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下子,她的精神全回来了,小手一撑,背脊挺得笔直。“还来啊?”
“不然呢?你说怎么办?”该做的全做了,他可不习惯半途而废。
“我可以放弃吗?”她宁可回去跟婆婆撒撒娇,或许可以得到“缓刑”的可能。
“不可以!”不给丝毫后悔的余地,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当初说要找对象的是你,答应努力变装、改变形象的也是你,说什么都不能放弃!”要是这么轻言放弃,那他们之前的努力等于个“屁”,“噗--”一声,全没了!
“我后悔了,行不行?”他可不可以别这么固执?反被逼婚的不是他,嫁不出去的人也不是他。
“不行!”铿锵两字,奉送大“X”一只。
“我很感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精神和体力,以后我再找机会补偿你可好?”换个方式,改采柔性诉求,或许可以让他改变主意。
“怎么补?”挑起眉,他由鼻孔哼了声。“我可是不喝鸡精的!”
“我说的不是鸡精!”声音拔高,她都快神经错乱了,为他常不经意冒出来的无厘头。“那么,之前你花在我身上的费用,我全数奉还呢?”这样实际多了吧?
“这根本不关钱的事!”他生气了。“花都花掉了,我没打算收回来。”
有些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譬如男人的面子。他在安玖焕夫妻面前夸下海口,非得让她平平顺顺嫁出去不可,现在这妮子成了退缩的一方,怎不教他气馁?
万一不能“达阵成功”,失掉的不止面子,连里子都丢光了,这算盘怎么算都对不了帐,所以没得商量!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人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偏偏这男人的脑筋条条都是死巷,有如让人绝对找不到出口的迷宫,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破关才好。难不成得爬墙吗?哎--
“简单呐!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十个里面挑一个出来‘试用’看看不就得了?”说来说去,他就是“永不妥协”——想到了吗?答对了!一部电影的名字,他就是看过这部电影才会想到这个贱招。这样还叫做“不是不通情理”?闭了闭眼,房蔌筑彻底打败了。
“就刚才那一个吧厂她投降了,如果这是他要的结果,她愿意“配合”。
“嗯?什么?”她转变得太快,何佑纬微愣了下,没赶上她妥协的脚步。
“我说,就刚才走的那一个!”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天!她几乎忘了那个人的长相!
“刚才走的那一个?”他的眼里出现短暂茫然。“喔,你说洪睿彼是吧?”
“对,没错,就是那只兔子先生。”哇咧!又是“一只”动物!一叹再叹,她快无气可叹了。
“什么兔子先生?”他的头脑又当机了。
“洪睿彼、睿彼,Rabbit,不就是兔子吗?”,は~~还是。红色”的兔子,想想就觉得恶心!她嫌恶地撇嘴解释。
“别再去管人家名字的谐音了,没营养到极点;我明天就去跟他报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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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跟那只兔子先生喝过下午茶,房蔌筑不仅食不知味,心情更是Down到最低点,直逼十八层地狱。
她明明记得那些人的条件都不错,样貌也都还好,为什么她竟偏偏选了个其中最具“恐龙”相的男人?恐龙头、兔子身?唉唉唉,饶了她吧!眼角余光不经意闪过身边光可鉴人的橱窗,独自闲晃的她不觉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的人形模特儿怔忡了起来。好漂亮的白纱礼服呵!
无肩带低胸设计,有别于一般白纱礼服的光艳亮俗,由上而下不见一块亮片;简单大方的剪裁方式,更是不同于印象中的繁复;裙摆部分由层层白色细纱叠构而成层次朦胧的明暗效果,穿在比例匀称的人形模特儿上,更显气质动人。
如果婆婆看见她找到依靠的对象、穿上白纱走人礼堂,不知该有多高兴?
小手贴靠在橱窗明净的玻璃上,她不禁幻想着这件白纱穿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梳着新娘的发髻、妆点着妩媚的新娘妆,白皙的锁骨应当配上炫目的晶灿首饰,最好是白金或钻饰,方足以匹配纯白的礼服;她的笑容幸福而甜蜜,回眸看向身边原该是俊朗的新郎……一刹那间,所有幻觉全数进裂,只因身边的新郎竟有着恐龙头、兔子身的可怖模样!深吸口气,她颓然垂下双肩——还是算了吧,就算将她乱棒打死,她都不愿跟那怪模怪样的家伙结婚!
“蔌筑?是蔌筑吗?”
正当拔开无力的腿想离开橱窗之际,陡地有人喊着她的名。她顿住,回首寻找发声的源头——
“安太太?”大眼眨巴眨巴,凝向身后一对璧人。
“叫我甘琳就好了。”蔚甘琳热情洋溢地朝她直奔而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身后的男人则缓步跟上,眼底有丝探观。“老天!真的是你,你变了好多,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不仅美丽动人,最重要的是亮眼,几乎让她移不开眼光。
看来纬纬还真有两把刷子,再次塑造出一个美人。
“是我没错。”只是信步闲晃,没想到会碰巧遇到熟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越过她的耳侧,房蔌筑的视线凝向随后跟上的男人,眼神充满了好奇。
“跟我老公出来逛街喽!”放开房蔌筑的手,蔚甘琳转而攀上安玖焕的手臂。“我先生安玖焕;玖焕,她就是蔌筑。”她兴奋地为生疏的两人相互介绍。
“房小姐?”安玖摸淡淡颔首,笑意跃上嘴角。“头一回见面,久仰了。”
“呃,你好。”又是一个何佑纬的朋友。无措地,她揪紧背包朝他点头示意。
“房小姐好兴致,一个人逛婚纱店?”眸光扫向一旁的婚纱店,安玖焕调侃的意味不言而喻。
糟哉、惨哉,怎会让人遇到如此难堪的情境?
“不,我……”赧红了脸,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对啊!你怎会一个人逛婚纱店?”或许她声音太小,也或许是马路来往车辆噪音太大,蔚甘琳理所当然地忽略她的发音。“是找到理想对象了吗?”
如果是,那这次纬纬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但他介绍的对象真有这么优吗?当初她怎么都不觉得?
“不是,我没有……”房蔌筑的脸更红了,也更加支吾地说不清楚。
“我就说嘛,纬纬这次动作没道理这么快啊!”蔚甘琳只捕捉到“没有”两个字,便急呼呼地截断房蔌筑未竟的话语。“对不对喉?老公。”
“你喔!”安玖摸叹摇头微哂,想起何佑纬当年的“屡战屡败”。
“漠筑。”蔚甘琳霍地郑重其事地握住房蔌筑的手。“纬纬该不会也介绍给你一些名字怪怪的男人吧?”唤起往年沉痛的记忆,她不觉拧起秀眉,煞有介事地问道。
房蔌筑崇拜地瞪着她;那些男人的名字果真绝顶古怪。。你……怎么知道?”
“哇咧!那家伙一点长进都没有!”蔚甘琳的手劲加重了些,让她产生些微痛感。
“甘琳。”斜睨妻子一眼,安玖焕淡淡警告她注意气质涵养。
“人家气不过嘛!”安抚地拍拍老公的手臂,她又回头用力握住房蔌筑的手。“以前纬纬介绍给我的男人,名字全都怪得离谱;你遇到的都是哪些人?”除了怒气,更多的是兴味。该不会就那几个人选“重复使用”吧?太没创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