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似乎无法说下去时,茱莉柔声为她说完。“你失去那个小孩。”
可玲点点头。“塔德不但心碎,更......愤怒至极。他认为我是故意小产,不论我如何解释,他都不肯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在我犯过这么多错误之后,谁还能期盼他怎么想呢?何况,一个有理智的女人怎么会拿她丈夫的小孩冒这种危险呢?”她的声音充满羞惭与泪水。“不是我决定跟塔德离婚,茱莉。我从医院返回家中时,他已经收拾好他的东西,而且他好人做到底,即使在心碎、愤怒与完全幻灭的情况下,仍然让大家认为是我要他离婚,而且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小孩的事。我在看到他的皮箱那天长大,并了解我失去了什么,但是已经太晚了。其余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返回东岸就读并获得学位,然后前往达拉斯的博物馆工作。”
茱莉站起身,很快离开,然后拿着一盒面纸回来。
“我以为你上楼去收拾行李了。”可玲哽咽地说道,拿起面纸擦拭泪水。
茱莉拥抱她。“你仍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低声说道。然后放开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用面纸擤鼻子。
几分钟之后,两个女孩相视一笑,并擦拭残存的泪水。“真是一团糟!”茱莉说道。
可玲擤擤鼻子。“我觉得我们俩最需要的就是离开这里两个星期。你能向邓校长请几天假吗?我们会忘记所有与男人有关的问题,整天徜徉在阳光下。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你打算赢回塔德,最好还是乖乖待在这里。”茱莉说道。“塔德好像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可玲点点头。“塔德既性感又温柔,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丈夫。即使他不再要我,也应该娶某个女人。”她望着茱莉的眼眸。“我们或许并不适合做夫妻,但在我们最初相遇时,我们真的是一见钟情,仿佛--仿佛立刻点燃熊熊的爱火。”
“你们之间仍然有火焰。”茱莉揶揄道,设法鼓励她的朋友。“在目睹今晚的你们之后,我认为塔德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就表示他对你仍然有某种感觉。”
“他确实有,是鄙夷和憎恨。”可玲哀伤地说道。“即使塔德不肯在我返回达拉斯之前与我重修旧好,我还是必须设法取得他的原谅。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做;他避开我,好像我只是一场瘟疫。”
茱莉给她一个微笑,站起身子,开始收拾碗盘。“我认为我可以帮点忙。要不要协助我在放学后给残疾儿童上体育课?我需要自愿者来做许多杂事。”
“可以啊!”可玲说道,拿起另一个托盘和茱莉走向厨房。“你打算如何防止塔德故意规避我呢?”
“塔德每个星期来帮我两个晚上,有时候还不只两个晚上。而且我真的需要你的协助,我相信你一定会从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在厨房里,茱莉把托盘放在不锈钢的流理台上,怔怔地环顾四周,竟然不知道可玲已经站在她身后。
“茱莉?”可玲柔声唤道,茱莉转过身子,可玲紧紧抱住她。“我好想你!”可玲激动地低语,把她抱得更紧。“谢谢你长期保持我们的友谊,不但写信、打电话,还经常来达拉斯看我。我好想告诉你有关离婚的真相,但我总是害怕你在知道后会恨我。”
“我永远不可能恨你。”茱莉说道,也拥抱她。
“我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仁慈也最甜蜜的一个。”
茱莉退开身子。“你说得对极了。”她揶揄地说道。
“你真的是,”可玲坚持,“我以前总是希望能和你一模一样。”
“你是运气好,才没有成功。”茱莉说道,在想起查克时,她的神情变得严肃。“如果你和我一模一样,就会在今晚告诉塔德你有多么爱他,然后他会踩着你的心要你回家。”可玲准备开口安慰她,但是茱莉突然好想哭,并且摇摇头制止她。“我再过几天就会好了。我现在太累,也缺乏防卫的能力。但是我一定会忘记他并重新展开人生。我们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在经过昨晚的长谈和足够的睡眠之后,茱莉发现她已经恢复许多体力和精神。
她从晨间新闻得知仍然没有人知道班查克在哪里,并因此而感到欣慰。
七点半,黎保罗来访。可玲认为她应该召开记者会才能一劳永逸地摆脱那群记者并恢复正常的作息,保罗也赞同她的说法。所以,他们三个人坐下来讨论,决定当天下午三点借用高中的礼堂举行记者会,并一起拟定细节。可玲答应打电话给高中校长和镇长,保罗则要她联络塔德负责维持记者会的秩序。
在黎保罗离开之后,茱莉走向她昨晚借住的客房,可玲跟随在她身后。
“我知道班查克绝对不是凶手,”她坚决地说道,“我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不认为他曾经杀死任何人。如果我在记者会上的表现够好,或许可以唤起舆论的注意,甚至强迫有关当局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可玲望着她。“在他那样伤透你的心之后,你仍然愿意为他这么做吗?”
茱莉给她一个微笑,点点头。
可玲转身准备离开,然后她转回身子并叹口气。“如果你决定在今天充当班查克的发言人,我的忠告是请你以最美的模样出现。虽然很不公平,但是女人的美貌通常比她的言语更能动摇人心。”
“谢谢。”茱莉说道,她已经把全神贯注在她的目标上甚至忘了紧张。“还有其他任何建议吗?”
可玲摇摇头。“你会有很好的表现,因为你真诚又有爱心,而且会透过你的言语和行为表达出来。你一向如此。”
茱莉几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她正在搜寻达成她目标的策略。在那些记者开始发问时,她必须放轻松,用含笑的态度软化他们对查克的偏见。她必须装出轻松的模样。
查克才是演员,她不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表现,但是她一定要设法做到。
查克的好友费迈特打开电视,沉默地注视那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走到麦克风前方,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毛料洋装,褐色的长发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上帝协助他,”他对着他的妻子说道,“她看起来好像白雪公主,全世界的人都会因为他绑架她而诅咒他。”
但是在莫茱莉开始解释发生过的一切时,迈特皱起的眉头逐渐松开,然后他缓缓地绽开震惊的笑容。和他的预期完全相反,这个美丽的人质把查克形容为“天下最仁慈的男人”,把被绑架的一个星期形容为一场冒险,而不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莫小姐,”一个哥伦比亚电视网的记者叫道,“班查克有没有用枪胁迫过你?”
“我知道他有一把枪,因为我看到了。”她含笑回答。“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相信我最好不要跟他吵架,尤其不要批评他以前拍过的那些电影。”
笑声扬起,然后是更多的问题。“莫小姐,在班查克被逮捕之后,你会控告他绑架你吗?”
她摇摇头。“我不认为我能控告他。我的意思是,如果陪审团中有女人,在她们听到他负责半数的烹饪和打扫工作时,一定会立刻判他无罪。”
“他有没有强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