的拆线工作。
撤去繃带时,艾德蒙跪在床边。梅德琳注意到他左眼下方有一块黑影。她怀疑那块青肿是如何得来的,怀疑是兄弟打架的结果。多可怕的一群兄弟!虽然她注意到艾德蒙抽出缝肉针线时非常温柔。
" 没关系,只像被人拧了一下,艾德蒙。" 梅德琳放松地说。
邓肯走到床边,她移动时准备扣紧她。
两个大男人看着她的大腿真是别扭。她开始羞赧,然后将注意力转向邓肯,说出心中浮现的问题。" 为何门的两边都有锁?"
" 什么?" 他莫名其妙。
" 你将门的两面都装上扣环和门闩,为什么呢?" 她假装对这个可笑的话题很有兴趣。
她的计策生效了,可是邓肯转头看看门,又转回来看她,只看一下下,他没检查大腿,瞪着她的脸。
" 那么?" 她挑战。" 是你在建门时搞不清楚那一边该上闩了?"
" 梅德琳,这跟楼梯建在左侧的原因相同。" 邓肯戏谑,眼眸闪烁。梅德琳很高兴他改变表情。他笑的时候,看起来开朗多了。
" 原因是什么?" 她自己在笑。
" 因为我高兴。"
" 不成理由的理由。" 她批评。
梅德琳一直微笑,突然发现自己抓着他的手。她赶忙放掉,转看艾德蒙。
这个二弟正看着邓肯,他站起来说," 已经全癒了。"
梅德琳低头看大腿上那道弯弯曲曲的丑陋疤痕,对它扮起鬼脸然后她赶快控制自己,对自己肤浅的反应感到脸红。哈!她不是个虚有其表的淑女。" 谢谢你,艾德蒙。" 她说,把毯子拉上覆住大腿。
邓肯没看到艾德蒙治疗的成果,他靠向床,想将毯子拉开。梅德琳推开他的手,扣紧毛毯。" 他说伤口已经好了,邓肯。"
很明显地,他要亲眼目睹。梅德琳轻叹一声,当邓肯拉开毯子时,她开始把外袍拉下,但邓肯抓住她的手,慢慢地,很细心地,将她的衬裙移开,直到大腿全露出来。
" 没有波及任何部分。" 艾德蒙从床的另一侧,看到这一幕。
" 啊!是全癒了。" 他颔首。
当他放手时,梅德琳抚平外衣,问," 你不相信自己的兄弟?" 她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