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好的建议。”他回答,而且听起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杰宓气愣了,一时竟然无话可答。
不过尽管她生她丈夫的气,她并不会在这些人面前显现出来。她会扮演一个完美、温驯的妻子,等到和亚烈独处时再找他算帐。
那些人到达空地时,杰宓的目光一直看着她丈夫的侧面,她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脸上保持毫无表情。杰宓本质上并不是个宁静的人。
亚烈几乎从未看向她的方向,他们以盖尔语交谈。杰宓听得懂大部分,虽然他们的话和毕克教给她的低地方言有一些不同。
亚烈并不知道她会讲他们的语言,杰宓决定不告诉他,她打算善加利用这个优势。
她听着他拒绝那些人提供的饮水、食物及住处,现在他的态度是冷硬、毫不妥协的,十足一个大领主的气势。那之后那些人开始向他报告最近族里发生的事。
杰宓知道他们正在密切地观察着她,她努力地保持脸上毫无表情──尽管这项工作艰巨极了,绝望之下她向上帝求助,只要祂能帮助她熬过这一次的羞辱,她发誓以后会颂上一个月的祈祷词。
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亚烈以她为耻,而这项发现几乎令她哭泣。但这份自怜的心情只维持了一、两分钟,继之而来的便是狂怒。她知道自己并不像其它人一样地漂亮,但她也没有缺手缺脚呀!她父亲还曾经说她非常地漂亮,当然,他一直当她是宝贝,喜欢称赞她。但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遇到哪个人看到她时,会觉得她丑得必须转过头去的。
亚烈俯身捞起“野火”的缰绳时,她听见了那些人问他她是谁。
“我的妻子。”
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骄傲,事实上他的语气几乎就像是在提到他的狗一样。不,杰宓很快地在心里更正,他的狗在他的心目中或许还比她重要。
亚烈正在催策他的马离开时,另一个人也喊道:“她姓谁名啥呀,金亚烈?”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亚烈的目光缓慢地扫过了每一个人,他脸上的表情就像石刻一般,叫杰宓不由得心寒。
等他回答时,他的声音似冰霰刮过一般。
“她姓我的姓。”
第九章
杰宓开始在想他或许不是人类。亚烈似乎永远不会饥饿、口渴或疲倦,他唯一停下来休息的一次是杰宓要求他的。而天知道杰宓有多么痛恨求他任何事。
任何英格兰人都会照顾、体贴妻子的需要,但亚烈似乎常忘了他还有一个妻子,杰宓觉得自己对他的价值几乎就像他腰间的刺。
她累坏了,而且她敢说自己看起来大概就像个老妪。然后她告诉自己她的相貌并不重要,在亚烈拒绝将她介绍给他的盟友认识时,他就已经杷的他立场表白得够清楚了。她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哦,他也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杰宓决定,他的头发几乎和她的一样长。是的,她的丈夫是个野蛮人,杰宓忿忿地想。
如果亚烈能对她多表现一点温柔,她对他的印象也不会这么差了。但高山的空气似乎影响了他的心智,因为他们爬得愈高,他的态度就变得愈加疏远及冷淡。
这个男人的缺点比撒旦还要多,他甚至连算术都不会。他明白地告诉她他们三天内就会到他的地方,但他们已经在野地里露宿五天,然而现在为止,一个金家人的影子也没有。或许是他的方向感和他的计算能力一样地差?但杰宓已经筋疲力竭,无力去想那个可能。
亚烈停下来休息。他照顾马匹时,杰宓走到一处小湖边,略微清洗。湖水冷得像冰一样。之后她放松全身躺在草地上。哦,她真是疲倦到了骨子里。她打算闭上眼休息几分钟,再起身穿回衣服。
雾起来了,亚烈尽可能地给杰宓她需要的时间。但当雾弥漫到了他的脚底时,他开始大叫要她回来。
没有回答。亚烈的心跳似乎停止了。他不担心杰宓被他的敌人狙击,因为他们已经平安地进入金家的领地,没有敌人敢擅进一步。但不管他怎么叫喊,杰宓就是没有回答。亚烈奔进树林,然后突兀地打住了脚步,眼前所见的情景令他屏住气息。
她像个美丽的女神一样地在青草地上熟睡,无际的白雾在她四周滚动,益增其神秘,阳光穿透浓雾,洒在她身上,将她肌肤的颜色染成一片金黄。她侧卧着睡,白衬裙撩高到臀际,露出她修长的腿。
亚烈站在那儿好一晌,饱览她的美,欲望汹涌而起,其势几近于疼痛。她实在是太神奇了,他还记得那对长腿紧裹着他的感觉,也记得自己在其中游移的激情。
他的妻子。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撼动了他全身,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度过另一个没有她的夜晚。他发过誓要等到回到他的住处,但现在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次他会慢慢来,尽可能地温柔......即使那会像在杀他。
亚烈就那样站在那儿看着她,最后阳光也消失了。她的身子开始滚下山坡,亚烈快步抢过去,急时接住。
哦,她真是个信任人的小东西,他知道她已经醒了,但她没有睁开眼睛。他抱着她靠向他坚实的胸螳,她的手则自然地圈住他的颈项,她的脸颊偎着他,然后发出一声柔声叹息。
他抱着她走回营地,用他的披风将两个人包裹在一起,然后一起躺在地上,他的身躯及毛毯整个覆住了杰宓的身子,不让冰冷的山风吹到她的身上。
而且她的唇距离他的只有几吋远。
“亚烈?”她低语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真的?”
她真希望她可以看到他的脸,他的掌握像钢钳一样,叫她连动都没有办法。
“真的。”
“今晚我好累,我们非常辛苦地骑了一整天。”
他不认为今天的路程有多辛苦,但他附和道:“是的。”
“亚烈,我想问你一件事。”杰宓道,拱起身子。亚烈的大手托着她的臀部,她的身子便抵向他坚硬的腿肌。亚烈呻吟出声,他的小妻子一点都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带给他的影响,但她明显地累坏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攻击她。他必须等。
即使那将会是他这辈子所遇过最困难的挑战。
“亚烈,请拿开你的手,你弄痛我了。”
“好好睡吧,老婆,妳需要休息。”他沙嘎地道。
但她再次拱向他,亚烈咬紧牙关。
“我的背痛。”她哀哀地道。
亚烈叹了口气,开始揉她的背。她几乎痛喊出声,但他不睬,继续揉着那些僵硬的肌肉。“妳受的教育有明显的缺失,”亚烈道。“事实上,妳是我遇过技巧最差的女人,妳说呢,老婆?”
“我知道你是以为我快要哭出来了,故意这么说来刺激我的,丈夫。”杰宓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哭泣的人,哦,不必否认,我看过你看着我那两位爱哭姊姊的样子,你几乎快吐了。你知道我脾气不好,而为了不让我哭出来,你想故意让我发脾气。”
亚烈咧开嘴一笑。“妳对我了解得很快。”
“我告诉过你我会的。”杰宓得意地道。“但明显地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
“我没有必要去!”
“哦,你有必要的,譬如说,你就把我的没有经验和差劲混淆在一起。亚烈,如果我告诉你说我的箭法比你的任何一个手下都来得好呢?还有我的骑术──当然,那必须是不用马鞍。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