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怕她融化了,吹坏了……
直到他团团转在大街上四处问人家医馆在哪儿,她才缓缓清醒过来。
“郝公子……”她的脸好红好红,小小声地道: “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数来堡认识她的人很多,万一要给熟人瞧见了,怪不好意思的,到时候怎么解释喔?「
他急急地俯视着她,“不行,不可以放下来,你 正在生病……”
“我没病。”她又想笑,又感动。
“不,哮喘听起来虽然不是很严重的病,可是一 个不留神是很危险的!.”他大大摇头,坚持地道, “我以前有个姨妈也犯这种病,每次都好危急,如果不是我们郝家庄有个郝神医,她老人家的性命就不保了……”
“可是我……”她啼笑皆非,只是事到如今要怎么跟他坦白,那只是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下乱编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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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姑娘,如果你是考虑医药费的问题,你请放心,我身上有很多很多银子,足够看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揉着鬓角,突然觉得有点头痛,“只是……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瞧,不喘了。”
他怔了怔,果真停下脚步,侧起耳朵仔细倾听研究起来。
“真的……不喘了。”他欢天喜地,满脸庆幸。
笨蛋,本来从头到尾就没有喘过!
她瞪着他,又好气又好笑,“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可是……你不去看大夫真的可以吗?”他焦心地问,“万一又发作了什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哮喘很特别,是一个月发作一次的。”她说谎不打草稿,不过相信这个傻瓜也不会起疑的,“发作的时候只要流流汗就好了,然后再吃一顿饱饱的好菜……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这么怪?”他睁大眼睛。
有谁比你更怪啊?她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是啊是啊,就是这么奇怪,所以真的不会有事的。”她扯扯他的袖子,“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抱着人家的娇躯不放喔,俊俏的脸庞瞬间燥的红起来,七手八脚地将她放了下来。
“对、对不住,方才失礼冒犯了。”他拼命赔 罪。
盈盈瞅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蓦然捂住了小嘴, 掩住了一声噗哧。
傻瓜……果然是个大傻瓜。
第四章
独自撑一间赌坊真是累煞人的事,若不是有阿东阿西阿南阿北四个主要的伙计帮手,还养着一票“大的保护”“小的跑路”的下人们听凭差遣,多多恐怕早就累毙在楼梯口被踩来踩去了。
“盈盈怎么还不回来?”她哀嚎着。
刚刚主持了七场的骰子和五场的牌九,还斗了三个时辰的斗鸡……她现在全身的骨头只要稍稍一推就会整具散开来了。
呜呜呜……好苦命喔,下次她也要争取去做侦查的工作,就算跑路跑到两条腿软掉,也比全身的骨头都散掉好吧?
“阿南,我先上去休息一盏茶辰光,楼下有事再叫我。”她无力地拍拍阿南的肩膀,交待道。
阿南恭恭敬敬道:“是,多姑娘……耶,盈姑娘你回来啦?”
多多猛然回头,“盈盈!”
“看到我干吗一脸热泪盈眶?”盈盈好整以暇地走了进来。
多多飞扑过去,一把巴住她,“盈盈,我要换班,明天换我去侦查,你看场子……呜呜呜。”
“那怎么行?”她颊畔的梨窝昙花一现,快得让多多以为自己看错了。
“为什么不行?”
“好不容易我跟对方套上点交情了,事情开始有点进展,现在换手只会破坏大局。”她正义凛然地道。
何况她跟他约好了,明儿要一起共游碧山慈若寺的,嘻嘻……
多多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在笑,讷讷地道:“可是,可是……”
“乖多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赌坊就辛苦你了。”她拍拍多多嫩嫩的脸颊,笑吟吟地道:“我有大事待办,是很重要的,关乎我们赌坊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忘了吗?所以再怎么忍辱负重,再怎么艰辛困难,我都会完成任务的。”
呵呵……郝公子还说明天要请她吃上好的素斋,慈若寺旁的“莲子居”一桌素菜动辄就要三五两银子以上,好吃得不得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明天的到来了……”
多多满脸同情地望着她,“你在外头奔波,真的很劳累喔?对不起,我都忘记了你是冒着多大的险去和敌人周旋,又是吃了很多苦才能潜伏到敌人的身边探听消息,摸清底细……我真不应该,在赌坊里还敢叫苦……盈盈,对不起,你放心,赌坊有我在,你放心去完成任务吧!”
看着多多认认真真的神情,盈盈忍不住有一丝心虚和愧疚。
“明天帮你带莲子居最好吃的点心回来,好不好?”她摸摸多多的头。
多多眼儿一亮,欢呼了起来:“好!好棒喔!就这么说定了。”
“今天赌坊里有什么状况吗?”她主动挽起了多多的手,关切地问着,边往楼上走,还不忘吩咐阿南。“让厨房送几笼汤包上来,再泡一壶铁观音。”
“是,盈姑娘,马上就来。”
深夜。
梦淮支着下巴,迷人清澈的黑眸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现在,盈姑娘在做什么喔?
一想到明天就能跟她碰面,共游碧山,还能坐下来共斟共饮共食……他的胸口就止不住地狂跳,怎么也抑止不了那怦怦然。
盈姑娘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子,打点支撑着那么大一间赌坊,难得的是可以将平素乌烟瘴气的聚赌之地.变成一处又雅致又高贵的地方,将赌的境界提高,不落俗套……
这样精明的商业头脑和非凡手腕,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及。
爷爷和爹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他连忙将放肆的思绪抓回来,暗骂自己.“盈姑娘是个像夭仙船的人物,我这种凡夫俗子怎么匹配得上喔?再说我们才刚刚认识两天,怎么可以起这种冒昧唐突的念头喔?”
他拼命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气恼自己的居心不良。
“我真不是个君子,怎么可以这样乱想喔?”他勉强镇定下来。
只是望着皓月当空,他的脑子里又充满了盈盈的一颦一笑……
这种事,恐怕不是想管就管得住了的啊!
同一个深夜——
沐浴过后,一身清爽香暖的盈盈裹着银月色的锦袍,蜷缩在窗前望着天空发呆傻笑。
多多端着一盘热腾腾的小包子走了上来,见状差点把满盘的包子撒了一地。
这这这……这会是她认识了一辈子的盈盈吗?
“盈盈,你……”她悄悄吞了口口水,走到她身边,小手在面前挥了一挥,“还好吗?”
盈盈懒洋洋地回过头来,“嗯?”
她的思绪还陷在今天牌楼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还有他温暖有力的怀抱。
盈盈的睑颊儿红了起来——真是羞死人了。
“你居然在脸红。” 多多指着她的脸花容失色。
“谁脸红?”她白了多多一眼,睁眼说瞎话, “你看错了。
“可是你明明……”
“那是刚沐浴完,给热气熏的。”盈盈理所当然地道。
多多挠挠耳朵,必须承认她真的是很笨,从以前到现在都弄不懂盈盈。
“好吧,没事儿就好了,”多多在她身边窝坐了下来,拿起一颗小包子嚼了起来,“对了,今天有飞鸽传书,是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