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好。”兰蒂坐在沙发扶手上。“乔尔,你不能永远把我们留在这儿。”
“我知道,一、两天就好,我保证。”他顿了顿。“兰蒂?”
“什么事?”
“我爱你。”
她开心地笑了。“很好,你打算采取正确行动,快快迎娶我吗?”
“你少得寸进尺,男人不喜欢咄咄逼人的女人。”
“我知道,我看过报导,不过我认为只有毛躁的男人才会这样。乔尔?”
“什么事?”
“我爱你。”
“我知道。”他柔声说。“你最好叫黛芬听,你爸已经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了。”
黛芬接过电话。“喂,摩根,我很好,背有点酸疼,不过那很正常。”她边说边揉着背部。“是的,我会早点睡,晚安,亲爱的,明天再联络。”
不久之后凯斯打电话跟安娜谈了很久。“要小心,亲爱的。”安娜在挂断前说道。“回音湾我唯一在乎的是你。”
之后三个女人玩牌玩到十点便各自睡了。
次日早晨兰蒂头一个醒来,走出卧室想去做些烘饼,听到风在外面呼啸。
她望出窗外,这才明白小屋已被银白世界所淹没,外头白雪纷飞,地上积雪已经很厚了。
安娜走出来,沮丧地叫道:“老天,你看外头的暴风雪,我猜事情就此定案,那几个男人一定会松口气,我们大概会被困在这儿好几天。
黛芬走出浴室,脸色苍白。
兰蒂连忙问:“怎么了,黛芬?”
“我刚刚破水了。”
兰蒂接触到她的目光,看出她眼中充满恐惧。西雅图最好的大夫和医院只有七十英里,却跟七千英里一样远。
安娜惊骇万分。“她快生产了,我们怎么办?”
兰蒂深深吸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还好最近我看了几篇家中生产乐的报导,运气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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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乔尔立刻拿起听筒,赛小姐还没来上班。
“我是黑乔尔。”他以为是凯斯。摩根一旁喝着咖啡凝视他。
“上一回是你爸爸,这一回是你婊子。”寇维多冷哼一声。“我知道她人在何处,这是以牙还牙,你抢走了我的东西,我也要抢走你的,很简单,不是吗?”
“寇维多,等等,你这混蛋!”乔尔紧抓住听筒。
但是已经太迟了,寇维多已挂断电话。
“怎么回事?是寇维多吗?”摩根放下咖啡。
“是的,他说他知道兰蒂在哪里,他要去找她。”乔尔体内燃着愤怒。“上一回是你父亲。”一切疑虑已清,寇维多是凶手。
他伸手按了几个号码。“狗屎!”
“怎么了?”
乔尔放下听筒。“我打到小屋却打不通。”
摩根望望窗外。“我们这里下雨,在山区可能下雪了,那边有暴风雪时常常线路不通。”
“老天,我得去找她。”
“你有铁链可以缚在轮胎上吗?”
“当然。”乔尔穿上外套,把手枪放进口袋。“继续拨电话,看看是否能联络那边的警方。”
“不成,”摩根。“我要跟你去,我的妻子女儿都在那儿。可以叫艾凯斯打电话,我打电话把经过告诉他。”
乔尔点头。“好吧,动作快。”
虽是尖峰时间,由于通勤者大部分往市区,出城的交通比较顺畅,但他们仍觉得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出了市区,乔尔就加快速度,往山区而去,雨势滂沱。
在半英里的距离当中,雨水转变成冰霰再变成雪,等他们开进河谷上方的山路,能见度便只有几码了。
“我们得停下来装上铁链。”摩根说。
“我知道,我开到前头那边再停车。”
摩根瞄他一眼。“不会很久的,我是个老手,从七岁就开始做这种工作。”
“我料想得到。我常跟兰蒂说你们中西部的教育很扎实。”
“你最好相信。乔尔,她不会有事的。安娜跟她们在一起,虎毒不食子。”
“我真希望我能相信这一点。他怎么会知道小屋的?”
“这个问题可就耐人寻味了。”摩根说。
乔尔还想说什么,第六感却使他望向照后镜。“该死,我们后头紧跟着一辆车。”
“你在停车前先通知他一下。”
“我知道。”
后头那辆车跟得太近了,简直是险象环生。狭隘的路面很滑,要煞车很困难。
乔尔突然留意到右侧的河谷深峭,摔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摩根扭头往后看。“那个白痴在搞什么?”
“天晓得。”乔尔开始把车开到路边。
这时后头那部车冲上前,好象是想超车。
“我真不敢相信。”摩根很不悦。“你们西岸人好象永远都学不会在雪地开车。”
乔尔向左看,瞥见寇维多的侧影。
“该死!”他这才恍然大悟。“寇维多根本不知道兰蒂在哪里,他只是想把我引出来,他要找的人是我。”
他突然明白寇维多要以害死他父亲的手法害死他。寇维多一路跟过来,伺机而动,在公路上没机会,但如今山路上就只有这两部车了。
那部车的车头推向乔尔的挡泥板,乔尔很快地反应过来,把方向盘向左旋,放开踩油门的脚,车子便向后滑,其左侧撞上了寇维多车子的后部。
寇维多控制不住车子后轮,车子便结实地弹跳了一下。
透过漫天飞雪,乔尔看到寇维多的车旋转半个车身,横在窄路上。
乔尔倒车。他看到寇维多开了门,伸手到后座拿东西。
“他有枪。”乔尔踩一下油门,连忙把车子向后倒,只要倒退三十英尺就可以了。车子退到转弯处后头,寇维多便看不见了。
再十五英尺。他几乎看不清楚路面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寇维多也一样看不清楚。
十英尺,还是五英尺。也许路面已开始转弯了,他却把车直开到山崖下,小心转着方向盘。
“够远了。”摩根说。
“赶快出去。”乔尔解开安全带。“他马上会追上来,爬上山坡到树林那边去。”
“别担心,我不会在此逗留的。”摩根开门下车。
他们爬上雪坡,躲进林子中。暴风雪仍在肆虐,乔尔极极尽目力想看清路面。
然后雪片稍稍停歇一会儿,他看见寇维多绕过弯路,左手拿着枪,走到乔尔的车窗前,把枪尖指进车内。
“黑乔尔,你这狗娘养的,你在哪里?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老爸逼下悬崖吗?我以为是你,该死!”
寇维多的咆哮随着风飘过来。
“如果我们再跑远一点,很可能会迷路。”摩根轻声说。“暴风雪太大了。”
“寇维多看得不会比我们清楚。”乔尔退回树后。“我猜他会停在车子那边等到看得清楚的时候,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想去制伏他?”
“是的。”乔尔从口袋掏出枪。“我要下去。盯着他,如果看到他,就大声喊。”
“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是。”他脱下右手手套,好把手枪握紧些。手指立刻冻住。
他小心翼翼下了山坡,朝路面走去,风稍稍歇了,雪也清明了一些。乔尔和寇维多同时看到对方,隔着路面相望。
“畜生,我要给你一个教训,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寇维多举起枪开火。
乔尔扑进雪堆,枪声在他头顶迸裂。乔尔举起枪,但强风又刮了起来,两个人之中立刻飞雪弥漫。
乔尔匍匐向前,他终于有机会实地测试桑氏皮靴和羽毛衣的性能了,他心想。暂时还没有冻僵的危险。
除了右手之外,他的手指一定很快就会麻庳了,他得速战速决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