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久久凝视着对方,洁玉打破沉默。“这是不是很奇怪,凯恩?”
“什么奇怪?”他和她一样喃喃细语。
“你的房子刚刚才烧掉,我们现在的处境又很危险,但是我脑子里想的只是要吻你,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摇摇头,用手捧起她的脸颊。“一点都不奇怪,我也想吻你。”
“真的吗?”她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太、太……”
“太妙了吗?”他喃喃说道,慢慢低下头去。
“没错,”她靠着他嘴边叹息。“的确是太妙了。”
然后他的嘴就占有了她的,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洁玉立刻搂住他的颈子,让他的舌头微妙地伸进她的口腔。凯恩本来只想浅尝即止,但是这个吻很快就失去控制,他的要求越来越迫切,永远不会满足……
“我的天……凯恩,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李昂走进房间,回到座位坐下。
凯恩很不情愿地放开她,洁玉却立刻把他推走,脸胀得像龙虾一样红,她注意到自己还抓着凯恩的手,连忙放掉。“你太忘形了,先生。”她对凯恩说。
凯恩微微一笑,不忍提醒她,是她先提起亲吻的事的。
“我想我们应该听听她的解释了。”李昂说道。“洁玉?”他尽量把声音放柔和,免得吓坏了这娇弱胆怯的小女人。“你为什么没跟我们说前面几次纵火的事?”
“好吧,我试试看。”她眼睛直瞪着地板。“但是那段回忆太可怕了,一想起来我就会发抖……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脆弱的女人。”她看着凯恩。“其实我一点也不脆弱。”这倒是句实话。
李昂点点头。“那我们以开始了吗?你先给我们一些背景资料吧!”
“我的父亲是魏克菲公爵,他在我八岁的时候过世,爵位就由我哥哥纳山继承了。我记得父亲那时是要去伦敦找一个人,我站在花园里跟他道别。”
“那时候你那么小,你怎么记得清楚?”凯恩问。
“爸爸那天心情很坏,我很害怕,所以我还记得。他背着手在小径上来回踱步,一直告诉我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纳山和我要去找他的朋友,哈利。他还抓着我的肩坚持要我注意他的话,可是那时候我似懂非懂的,还一直在想他从伦敦回来会带什么玩具给我。”
“你太小了。”凯恩说。
她耸耸肩。“我母亲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便过世了,所以,我不记得她。”
“你父亲后来怎么了?”凯恩追问,免得她又把话题岔开。
“马车翻覆而死。”
“是意外吗?”李昂问道。
“不,他是被敌人害死的。”
“那你认为现在是你父亲的敌人在追杀你?那是你害怕的原因吗?”李昂问。
她摇摇头。“不是,不是,”她大声说道。“我看到一个人被谋杀,而且凶手也看到我。我讲我父亲的事是因为你要我谈我的……背景。”
“对不起,”李昂不得不道歉。“我不是故意乱下结论的。”
“你父亲死后发生什么事情?”凯恩继续问,他注意到李昂也和他当初一样,被这个小女人弄得迷迷糊糊的,心中十分得意。
“葬礼过后,哈利来把我们接走,过了夏天,他把纳山送回学校,那是我父亲的心愿,他希望儿子接受良好的教育。我则和叔叔在一起,其实哈利已经很像我父亲了。他把我带到一个温暖、平静的岛上。哈利叔叔对我很好,他一直没结婚,我就像他的亲生女儿一样,我们处得很好。但我还是好想念我哥哥,纳山很少有机会来岛上探望我们。”
她停下来,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凯恩,他温和地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我回英格兰找纳山,顺便看看父亲以前的房子,纳山把房子改建了一部分。”
“然后呢?”她又停下来,李昂不得不问道。
“纳山和我在伦敦碰面,然后直接去他乡下的别墅,共度愉快的一周。然后他就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私事。”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凯恩问。
她摇摇头。“只知道一点点,一个信差带了一封信来给纳山,我哥哥读完信后情绪很激动。他告诉我他要去伦敦两个礼拜,他的好朋友出事了,然后其他的事我就不清楚了,纳山是个很讲义气的人,绝不会背弃朋友。”
“所以你就一个人过日子?”
“喔,当然不是,纳山家里有一群仆人,还有包丽儿夫人……她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仆人就是她雇的,她还帮纳山修房子,当年她想认养我们兄妹,结果我们被哈利叔叔带走,她找不到我。这些事结束后我一定要去探望她,希望她没有被牵连,她的房子……”
“洁玉,你离题了。”凯恩提醒她。
“真的吗?”她似乎很惊讶。
他点点头。
“那么,很抱歉,我们讲到哪里了?”
“纳山前往伦敦。”李昂说。
“对了,”她回答。“现在我才知道我做了件傻事,本来我在岛上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来不需要人保护。我不知道英国的情况不一样,在这里大家晚上都得把门锁好。不管了,反正有一天我急着要出门,结果下楼梯时绊倒了,整个人摔下去,头撞到栏杆。”
她停下来,等凯恩或李昂表示同情,可是两个男人听得太专注了,只是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洁玉露出一脸不悦的表情,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迟钝了。“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头比较不痛了以后,我决定出去散散步,天气实在太好了,我很快就忘记了疼痛,也忘了时间。我走到一座小教堂旁边,听到一阵骚动,然后那个可怜人就从屋顶被推下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我尖叫着逃跑,却失去了方向感,最后跑到我母亲的坟上,又看到那群人。”
“同样的人?”李昂连忙问,整个身体向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
“没错,同样的一批人,”她很困惑的样子。“他们一定觉得不值得浪费精力追我,而且他们很……很忙。”
她没有立刻回答,但是凯恩已经猜到了,她紧抓着她的手,终于说:“他们在挖掘。”
“他们在挖掘坟墓?”李昂不敢置信。凯恩没有反应;洁玉觉得实在很奇怪,她撒谎的时候两个男人都无条件接受了,她说真话的时候却没人相信。
“是真的,”她告诉李昂。“我知道听起来很奇怪,可是我没有弄错。”
“好吧,”凯恩回答。“然后呢?”
“我又开始尖叫。喔,我真不应该叫的,结果又引起他们注意,每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我,其中一个还带着手枪。奇怪的是,我反而跑不动,直到枪声响起,我像闪电一样冲出去,一直跑回家。在书房里找到纳山的仆役长赫森,告诉他事情发生的经过,可是等我把话说完、平静下来,天色已经暗了,没有办法调查,只好等第二天早上。”
“你有没有通知警方?”
她摇摇头。“后来事情有了很奇怪的变化。第二天早上,赫森带了几名壮汉去找尸体,结果连根骨头都没找到。他们也去墓地查看过,没有人翻动的痕迹。”
“所以他们认为你只是……”
“胡思乱想?”她打断李昂的总是。“对;虽然他们不敢当着我的面讲,可是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我连忙赶回墓地,前一夜风雨那么大,地上的确是很难发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