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费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心血,就是为了掳获张彻一的心,怎么可能因为这小小的挫败,就举白旗投降?
中庭外再传车声,发鬓灰白、双目炯炯有神的杨奕走进地下室,身旁则跟著容颜娇美的妻子,两人手上都提著大包小包的“战利品”。
“啊,娃娃,你回来了!”如意愉快的低呼,接过丈夫手里的大纸袋,捞出一件精致绝伦的白纱礼服。“快来试试这件礼服,要是不合身,我再拿回去给设计师修改。”她抓起礼服,在继女身上比试,愈看愈满意。
公布栏事件后,如意展现惊人的行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举家迁徒到台北定居,还大显身手,把人见人怕的大姊头,调教成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两人早已培养出独特的革命情感。
“小妈,你手脚也快得太离谱了吧?”杨爱国啧啧有声,蹲在纸袋旁东翻西翻。“连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就开始筹备婚事了?唉啊,居然连婴儿玩具都买回来了!拜托,那个张彻一根本就不甩她──哇啊!”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挨了一脚,哀嚎著飞出去了。
“大义灭亲”的杨孝国,含蓄的报告发展。“小妈,很遗憾,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中顺利。”
如意微微一愣,揪著白纱礼服猛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彻一没有向你求婚?”
“没有。”娃娃摇头,忍不住又揍了沙包一拳。
“那,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他要我让开。”这次,沙包被揍得激烈摆荡,悬吊绳索的钢架更是不耐重击,在攻击下发出嘎嘎的惨叫。
想起在会议室内发生的种种,娃娃就胃部紧缩,难受极了。
没错,张彻一冷酷的态度,的确让她大受打击,但是这么一点程度的挫败,可打不垮她坚强得媲美铜墙铁壁的爱慕之意。
真正让她吓得落荒而逃的,是凌云的那句话。
【小胖,你一点都没变。】
没变?!
那个男人居然说她一点都没变?!
就是这句话,吓得她夺门而出,飞奔到最近的一面镜子前,冷汗直流的猛端详,非要再三确认,小妈对她的多年调教,没像灰姑娘的魔咒般失效,这才能冷静下来。
噢,该死的凌云,他是眼睛瞎了,还是眼睛太好?居然说她一点都没变?她原本以为,除了兄长与双亲之外,绝对没有人可以认出她的“真面目”的──
眼看落在沙包上的拳头愈来愈多、愈来愈快,如意搁下礼服,大受打击的坐下。她一手扶著额头,不解的频频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他见到你了,却还开口要你让开,你确定他不是深度近视吗?”凭著那张清丽的脸儿,再加上无懈可击的化妆技巧,她实在很难相信,会有男人面对如此美色,还能视而不见的。
倒在角落的杨爱国,挣扎的起身。他不死心的凑过来,想加入讨论。
“那个──”
他才刚说了两个字,所有人就同时开口。
“闭嘴。”
“我想──”
“闭嘴。”
“我──”
“闭嘴。”
“喂,起码也听我把话说完啊!”他抗议著。
杨孝国瞄了他一眼。
“你要是还想活命,最好就把嘴巴闭上。”
“你们听听我的意见嘛!”他不怕死的咧嘴而笑,坚持要提出“精辟”见解。“我想,张彻一应该不是近视,说不定他是个同性恋,所以──”
这次,他遭到兄长们的围殴。在杨爱国的哀嚎声中,如意稍微提高声量,对著娃娃谆谆教诲。
“你先别心急,反正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往后就同在一间公司,你先摸熟他的喜好,再对症下药就是了。”她不厌其烦的面授机宜。对于这桩“追夫”大计,她总是比任何人都关心。
“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娃娃拆掉练拳用的绷带,露出一双白嫩小手。
“原本?”
“有个人让我分心了,害我错失机会。”她不情愿的解释。
要不是凌云突然拦住她,毫无预警的掀了她的底,害她一时方寸大乱,她老早就追上张彻一,开始跟他“相处”了──
“喔?”杨孝国停下拳头,诧异的挑眉。“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张彻一面前让你分心?”
“只是一个没用的绣花枕头。”想起凌云的俊雅模样,她不以为然的耸肩。
“这么说来,那家伙不足以造成阻碍?”
“当然!”娃娃回答得斩钉截铁。
哼,那个绣花枕头,虽然外貌挺称头的,但是举手投足间,斯文得没有半点杀气,那双修长的手,大概不曾握过比筷子更重的东西,这种货色,她只要挥出一拳,就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哪里还会造成什么阻碍?
“你们放心,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的,张彻一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她双眼发亮,握紧拳头,再度变得斗志激昂。
噢,她一定要排除万难,逮住张彻一,俘虏他的心,成为他的妻子。她不会放弃的!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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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普照。
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上的蓝色大楼,涌进大量的上班人潮,娃娃拎著公事包,穿著翠绿色的春装,照例打扮得娇柔可人,昨日痛扁沙包的狠劲,这会儿早已荡然无存。
才经过一夜的时间,办公室内的景况已经彻底改变。所有的设备,全数都已装设完成,职员们也抖擞精神,各就各位,整间公司充满著朝气。
看来凌云的出现,的确带给员工们不小的压力,公司内的气氛比先前更紧绷,全体进入备战状态。
娃娃走到座位上,熟练的打开电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英国总公司传来的文件。不同于其他人的战战兢兢,她还趁著列印文件的空档,摸出粉盒补妆,准备再接再厉,积极的展开“攻势”。
一会儿之后,她抱起热腾腾的文件,开始寻找“攻击目标”。
办公室虽然占地广大,但是仔细“巡逻”一遍,也花不了太多时间。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仔细的绕了一圈,还打开每一间房间搜寻,却还是寻不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怪了,张彻一是躲到哪里去了?
向刚走进办公室时,刚好看见那娇小的身影晃过来晃过去,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般绕个不停。
“你在找什么?”他出声问道,一脸好奇。
“没、没什么──”娃娃连忙转身,双手递上文件,在外人面前不忘保持柔弱温柔的模样。“经理,怎么没看见那位张先生呢?”她期待的问,还朝他身后猛瞧,就希望能够瞧见心上人。
“你别担心,那家伙是工厂的负责人,必须在中部坐镇。”他露齿一笑,以为这个消息能让她如释重负。
娃娃只差没哭出来。
“意思是,我在这里根本遇不到他?”
“一个月大概一次。”他补充,察觉出她的沮丧。
娃娃真的要哭了!
真是糟糕啊,她根本没料到,张彻一会留守中部,这么一来,就算是他偶尔北上开会,她每个月也只能见他一次,情况只比牛郎织女稍微好一点,哪里还有机会可以跟他“相处”?
呜呜,她该怎么办?申请调职吗?要是工厂那边没有空缺呢?那、那、那她干脆辞职,丢下这个金饭碗,一路追回故乡去算了──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男人踏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