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情敌,又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听过她的描述,展翼反而不能理解她的烦恼。
“是韩澈的反应困扰着你吧?”
画上妆的意殊更看不出表情,不过言辞依旧犀利,一刀命中卓伶的心。
“对,韩澈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依你们的经验,当你所爱的人骤然说出这话,你们难道只会礼貌的点头说好吗?”
“这么说来,的确是有点诡异。”萸君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韩澈的回应确实轻率得过分。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卓伶凄惨地扁起了嘴。
承认爱上韩澈后她的骄傲直线下落,从不软弱抱怨的她也开始寻求他人的协助,为的都是这个扰入的爱情呀!
“你追到日本不就是为了跟韩澈告白吗?他不感动吗?”萸君纳闷的问。
“请不要用‘告白’这个词好吗?听起来很青涩,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虽然失意中,她仍保有一定的坚持。
“你该不会什么都还没说,一出口就跟他求婚吧?”展翼随口问道。
“没错,”羞愧地点点头,她真想挖个地洞闷死自己。
展翼不禁喷啧称奇。
她的行径的确无法用常人的逻辑推断,非得运用想像力往传奇的方向思考。
“你们这一对真不是普通的麻烦耶!”萸君头大地抱怨。
已经拖拉七年了,还不速战速决,你自己时间多,也不要拖累旁人啊!
“我会反省,不过你们要先告诉我韩澈反常的原因?”
“这场景很熟悉喔。”展翼有感而发。
不久前的唐烯月事件卓伶也问过类似的话,要他们帮忙找出韩澈生气的原因,现在的问题更大,事先没半点征兆,他们拿什么瞎猜呢?
“我不是找你来怀念的。”
卓伶凶恶的神情也没变,记取教训的展翼乖乖闭嘴思考。
“会不会是他突然发现,他并不爱你?小时候生活范围狭窄,身边又净是些怪异的女人,不断激荡下产生出异样们感觉,而误认为那是爱情。现在视野变大了,回头一想,才发现是误会一场,所以很后悔,才对你不理不睬。”展翼顺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依常理判断,正常的男人绝不敢招惹现场的三名女子;经过萸君跟意殊的经验证实,她们的另一半的确都不是泛泛之辈。韩澈跟他们比较起来,外表的架势更像个平凡人,所以他应该对付不了三人之最的卓伶。
这样看来,他的推论有六成的可能。
卓伶回应他的是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心却因为他的话而风雨飘摇。
万一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要她将刚觉醒的爱强压回去吗?
那会很痛、很痛、痛到她这辈子无法再感动。
“你别没根据地乱说话,如果韩澈这么盲目,他就不是韩澈了。”萸君立刻反驳。
她认识的韩澈是个头脑清醒、思虑周详的天才,怎么会搞出这种乌龙呢!
“我也只是猜测,用不着当真吧!”
他好无辜喔!是卓伶逼他想的,说出意见又要被围攻,这年头好人难做呀!
“你不问问他吗?”意殊理智的提议。
“他很忙。”说到这她不禁又要叹口气。
试问:世间有哪个人下午被求过婚后,晚上还能一头栽进书堆翻翻写写,忙得不亦乐乎?甚至坐飞机也要带本泛黄的古文书研究?
三天下来,他跟她说过的话不超过她跟娜塔莎十分钟的量。
还没结婚就成怨妇了,远景一定更凄凉吧?
“出国前当然忙喽。”
展冀突然砸下一颗飞弹,轰得卓伶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韩澈不是才刚从日本回来,他还要去哪里?”她一把揪起展翼的领子,用力的程度让人窒息。
展翼求饶的说:“卓伶大姐,请你冷静点,力道放轻点,这样我才有办法说话!”
缺氧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尹卓伶一定有暴力倾向,韩澈不要命了才会答应她的求婚。
她不耐地放手,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却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
干咳两声后,展冀很合作的解释道:“美国那个考古学权威基顿教授爱死韩澈了,所以软硬兼施,极力要把韩澈挖角过去,以研究资源考量,纽约的确适合韩澈发展.他自己也还在考虑中,不过结果应该是可以确定了。”
“你的消息可靠吗?”她在挣扎,不愿意接受这项事实。
她没听韩澈提过,就连已经自称为她好友的娜塔莎也没透露出半点风声,肯定是展翼弄错了,搞不好这都是他风流到脑筋短路所产生出的幻觉。
从她的眼神中,展翼清楚的察觉到自己的人格正被歧视,他委屈地深吸了口气,用力敲碎卓伶的侥幸心理——
“昨天我去接机时韩澈在车上亲口跟我说的,那时候你睡得像猪一样,当然错过了兴师问罪的机会。”
轰隆一声,卓伶又傻住了。
她怎么一直都在做浪费时间的蠢事啊?!
“去说清楚吧,别再绕圈子了。”轻轻怕着她丧气的肩膀,意殊好心的给她鼓励。
虚弱地咧嘴一笑,卓伶深刻体会到所谓的因果报应是什么意思了。
第十一章
婚礼结束后,卓伶直奔回家?她再不愿耽误任何一分钟了。
打开门,她很高兴地发现客厅的灯亮着,这表示在书房闭关的韩澈终于肯出来跟她聊聊了。
“韩澈.我有事要跟你——”套上拖鞋,抬起头看清状况后她突然呆住.直直望着沙发上的人,忘了反应。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回美国了吗?
“喔!伶,我亲爱的小孙女。”一声热情的呼唤立刻朝她袭来。
抢在娜塔莎之前,基顿一见到卓伶,立刻冲过来狠狠将她抱住,锁在怀里:卓伶因此差点闷死在他劲瘦的腹肌中。
奋力一推,她好不容易救了自己一命,忿忿地瞪向眼前这个瘦高的灰发美国人,极度不悦的开口:“基顿先生,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不是你家那个小玛格莉特,请不要随便对我搂搂抱抱,我们东方人是很矜持的。”
这个基顿真是个不良怪叔叔,明明年纪比她爸小,却爱半路认孙女,第一次见到她就跳起来抱着她猛亲,说她像极他今年刚上小学的孙女,粉嫩的脸颊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咬下。
听他这么说她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倒是全身毛骨悚然,恶心得受不了,满心怀疑他这种人为什么会扬名国际!
基顿不像她印象中位高权重的老学究,没有秃头、没有臃肿的啤酒肚、没有笨重的大眼镜,全身唯一像个教授的地方大概只有唇上那两撇保养得宜的胡子,他很高、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也能带队远征南美丛林和非洲沙漠十数次,而且他长得很好看,从他深具成熟魅力的轮廓看来,年轻时一定也是个少女杀手。
早知道念考古的都像基顿或韩澈那样,当初选志愿时她应该先选了再说。不要管以后会多辛苦,有帅哥看最重要!
“喔,我亲爱的伶,我好想你。”不甘寂寞的娜塔莎也跑过来凑热闹,将她自基顿手中拉过来,再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被人甩来甩去的卓伶再次印证一个结论:她真的讨厌美国人!
滥情、夸张、暴力、又没礼貌!
厌恶过后涌上来的却是另一股不安。
他们不会没事出现在她家客厅,来了就一定是大事。
“你们不是要回纽约吗?怎么又到台湾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干哑。