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除掉了,这下百姓有顽了。」奕裴弯下身子,让凝绿为他披上新制的斗篷。
斗篷上绣了「青龙出海」图,衬出奕裴的潇洒俊逸。
「嗯!很合身,不用修改了。」凝绿满意地看了又看,然后在一旁做最后的缝合。
义亲王开怀的笑道:「皇上真是鸿福齐天哪!」
「可是,瑞王爷也功不可没,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鳌拜给制服了,这人可真是智勇双全,可惜一直没机会见到他。」奕裴的口气带着景仰。
「别说你没见过他,就连我经常进宫也没见过他,但听说皇上很信赖他,经常和他商讨国家大事。」义亲王爷沉吟道。
「说得也是,看来这次剿杀鳌拜的行动也只有他和皇上知道而已。」奕裴推测道。
一听到鳌拜,凝绿便联想到阳天,她忍不住问道:「这位瑞王爷敢独力对抗鳌拜,一定有很大的本领啰?」
「可不是吗?一般人哪来这样的胆识?」义亲王赞叹的直点头。
「阿玛,您别忘了,那神虎营的侍卫长也是勇气可嘉,为了保护皇上和瑞王爷,竟然牺牲自己的性命。」
「没错!那人就叫阳天,应该要启奏皇上赏赐他的家人才是。」义亲王说道。
突地,凝绿手上的针线包掉落地上,她颤声问道:「你说阳天为了保护皇上和瑞王爷……牺牲了自己?」
「是啊……」奕裴发现凝绿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妳怎么了……」他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快!快传大夫!」义亲王焦急的下令。
奕裴先将凝绿安置在床上,心中不免起了疑窦。
大夫为她诊断过后,开了帖药方子,并叮嘱要让她多休息。
「唉!怎会突然晕倒呢?这孩子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义亲王焦虑地来回踱步。
奕裴察觉事有蹊跷,把墨芳找来盘问,「墨芳,妳与格格较亲近,妳知不知道她在外面有些什么朋友?」
「以前格格忙着织绣,根本没时间外出,偶尔出门也是和我一块儿,应该没有其它朋友才是。」
「奕裴,你认为凝绿会晕倒是另有原因?」义亲王也听出端倪来。
奕裴点点头,继续问道:「妳仔细想想,她有没有提起过什么人?」
「没有。」墨芳想了一下,摇摇头。
奕裴蹙眉再问:「那格格最近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
墨芳小心翼翼地道:「格格最近老是哀声叹气的,这……这样算不算有心事啊?」
义亲王听得都快急死了,大声吼道:「格格为什么会哀声叹气的?」
墨芳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奴婢有问过格格,但她不肯说啊!」
「格格平日都做些什么事?」奕裴又问。
「和以前一样呀!除了帮玉格格做嫁奁,就是替贝勒爷绣这件斗篷,我想……格格是不是太累了?」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奕裴只好嘱咐她细心照料凝绿。
等奕裴和义亲王离开,墨芳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凝绿悠悠转醒,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坐起身。
「凝绿,妳终于醒了!现在觉得怎样?」墨芳欣喜的过来扶她。
凝绿恍若未闻,脑中只想着阳天。阳天死了,他真的死了!
「妳还是躺着吧!」见她一副虚弱的样子,墨芳让她躺回床上。
凝绿顺从地躺着,两眼呆滞,一句话也不说。
墨芳发现不对劲,焦急地叫道:「凝绿,妳到底怎么了?妳说说话呀!妳看看我,我是墨芳啊……不行,我得赶紧禀告王爷和贝勒爷才行。」
过了一会儿,奕裴赶了过来。
墨芳含泪说道:「贝勒爷,格格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奕裴想了一下,走到凝绿面前,「他死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果然,凝绿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倒在奕裴怀里抽泣。
奕裴安抚她,「没事了,哭出来就没事了。」
「他真的死了?」她这才清醒过来。
「嗯!」奕裴有些不忍的说:「我发现妳听到阳天的死讯后,整个人都呆掉了,我想这个人对妳一定很重要,所以妳才会有这种反应。」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和阳天……阳天就是上次……」她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先别说这些,现在最重要是养好妳的身体,免得阿玛担心,等妳康复后我们再聊。」奕裴不忍再教她伤心。
过了几天,凝绿的身体已然康复,却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只有借着刺绣来抚平内心的创痛。
「凝绿,妳猜我今天进宫发生了什么事?」才进家门,奕裴便高兴地去探望凝绿。
她仍然埋首绣桌前,淡淡地回道:「一定是皇上又夸奖大哥了。」
「才不是呢!」奕裴抢过她手上的针线,「妳再猜猜看。」
她任由奕裴将她拉起,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我猜不到,大哥直说好了。」
奕裴笑意盈盈的说:「今天我穿了妳为我做的那件斗篷进宫,结果被皇太后看见了,她问我是谁绣的『青龙出海』,绣得如此活灵活现的?我便大力地赞扬妳的手艺一番。」
凝绿扬起嘴角静静地听着,笑容里没有往日的活力,教奕裴看了心疼极了。
「所以啰!」奕裴故意忽略她脸上的落寞,说道:「皇太后听了便说要召妳进宫,想瞧瞧有着如此好手艺的姑娘到底是何模样?」
「是吗?那我得赶紧绣个什么,好送给皇太后当作见面礼。」她平淡的语气毫无起伏。
「格格--」一旁的墨芳忍不住叫道:「别再绣了,我宁可妳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也不要妳不分昼夜的绣,再这样下去,妳的身子一定会受不了的。」
「墨芳!」凝绿朝她使了个眼色,责怪她多话。
「凝绿,有什么不愉快就说出来,大哥很愿意为妳分忧解劳。」奕裴轻拥着她,心疼地说。
「我没事的。」凝绿反过来安慰他,「我一向习惯这么工作,一旦没事可做,我怕我迟早会疯掉!其实,我只是……需要时间疗伤而已。」
奕裴握住凝绿纤瘦的手道:「妳这样反而教人担心哪……忘了他,妳才能快乐起来。」
「不!」她突然有些激动的说:「他已经深植在我心中,除非我死,否则我根本忘不了他啊!」
见她如此的执着,奕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第八章
紫禁城内长乐殿
「皇额娘召儿臣来,是为了十二皇弟的婚事吗?」康熙眼角瞄到案上那一叠锦册,在心中暗暗叫苦。
「唉!可不是吗?皇上也该为小瑞子的婚事打算打算才是。」皇太后抽出其中一本锦册。
康熙苦笑道:「皇额娘,儿臣并非不肯为十二皇弟留意对象,而是他老是推三阻四的,朝中哪位王公大臣的闺女没被他嫌过?他净是挑剔人家长得不好、嫌她们娇纵,甚至还撂下话说鳌拜这奸贼未除,他就不成亲。」
「你这皇上是怎么当的,干脆下一道圣旨命令他成亲不就结了吗?」皇太后不满地抱怨。
「儿臣也想啊!省得那些王公大臣三不五时就来烦儿臣,要儿臣替他们的女儿作媒。您有所不知,十二皇弟老早就防着我们使出赐婚这一招,所以扬言一旦儿臣逼他成亲,他便不借抗旨,连王爷的爵位也不要了,更别说帮儿臣匡佐朝政,所以……」
「所以什么,难不成他敢威胁皇上?」皇太后瞪着康熙。
康熙讪笑道:「皇额娘,儿臣早已答应过十二皇弟不下旨逼他成亲,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