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几乎呻吟出声。一股原始的欲望涌上他全身,突然之间他变得只靠本能行动了。他搂紧她,把她推靠在墙上,激动地吻着她。他的手探到她的毛衣底下,抚着她滑润的肌肤。然后他的手由她腰间往上滑到她的乳房。她贴紧他身体,嘴里呻吟着。他用手指探索她乳房的每一吋地方,整个身体饥渴地悸动着。
茱莉仿佛被困在一个危险而充满激情的栏中,再也无法控制一切。她的乳房在胀痛,她的身体不自主地发热,拼命迎向他的身体,而她开启的双唇热切欢迎着他的舌。
查克感到她的手指滑入他的发间。他把嘴移到她耳旁,低声说道:“老天,你真甜美!”他用手指捏着她的乳尖。“小家伙,”他喃喃地唤着,“你真是他妈的漂亮极了......”
也许是他用的“小家伙”那个称呼,也许是“漂亮”那个字眼,茱莉相信曾听他在某部片子里说过,然后她想到他不知在多少电影里跟多少真正漂亮的女明星演过这场戏,而今他又把这一套搬到她身上来用了。“住手!”她警告着,一面挣开他的手臂。她的脸和眼睛仍充满火热的情欲,但是她的神情却仿佛是恨不得马上夺门而出。
他轻柔地问:“怎么了,小--”
“马上住手!”她喊了出来。“我不是你的‘小家伙’,别的女人在别的场合会喜欢,可是我不希望听你这么叫我。我也不希望听你说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查克摇摇头,想搞清楚她的意思。“你是怕我吗,茱莉?”
“当然不是。”茱莉断然否认,但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在说谎。当她发现他的吻使她的心渴望给他更多的时候,她就害怕了。
见她沉默下来,他的热情逐渐被怒意取代,说话的口气也变冷了。“要是你不怕,那么你的问题是什么呢?还是说你可以给一个逃犯一点同情,但是不想跟他太接近,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茱莉自己怎么会让情形发展到这个样子。她把额前的头发撩开,转头看向旁边,想使事情恢复秩序。“我不是动物。”她说道。
“那么你认为我是动物了?”
她的目光盯住地板上的一块垫子。“我是说,”她一面说,一面朝那块垫子走去,“你有五年没碰过女人了。”
“不错,那又怎样?”
她把垫子摆正,又恢复了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她设法挤出一点笑容,对他说道:“我可以明白对你而言,任何女人都会像......”见他眯起了眼睛,她更紧张了,匆匆摆设着沙发的靠垫。“对你而言,坐了那么久的牢,任何女人都会像--一个快饿死的人见到大餐一样。任何女人。”她强调着。“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让你吻我,要是那样可以让你觉得,呃--好一点。”
查克觉得又羞辱又恼怒。“你真高尚,莫小姐。”他讥讽道。茱莉脸上的血色消失了,但是他仍继续无情地说道:“你已经为我而自我牺牲了两次。可是事实跟你说的刚好相反,即使是像我这样的一个动物,也会知道一点区分与自制。简而言之,茱莉,你也许认为自己是一顿‘大餐’,但是对我这样性饥渴的饿死鬼而言也并非不可抗拒的。”
茱莉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的气。她往后退,双手抱着自己,仿佛想挡住那番话给她带来的伤害。查克转身走到电视机旁边的柜子前面,开始翻看架子上的录影带。茱莉明白自己像是一张被丢弃的卫生纸,但是自尊使她不愿就这样偷偷溜回她的房间去。她拒绝掉泪或是表现出狼狈的样子,于是走到桌子旁边开始整理上面的杂志。
他冷硬的命令使她猛然直起身子。“去睡觉!你到底想怎样,想做一个乖顺的家庭主妇是不是?”
她瞪着他,杂志由她手中滑落,但是她仍听他的话照做了。
查克由眼角瞥见她傲然走开,然后决心不再去想她的事。他想起刚才新闻里好像提到桑多明的事,但是他没有听清楚,于是他无聊地瞪着电视机等下一节新闻,心里则回想着他与多明的关系。
桑多明与查克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多明主动付出友情,用他的大家庭的亲情打破了查克与人疏离的防线。他有意地把查克介绍给他的家人。每次他家人来探狱的时候,就仿佛到一个普通地方来庆祝大团圆一样。他们把小奶娃交给查克抱,对查克就跟对多明一样热情。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给他写的信和送的礼物,就连桑大妈那令他反胃的大蒜香肠,对他实际也具有无比深刻的意义。
查克想着,他一定要想办法送吉娜一个结婚礼物,也许是一套银制茶具。至于多明,他也要送一样礼物,很特别的礼物。多明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他突然想到了,不禁笑了出来:一处二手车折卖场!
将近午夜的时候,电视果然重播了刚才那段新闻,但是内容却令查克皱起了眉头。“另外一个逃犯桑多明已经被逮回,他原与班查克同一牢房。典狱长韦哈迪说桑多明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查克坐直身子,紧盯着电视上的多明。他看起来还好,似乎没有遭到哈迪的修理。可是他怎么会是“另一个逃犯”呢?难道是哈迪不相信他的话?或是哈迪把事情怪罪到多明身上?哈迪对待犯人是出名的狠,被打伤的犯人在送到监狱医院时的说词总是“在企图逃脱时受伤”。
接下来又补充的一段新闻令查克慌了。“阿玛瑞尤监狱表示,一个小时以前,桑多明在受审讯时第二度企图逃脱,结果受伤被送往监狱医院,情况危急。”
查克气愤得胃部翻搅。电视新闻继续播报:“谣传阿玛瑞尤监狱曾发生暴动,德州州长考虑申派国家自卫队去镇压。显然那里的犯人想藉着媒体采访班查克与桑多明逃狱的机会,抗议狱里的环境与伙食,以及某些狱吏残酷而不公的行为。”
电视新闻结束后许久,查克仍坐在那里不动,心里既痛苦又绝望。这些使他看来保持理智的求生意志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死亡好像总是紧紧跟随在他左右,使他突然对逃避感到厌倦了。先是他的父母、他的哥哥、祖父,然后是他的妻子。如果现在桑多明也死了,那么他是唯一该受责怪的人。仿佛被施了咒一般,他喜欢的人都会早死。他知道这种想法是不理智的,但是现在要他保持理智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茱莉洗完澡,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她昨天晚上几乎等于没有睡。从隔壁房间的水声来判断,查克大概昨天也是很晚才睡,现在才起床淋浴。
她换上三天以前她到阿玛瑞尤市时穿的衣服。回想起来那天早上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因为那是她过的最后一天正常生活。从那以后什么都不再正常了,至少她对自己的感觉是如此。一个正常的女人被掳作人质的时候,一定会尽全力反抗班查克,设法破坏他的计划,把他送回牢里。
但是莫茱莉并没有那么做,她厌恶地自省着。她让他吻、让他摸,假装是为了安慰一个不幸的人。但是如今在大白天的时候,她知道那是天大的谎言。如果班查克是一个丑老头,她绝对不会这样做,也不会这么迫切希望相信他是无辜的。一个令她深恶痛绝的事实是:她这么做是因为她被他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