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尼克在她耳边轻笑。“不过很快就会了。”
罗兰决定让他自己去纪录,于是摔上笔记本,试着要推开椅子,却被尼克的身体顶在后面。她把头扭开去,要骂点难听的话,而他的唇迅速捉住她的,把她紧紧抵在椅背上,给了她一个深长热烈的吻,罗兰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思考。等他终于把嘴唇移开,她浑身抖得除了瞪着他,什么也不能做。
“你觉得怎么样,尼克?”一个声音透过扬声器传过来。我觉得一次比一次好。“他哑着嗓子回答。
等电话终于结束后,尼克按下桌上一个按钮,罗兰看见通往玛丽办公室的门自动关起来。他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转向自己。他的嘴唇越来越靠近她的。罗兰只决梦魇一般,挣不开来。“不!”他求他。“请你不要这样子对我。”
他对手握紧她的手笔。“你为什么不坦白承认你也想要我,然后好好享受?”
“好,”她可怜希希地说。“你赢了。我想要你……我承认。”眼见他眼里闪着胜利的光辉,她的下巴又抬了起来。“当我八岁的时候,我也想要宠物店里的一只猴子。”
胜利不见了。“那又如何?”他懊恼地叹口气,松开手。
“很不幸的,我的确拥有了它。”罗兰说。“戴丝咬了我,害我在医院里缝了七针。”
尼克看起来好像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大笑的样子。“我猜它是因为尼教它戴丝才药你的。”
罗兰不理会他的嘲笑。“十三岁时,我想要兄弟姐妹,所以我爸爸就再婚,让我多一个专偷我衣服和男朋友的姐姐,以及一个偷我零用钱的哥哥。”
“那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她举起手作了一个恳求的手势,却又颓然放下。“我只是想解释,我是想要你。可是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到我。”
“我不会伤害你。”
“噢,你会的。”她说,拼命想把眼泪咽回去。“你不会有意伤害我,可是你仍然会。而且你已经伤害我了。当我离开你往北去时,你正赶去赴另一场幽会。你知道你在幽会时我在干什么嘛?”
尼克把手插进口袋里,全神戒备。“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罗兰咽进泪水。歇斯底里地笑了一声。“就坐在电话机旁等你的电话,替你织一件配你眼睛颜色的灰色毛衣。”她看着他,希望他能够了解。“如果我们亲密来往,你不会放入感情,可是我会。我无法把感情和情欲分开来,享受一段颠鸾倒凤的时间,然后把它忘的一干二净。我会要你在乎,因为我的确很在乎。如果我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会嫉妒得发狂。等到我知道你的确和别的女人有染,我老早受到无可治愈的伤害了。”
如果他再笑她一句,或是企图说服她。她一定会哭出来。然而他只是静静听着,她才勉强撑下去,甚至还对他微微一笑。“假设我们又过亲密交往的关系,一切结束之后,你会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吧?你说过的。”
“自然。”
“那么,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亲密关系了,我们能做朋友嘛?”她抖着声音继续道:“我——我真心希望你是我的朋友。”
尼克点点头,可是没有搭腔。他只是站在那儿望着她,延伸高深莫测。
下班后,罗兰朝她的车子走去。心里在祝贺自己处事的成熟。她诚实、坦白,她拒绝了诱惑、守住原则。她做对了事情,她是比较坚强的一个。
她把手叠在方向盘上,眼泪便朴簌簌地流了下来。
第九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罗兰在办公室忙得昏头转向。在家里她不是想着尼克,就是担心父亲的经济状况。医院已经在催讨剩下的一半医疗费用。而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卖掉妈妈的大钢琴。这个念头让她心如刀割,因为那也是她的钢琴。她在这儿非常怀念那些弹琴的日子,能够把所有的挫折和忧伤都发泄在琴键上头。可是另一方面,父亲的身体还是很不好,万一他还得住院,她可不能得罪医院,一面他们拒绝他入院。
星期五快下班的时候,苏珊在公共关系组拦住她。“下个星期四是吉姆的生日,”她告诉罗兰。“这里的习惯是买个蛋糕送给上司。”然后她又嘻嘻一笑地加上一句:“咖啡和蛋糕是个最美丽的借口,等于提早十五分钟结束一天的工作。”
“我会带一个蛋糕来。”罗兰迅速地说,瞄了一眼手表,跟苏珊到声晚安,便加快脚步,回自己的位置去。韦菲力大过电话给她,约她今天一起晚餐,她不想迟到。
回家换衣服的路上,罗兰暗暗考虑要不要把那个柯先生的事情告诉菲力。然而她还是觉得不安,在毁掉一个人的名誉和工作之前,她总得先弄清事实才行。她突然想起来,菲力曾说过,如果她另外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他可以给她一万元的红利。不知道罗斯计划算不算有价值的情报?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良心已经在怒斥自己。他决定先寄给医院三千元,说不定银行愿意贷点钱给她。
晚餐中,菲力问她是否喜欢辛格的工作。罗兰点点头,他说:“你听到有人提起过我给你的六个名字之一吗?”
罗兰迟疑了一下。“没有。”
菲力失望地叹口气。“我们有几宗最重要的生意再过几星期就要投标了。在那之前,我得知道谁是内奸。我需要这几笔生意。”
罗兰立刻感到内疚,她竟没把那个柯先生的或者罗斯的事情告诉菲力。可是她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简直是左右为难。
“我告诉过你,罗兰无济于事的。”菲力的副总裁插进话来。
罗兰也不晓得自己怎会搅进这一塘浑水的。为了替自己辩护,她赶紧说:“我很快就会知道了,真的。我被派到八十层楼去,帮忙一个特别的计划,所以我并没有整日在辛格工作。直到昨天尼克——辛先生,飞去意大利为止。”
尼克的名字好像魔咒一般,引得两双眼睛直直望着她。副总裁兴奋地说:“罗兰,你真了不起!你怎么设法接近他的?老天,这一来你可以知道多少机密——”“我没有设法——”罗兰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刚好在履历表填上我会意大利文,他又正需要一个意大利文的临时秘书,从事一项特别计划。”
“怎样的计划?”对面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罗兰不安地看着他们。“非力,我答应去辛格应征工作时,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打听出谁是内奸就好。请不要勉强我做别的事情。如果我那么做,跟你要我打听的人也就没有两样了。”
“你说的对。”菲力立刻同意她的话。
可是等她走后,菲力转头对他的副总裁说:“就他说尼克昨天飞去意大利,打电话找你的驾驶员朋友,看能不能查出他飞到哪儿去?”
“你真的觉得那很要紧吗?”
菲力凝视着手里的酒杯。“罗兰显然觉得很要紧。如果无关紧要,她就会说出来了。”停了一会儿,他又说:“如果找到他的行踪,请你派人跟踪他。我相信他一定有什么重大的图谋。”
星期天下午,罗兰套上一件奶油色毛衣,懒洋洋地看着墙上的温度计。秋天的阳光温暖宜人,然而她却觉得寂寞凄凉。替吉姆买份生日礼物吧!也可以打发点时间。她正想着该买点什么礼物时,楼下门铃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